行尸走肉般地洗漱过后,梅晓曦问孟歌今天有什么安排。那时,她是多么希望他有安排,多么希望有人约他打牌,最好是一整天都不要归家,甚至更久。
可不知道孟歌哪股神经受到了教育,居然说打算在家里陪老婆孩子。
梅晓曦当然不敢坐以待毙。她告诉孟歌,要去学校加班。临出门,她趁孟歌没注意,悄悄拔掉了座机的通讯线。
山雨欲来风满楼!
梅晓曦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初春的风漫延在空中,夹着一丝寒气。有人向她推荐美容产品,热情地邀请她试用。她想,这也是一个不错的地方,就去了美容院。
做美容时,美容小姐不停地向她推销产品,她一样也没听进去,攥着的电话像着一颗随时引爆的手榴弹。每次有人打电话进来,她都心惊肉跳。
一直到做完美容,那个电话没有打进来。或许她不会打过来了?她侥幸地想。
下午,她在家里,一直关着手机。孟歌几次发现她走神,问她怎么了。她狠狠地说:“你今天才想起问你老婆怎么了?”心里却是又委屈又悲哀。
孟歌便不再过问,任她悄悄地坐立不安。
星期天,孟歌有朋友过生日,问她要不要一起去。她说不舒服让孟歌一个人去。孟歌也乐得宴席后可以自由打牌,烽火连天地跑了。
该来的还是要来。下午,颜一峰的手机发了很多短信来,全是教育梅晓曦的,每一条都义正辞严,最后还教育梅晓曦要“好好做人”。
梅晓曦知道这是颜一峰老婆的手迹,她一条也没有回复。她知道,回复过去只会自取其辱,沉默是最好的自保。大概对*得不尽兴,又不停地打电话过来。梅晓曦一直坚持不接,她想:“接了电话不知道对方是怎样的厉害,不接电话至少还保留了一点点尊严。”
她干脆去洗衣服。劳动还真能帮助人忘记烦恼,正当梅晓曦洗得热火朝天时,欣儿发现了妈妈的电话在震动,欢天喜地地接通了电话,递给妈妈。
梅晓曦听见颜一峰在电话里严肃地说:“张琪,你听着,我和我妻子关系很好,请你不要再破坏我们的美满家庭。还说什么?”听起来他应该是在问他身边的人,他显然很害怕这个人,问“还说什么“时,声音非常卑微。不知道那人给了他什么暗示,只听他又说:“哦,我不会再和你联系,你不要再骚扰我们,也请你――自重!”
眼泪从梅晓曦眼角浸出来。梅晓曦挂着泪,轻声说:“你不是男人。”
颜一峰在电话那头对别人说:“她说我不是男人!她都说我不是男人了!”迫不急待地,仿佛久旱逢甘霖。
一个女人以得意的口吻说:“挂吧。”
电话挂了。
一切终于回归宁静。
后来,颜一峰又用不同的座机联系过梅晓曦两三次。每次,梅晓曦一听是他的声音,就谎称自己忙,冷言把电话挂了。
再然后,颜一峰也就不再打电话过来。
一转眼,放寒假了,又一转眼,春节也过了。这个寒假,梅晓曦过得很安静,除了魏书记偶尔发个短信,或者打个不算太冷、也不算太热的电话,没有任何人打扰她。孟歌仍旧忙着他的牌的事业,春节更是繁忙。照例,春节单位总会有一些奖金什么的,他也没带回家一个子儿,只拎了一箱大概是他无法变现的香肠回来。梅晓曦也没问,只把这箱香肠拎回娘家看了一回老人,算是一个交待。
天气渐渐暖和起来,梅晓曦感觉自己渐渐地也缓过劲来了,颜一峰仿佛退出了她的生活。
有一天,梅晓曦打开久违的QQ,发现“戏子”还在她的好友里。她打开聊天记录,默默地看着,苦涩的回忆一点一滴地淌过她的心底。看完后,她把他拉到了黑名单,又从黑名单里删除。</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