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了热水澡,披着浴巾,看着镜子中,雾朦朦的自己,鬼影一样破碎。余根子禁不住打了寒颤。他擦了擦镜子,看到骆林霞和他并肩站着。“对不起。让你受惊了。”他抚摸着镜子中的骆林霞。
“根子。也许说出来,会好些。”
余根子长时间的看着镜子中的骆林霞。
“对你过去的事情,我翻阅过不少的报纸。也听说过不少的传闻。”骆林霞看着镜子中的余根子。他很少对她说起过去。
“当时,我是城市改造工程项目总部的项目总经理。有天夜里,刑警队长钱友福带着几个便衣,突然把我抓了起来。关在一个秘密的拘留所长达一年之久。那时,正值寒冬,他们不让我吃饱、不让我睡觉、不让我穿衣服。用电警棍电击我身上最敏感,最薄弱的地方。还给我淋热水、泼冰水、注射性激素、强灌催情剂。再用抓来的一些性工作者给我表演艳舞,强迫……”
“我从资料上知道,你被抓之后,钱友福对你实验了快乐无意识流的审讯方法。”
“什么快乐无意识流,那是性摧残。用性摧残来掏空和驾驭你的感觉意识。”余根子面部神经抽搐着。“在我所经手的所有工程项目中,不论是投标、招标、施工建设,还是工程材料,土地划线。我所经办的每一件事,我都努力经办的天公地道。本以为,我会躲过一劫。可我还是没有躲过。”
“事实证明你没有罪。”
“不是我没有罪,而是我保全了自己。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纯洁的羔羊。就象死神的骷髅一样,它永远都会面对你笑。”
“根子。”想到余根子那句“千年骷髅笑,谁解其中妙。冷暖有谁知,生死两飘渺。”骆林霞有些害怕。
“你在乎我的过去吗?!”
“不,不在乎。”
余根子笑了起来。“记住,林霞。生命对你和我都只有一次,当我们的毁灭之后,我们的灵魂和精神,你是永远都无法去自我感受的。”
骆林霞想了很久,都没有悟透余根子此话的涵义。但生活,仍在继续。
骆林霞家隔壁搬来了新邻居。男的叫方烈士,是余根子公司新上任的总经理。女的叫方怡,在一家中外合资的企业任设计师。因是邻里,进进出出,两家时常见面。
方烈士是位很有修养的人,见到余根子和骆林霞,总是微笑的先打招呼。方怡虽说气质高雅,但很矜持。不管见了谁,都是一副昂着高贵的头,神圣不可侵犯的样子。不管天气多热还是多冷,她永远都梳着高高的发髻和戴着一副白色的长袖手套。
方烈士家的窗帘,任何时候都关的密不透光。搬来不到半年,方家干净整洁的院落就飘出了令人作呕的动物尸臭味。邻居们几次上门问因,都吃了方怡的闭门羹。接到投诉的物业,也没有办法。因为方家的庭院收拾的干净卫生,无可挑剔。臭味是从房间发出的。谁也不敢擅闯私宅。几经交涉之后,臭味才得到了收敛。但仍能时常闻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