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莹儿道:“这年头,拿自己不当回事的,你是头一个,花贼,借你哥们一下,兄弟,跟我走。”口气极正,不容反驳。
“干嘛?”
“洗洗你的脑子。”
如此地突然,如此地直接,如此地霸气,曲宝一切感到新鲜,他想猎猎奇,并非女人,而是场面。
酒楼门口,笔直地站着两个戴着黑墨镜,黑西服,理着板寸的男人,毕恭毕敬地给曲宝和凉莹儿打开车门。
黄色奔驰跑车,油门一踩到底,飞驰出去。曲宝眼睛的余光,扫到修长的**,肉色的丝袜,很刺眼。
凉莹儿问:“感觉怎么样?”
曲宝回答:“你应该很自豪,这一切,都是付出代价得来的,也应该自豪。”
凉莹听着舒服:“你跟他们不一样。”
“我什么都不是。”
“难得坦诚。”
“莹儿姐,过的踏实吗?”
怪异又实际的问题:“挺没劲的。”
曲宝说:“该有的都有了,老天也公平,你非常幸运,不过,太轻易得到,没有突破,你心也不甘。”
正中下怀:“兄弟,你的外表和内心,简直是两个人的,天壤之别,真不知你的脑袋是什么做的。”
“等待你洗脑。”
“洗脑是玩笑,折腾的人,智商都在常人之上,从来没听说过傻子坐牢的,正因为打破常规,做出非分举动,才高人一等。”
曲宝用心听着。
“在圈儿里,既是磨难也是磨炼。”凉莹儿的行话相当到位,“有些人,觉得自己折了很冤,本不应该折的,判的又重,搓着火,还得做人下人,有些人犯的是重罪,哥们在关键时刻掉链子或者背叛,出去后,发誓要报复,还有的想把这十几年的损失捞回来,你属于哪一种?”
“我刚回来,还犯着晕。”
逞强,凉莹儿白费唾沫。
低调,凉莹儿满心欢喜。
凉莹儿车速未减,高速行驶:“的确,十几年,社会在往前走,而圈里的人却在倒退,与世隔绝,用一个什么心态去面对现实,决定着今后的命运,在听吗?”
“我很用心。”
“老话说的好,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人,得有个度,太贪,物极必反,你刚才也听到了,我有六个夜总会,总店在京城排前三名,实话实说,我的钱,这辈子够花的了,为什么还在扑腾?并非贪财。”
曲宝点中:“你一闲下来,空的很。”
恭维,凉莹儿视而不见。
理解,凉莹儿如获珍宝。
“真是这样,兄弟,你要知道,无论是俱乐部、夜总会,还是小歌厅,它的麻烦一样多,到这场合消费的,各色人等,或多或少都在各个角落支撑着这个社会,在京城,千万不要瞧不起下起眼的臭虫,指不定,那个人哪天翻片儿,变数,深不可测。”
“我拼成这样,不易。”
一只软绵绵的玉手伸过来,摸了一下曲宝的脸,滑腻,轻柔,绝对的享受和舒服。
“这年头,人拿什么说话,财富,钱,你有,高高在上,你败了,狗屁不是,破鼓万人锤,看着都人模狗样的,没有一个不自私的。”她长吁了一口气。
“莹儿姐,打天下的当年,一定很精彩?”
“开镲开镲――北京土语,开玩笑的意思。?”
“不,手段不一般。”
“说说你吧。”
“我?一事无成,混。”
“你能混?我从来不走眼。”
龙威夜总会,金碧辉煌。
奔驰跑车滑行,停车场上没有次车,八个黑衣打扮的男子,挂着无线,一字排开,神圣不可侵犯。
“凉董好。”
“凉董好。”依次低头致意。
凉莹儿一脸的严肃,姿态立马架起来,曲宝跟在后面看得仔细:她修长的**,优雅地扭着臀部,极富诱惑。
见过了保镖,头前开路,后边加上四个,紧紧尾随。
一路走进去,小姐们漂亮有加,身着旗袍,亭亭玉立,包厢满座,一派繁荣。
豪华的装修,把曲宝看个眼花。
保镖推开办公室:整整小二百米的空间。纯羊毛地毯,清一色的红木家具。
保镖掩门,退出。
凉莹儿把钥匙随意一扔:“我的王国,多提宝贵意见。”不等回应,“你不会说,这个娘们干的真不错。”
曲宝的自卑涌上心头,不语。
“有想法?”
还是不语,凉莹儿早已知晓:“别在意,我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曲宝猛然清醒,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莹儿姐,本该如此,你应得的。”上方名家写的书法:“龙威,一定有个非常精彩的故事。”
凉莹儿换了腔调,极其的柔:“到我这儿来干,全都告诉你。”
“我对你没有任何用处。”
“往外推。”
“实话。”
女人,愿意让男人俯首称臣。
有能耐的女人,愿意改造另类的男人。
凉莹儿知道,这种男人,不会轻易改变自己的准则,强硬,根本没用;温柔,不起效果,必须用事儿打动。
“好好想想,我缺人手,自己人。”
“你苦心经营多年,必有死党。”
“时间长了,人,都有私念,合久必分。”
“只要不威胁到你,放他一马,一旦构成威胁,必须消灭挡你道的人。”曲宝眼中的寒光一闪,瞬间消失,恢复原状。
凉莹儿洞察一切,早已收入眼底,她明白欲速而不达。</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