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宝没有回答。
“看你这样子,也不像花匠,因为什么折的?”
“偷点东西。”
“你在那儿圈儿呀?”
“新疆。”
“新疆?偷点东西?偷大发了吧?真看不出。埋的还挺深,也难怪,能让凉姐上眼的,这把刷子够厉害。”
飞雪更直:“坏水,你吃饱了撑的,一天到晚玩贼心眼子,早死10年。”
坏水坏笑:“嘿嘿,我是维护哥儿几个姐儿几个的利益,大家混了几十年,都活着呢不容易。根基也打下了,别把自己毁了。”这话说的尖利,但也实在。
肺头终于开口:“最近这一段,都留点神。一下子从地底下冒出那么多警察,咱们,可别吃挂落儿。”
坏水说:“这哥们儿神了,枪法奇准,指哪儿打哪儿,听说是从越战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英雄,对社会不满,才出来折腾,专门跟警察干。”
飞雪道:“听你说的,把他吹上天去了,这么大的北京城,任他折腾,吹呢,得逞两把,就替他吹牛×,别忘了,这是首都,用不了多久,就得拿下他,不过,这哥们儿有点钢骨叉子。”
“这一下,把北京搅得够乱,老是大查,弄的人心惶惶,客人都不愿意出来。”
“坏水,把你的赌场停些日子,不然非得给端了。”
“没事。”
肺头说:“没事?这事顶到天了,再折腾也没有一份跟当兵的、警察干的,纯是死磕,你还别不当回事,现在肯定是当头等大事来抓,根本不会考虑区域管辖的,上边督办的案子,谁也挡不住。”
赵三开口:“收收手,也饿不死你,把你烩了,落在网里,太冤。”
坏水还是不老实:“兄弟,怎么老不言语?都是磁器儿哥们儿,没事。”
曲宝说:“听你们聊,挺好。”他把的越稳,凉莹儿觉得越舒服,不过,她还真想他出来,把坏水的脏口灭灭。
坏水道:“都说从新疆、大西北回来的特猛,不少都贴到墙上。”
曲宝说:“心气不一样,光着脚又没穿鞋,看着别人火,肯定不甘落后。”
“那你呢?”
“没到那份上,得忍。”
“忍?知道这一桌多少钱吗?”
“很贵。”
“是呀,很贵,人活着就得做人上人,底层谁没混过,除了凉姐,谁没在圈儿里滚过?走偏门,得有道行。”话说得很逼人。
曲宝开口:“像您这样的,是多年的积累,打下的根基,而我们这一拨,差得太多,一切从零开始,闯出去就成了,闯不出去就败了,贴墙上也正常。”
“那你呢?”
“我?知难而退。”
“未必吧。”
“能怎么样?没本事,只能低头。”
肺头过来帮腔:“坏水,省省吧,你丫从圈儿里出来的时候,不比谁鼠辈,现在装大个的,有劲吗?”
坏水玩狂:“怎么着?就这样。”
“别丢人,底下的兄弟都睁着眼睛跟你学呢。”
“肺头,你要干嘛?”
“杀人不过头点地,看不惯。”
“给你多少钱?”
“孙子,少玩这套,想翻车你说话。”
一看肺头叫上劲,飞雪当仁不让:“坏水,比行市啊,兄弟是不是个个都好使啊?”
凉莹儿觉得该出面:“打住,打住。”
飞雪气还很大:“你瞧丫这样,跟疯狗似的,见谁吃谁。”
赵三发话:“坏水,过了。”
坏水就此下台阶:“得,晚上都去王府,我请客。”气氛马上缓和。
飞雪快言快语:“坏水,你受刺激是怎么着?老跟人对着干?”
“不是,这哥们儿把自己说成白人一个,真不像,呸,我又多嘴。”
凉莹儿笑着:“坏水,曲宝有自己的想法,也不为过,你一晚上喝酒再泡小姐,怎么也得几千块,平衡?没法平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