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坦然接受生活给你的馈赠,不论是好是坏,有一天你会发现,坏东西更值得怀念。
眼前太暗了什么也看不清,唐寒只得收回视线,站直身子等待任武乙开宿舍门。
清脆的脚步和几个女生嬉笑打趣的调侃从墙的隔壁响起,墙那边的声控灯亮起来,接着是噔噔噔……高跟鞋敲打楼梯的声音。
唐寒听着声音渐渐在高处消失猜想墙那边是通往女生宿舍的楼梯,隔壁应该会有一个单独的门是专为女生开的。
不论到哪,只要有楼,女生宿舍大多都在楼上而且大部分都是在顶楼,似乎是特殊照顾,或许这照顾有方便她们爬楼,锻炼减肥之意,但不可忽略的是:这样一来,女生的生活环境,必然少受男生影响,要安全许多,隔壁的灯光和男生这边楼道的灯光一样,都是白炽灯发出的光,显得昏黄、温暖。
隔壁的再隔壁是唐寒初入楼道看到的暗黄色灯光,那里传来些许男生的嬉闹声应该同这边一样也是男生宿舍,而唐寒感觉到的破屏障则是墙上布满灰尘的破窗纱。
借着墙那边刚刚亮起的声控灯,唐寒终于清楚地看到了墙上的黑色印记。
那分明是一个个的脚印,大小看去,还都是男人的。
不止是墙上,台球桌上也满满皆是这样的印记,唐寒惊讶不已:看来这窗子上的窗纱是某个男生故意弄破的。
前人凿窗,后人借光,之后这窗子,估计就成了众男生的偷窥之处,或许起初他们只是看一看美女从此经过,但看那似是爬墙留下的痕迹,也不可否认,有的男生会一时忍不住越墙而过,跑上女生宿舍……这样想来就算女生住的再高也不尽安全。
这些都是唐寒的推理,也许只有他这种思想不正经之人才会推断出一些伤风败俗的行为,曾经的男女可能最多只是隔着此窗口见上一面,传些用品互相帮助,脚印也是不小心留下的,如果是这样唐寒可算是冤枉了他们。
无奈这墙算不上高,一般个子的人,只要登上台球桌,就可清楚的看到那边的情景,当然传递东西也不是难事,大可不必要学壁虎,在墙上爬来爬去。
打开宿舍灯,同队长室和俱乐部一样是一层淡淡的白霜,大概宿舍灯都是荧光灯,比楼道稍微好些。
任武乙撂下一句:“快些收拾,上床休息。”然后向外走去。
唐寒与曲云斐目送任武乙离开,一起把所有物品往地上一扔,一屁股坐在还未铺草垫子的硬板床上大口的喘着粗气。
宿舍不如预想的好,同唐寒一直想阔别的初高中差不多,依然是几根铁架子上放几块木板,依然是三米见方的地儿挤挤得摆上四个上下铺的铁支架紧贴两侧的墙,中间靠窗和暖气横摆一张起皮的红漆木桌,其间的路也只有桌子那样宽,不同的是进门靠右的墙角,有一个三层六门的红木柜,为足够宿舍八个人平均使用,仅靠床的外侧,一边又有一个独立的小柜儿。
“什么破学校,连个电扇也没有?”曲云斐边擦着他那乌黑脸上流下的汗水,边抱怨,此时他穿的那身绿白相间的半袖已经被汗水浸透,腿上苗条的牛仔裤似乎贴得更紧了些,他不得不不断地用手去扯拽,以便使裤子变得松弛些,身上也会舒服些。
唐寒满脑子都是失望,“哼”了一声:“我的期望是,大学宿舍怎么也得配备电脑啊,再有就是宽敞些,一间宿舍不超过四个人,你看这里,宿舍楼破旧不说,单说这宿舍,这么小的空间,就安排八个人的位置,简直是严重超装载,看起来还不如我们初高中的宿舍呢。”
“呵呵,没办法啊。”曲云斐脸黑汗水却不黑,随着脸上的笑容展开,几滴晶莹剔透的玻璃珠从鼻尖滑下:“先给家里打电话,报个平安。”说着掏出手机拨号。
如今的宣化虽然不是太热,可刚才抬那么重的物品,唐寒也已累得全身酸痛,汗水也止不住的流。听曲斐提醒打电话,队长那张阴晴不定的面孔猛地出现在唐寒的脑海,于是暂且把要收拾的物品一放,靠栏杆翘起二郎腿,拿出了手机。
唐寒的手机是“摩托罗拉”的,牌子在老家叫得响亮,电视广告也见过不少,质量还不错,八年前买的到现在还能用,这也是唐寒家唯一的一部手机。
本来来校前家里准备给唐寒买个新的,但是一直没有相中如意的,于是先让他用着这个旧的,‘买新手机’决定十月一放假回家再议。
现在估计每个和睦的家庭都是如此,家里有个事儿,不论大小,都会像一个国家那样,先立会,再商议,最后统一决定如何处理。
不过在孩子们未完全长大时,任何事儿的决定权,大方面还是掌握在长辈们的手中。
电话内容多是家人的叮嘱,求学在外的学子可能听得烦了,只是心不在焉的应答。
打完电话,唐寒的肚子咕咕叫,才想起自登上火车后一直到现在,一点东西都没有沾。便与云斐敲定,先收拾完那一地的杂乱,然后去食堂吃些东西。
嘟……嘟……长而委婉的号角,这声音唐寒在校就一直听,是部队的冲锋号之声,以前高中上下课都是这种声音,这也是在半军事化管理的学校特有的铃声,警示学生:是该抓紧时间做什么的时候了。
接着嘘……嘘……的哨声,和隔壁的隔别一个男生具有穿透力的吼声:“熄灯”。
“我们要不要关灯?”吼声传完,曲云斐略带担忧之色,刚刚取水壶的手停在半空。
“不用?我们刚刚来是新生,应该被特殊照顾一下?”唐寒也是怀疑,不知该如何做。
“楼上好像也没熄灯。”曲云斐看着窗外地上那层淡淡地霜,找着借口。
唐寒哈哈一笑:“你从屋里能看到什么,那可能是咱们宿舍内照出去的灯光啊。”
可能是因为累或陌生,谁也没有出去证实。灯却一直还亮着,从屋向外望去,对面的楼各个宿舍灯早已熄灭,只剩下一片黑幕的森严。
大约收拾了三四分钟,推门之声传来,任武乙一脸怒色走了进来:“熄灯哨都吹了,没听见吗,怎么还不熄灯!”
唐寒和曲云斐两人被任导员的气势吓呆住了,半天没人敢答话,刚刚还在担忧的话题,算是有了结果,只是现在看着地上还有一半的杂物未收拾,铺床的草甸和被褥都在最下面,两人又添几分为难:总不能让马上熄灯,直接躺那**裸的床板上就寝。
任武乙看看地上,面露同情之色,但依旧不肯忽视校内纪律:“好了,今天就特殊一下,你们赶紧先把床铺上,熄灯就寝,明天再收拾。”
唐寒与曲云斐只得“嗯”一声,迅速的把草垫子上的东西先往旁边空铺上一扔,抬垫子到了上铺的两个床位,把被褥铺了上去。
任武乙一直用催促的眼神盯着二人把床铺好,不等二人上床,便把灯一关:“先上床睡觉,明天再收拾。”然后转身就往外走。
待他出门关门之际,唐寒终于忍不住饥饿问:“任导员,我们来了还没吃饭呢,能先去吃点东西吗?”
刚关上的门探回一个脑袋:“忍一忍,明天,食堂和超市什么的早就关门了,现在熄灯了,有查夜的,查到要受罚的,不要乱跑了!”说完那头又缩了回去。
“不会,难道学校没有夜店,哎呀这一宿可怎么过啊?”想起母亲来时一定要给自己塞些食物,唐寒断然拒绝,此时尽是悔意。
黑暗中,唐寒脱鞋,准备上床。
曲云斐摸索了半天,突然走来,把一个袋子,塞到唐寒身旁:“我带了几块面包,给你先垫垫。”说着自己也从袋子中取出一块儿准备吃。
唐寒笑笑准备道谢。
曲云斐却不等他的言语,猛地向后退去:“什么味儿,这么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