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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宝?着36斤的铁镣,接受第二十六次讯问。
狱政科长:“曲宝,想的怎么样?”
“这杀人的事儿,得吃枪子儿,谁也不会往自己头上安,这是常理。”
“你需要做出解释。”
“解释什么?”
“7日的晚上,小力本和虎皮去帮菜班放水,房子里只有你和刘海鹏,他的失踪……”
曲宝抢话:“他的失踪跟我半点关系都没有,您也别急,大鹏并没有拴在我的裤腰带上,他是自由犯,白司务长也没有授权我阻拦他的行走,他跑不会告诉我的。”
“你们的屋子里有血迹,你怎么解释?”
“是什么血,你们可以鉴定。”
“已经鉴定,是人血。”
“这又跟我八竿子打不着。”
“死扛?”
“这不是死扛不死扛的事儿,得有证据,最起码得让大鹏说话。”
“耍滑头。”
“事儿出来了,我承认那天确实是只有两个人,一个失踪,另一个有嫌疑,总得凭个依据来认定,凭空说,对我不公平。”
“我再问你,你跟大鹏打过一场架?是么?”
“是,没错,在圈儿里一场碴奔儿很正常,这跟人失踪,差的太多,太离谱,根本靠不上,司科长,我可以提供一些线索。”
“你说。”
“8日早晨,他拿着行李牵着马走的,干什么?我也不知道,你们判断。”
“还有什么?”
“大鹏好赌,这谁都知道,经常跑到外面去,经常有人过来讨赌债,抗不住,跑,完全有可能。”
“你回去好好想想,受了这么长时间的教育,应该知道轻重。”
反省号,伸缩不方便,曲宝趴着偷偷地乐:“能怎么着,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皇上他二大爷来也没招儿。”
曲宝仔细回忆细节:新疆的冬天寒冷无比,甚至比内地相差十几度,反差极大,养殖班的煤不受限制,可着劲地烧。
大鹏的响鼾绝对够级别,睡的跟猪没什么两样,曲宝轻轻地起身,低头瞧着这个拿自己不当菜的浑蛋,拿起铁锤,狠狠地砸下去,部位自然是头部,大鹏连哼一下的机会都没有,当即死亡。
掩埋的土坑早就挖好,曲宝挖的很深,深度达到三米五,他是为确保安全,严防警犬能嗅到,仔仔细细把土坑好好伪装一番。
曲宝琢磨半天,才感觉有些漏洞,正由于用力过猛过大,以至于铁锤砸进大鹏的颅骨当中,拔不出来,只好用脚去蹬,才导致四处都是血,尽管将铺盖焚烧了,灰烬用土掩埋,洒上水,甚至用锹铲了墙皮,肯定会留下边边角角,做的不干净,留下后遗症,让警方抓住了小辫子――血迹。
曲宝骂自己是个浑蛋、臭猪。
往深里分析警方目前的思路:大鹏失踪的不合情理,血迹相当说明问题,而嫌疑人就是自己。关键全在于尸源。
曲宝奸笑。
再次提审。场面让曲宝大开眼界,参加预审竟然有十人之多,级别高的大有人在。
“曲宝,吃的好吗?”
“能吃饱。”
“你这是第几次提讯?”
“第三十六次。”
“记的那么清楚?”
“镣铐加身,重要嫌疑人全摊在我的头上,算是这辈子最要命的经历,肯定刻骨铭心。”
“单独羁押你多长时间?”
“4个月零17天。”
“明确地告诉你,之所以羁押你这么长时间,你的疑点最大。”
“你们没有证据,否则,也不会这么频繁地提我。”
“很有研究呀。”
“在圈里儿,受的教育已经够使,刘海鹏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得定性,不然,我永远背黑锅,马上就要到期了,好容易熬到这份上,就是为了全须全尾儿回去见娘。几千里地,受着罪,谁也不想死,得好好活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