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仝兄所言极是。文如其人,没有上上品的德行,就没有上上品的诗词。”高天奇道。“这岳飞一腔壮志,都是为了大宋王朝,宰相秦桧为何要杀害他?”
“秦桧想卖国,岳飞想救国,水火不容啊。可是皇上却偏爱秦桧,让救国者亡,卖国者荣。所以我说,当朝是昏君坐国,奸臣弄权。”
“这秦桧实在可恨!”高天奇怒目迸火,咬牙切齿道。
仝飞虎微微笑道:“高少侠果然是侠肚义胆爱憎分明的人物。你说,身在社稷式微的当朝,如何保我中原不为外族侵占?”
“劝皇上杀了秦桧,另选贤相,重用爱国抗战将领。如此,可确保大宋王朝。”高天奇铿锵有力说道。
“哈哈哈!哈哈哈!”仝飞虎大笑不止。
高天奇懵了,直瞧着仝飞虎,问道:“你笑什么?”
“你道当朝就没有直谏之士?李纲、辛弃疾等就曾力主抗战救国。可是皇帝并不赏识。在朝廷之中,又有多少有识之士?可都是郁郁而不得志。哼,劝皇上,皇上是那么可劝的么?”
“啊,依你说,皇上也不可靠,这江山只有拱手相让了?”
“不。要想不让江南落入金国,我看,只有一点:杀了皇帝,让圣明有德者居之,自然能保我汉民疆土。收复失地。”
“啊,难怪你奶奶也这样说。”高天奇陷入沉思。
仝飞虎瞧瞧高天奇脸色,鼓动地说道:“我想,高少侠能与我志同道合,携手并肩,共图大业,则万民之幸也!”
高天奇心里电转:这天下无论属谁,可都不是老百姓的天下;谁当权,还不是鱼肉百姓。老百姓又有何福?如果真能为老百姓谋取幸福,实实可以君临天下。可是,争天下者,就是那么几个野心家而已。他们都是想高高在上,鱼肉百姓。如此说来,国家者,皇帝的国家,天下者,皇帝的天下。外族来侵,皇上以国相争还是以国相送,还不是皇上的事?老百姓能做得了主吗?想到这里,高天奇锐意顿消。道:“我,我这人可没有那样的胆量。要反皇帝,要杀皇帝……哎,我说,我还是想先报仇后再说。”
“将相本无种,男儿当自强。这天下,可不生来就是赵家的啊。哼,我看,天下许多人就是只反贪官,不反皇帝,结果让皇帝为所欲为,坏了国家和民族的大事。那些感叹空号的人,实在是于民有罪。高少侠,你有如此高深的武功,我真想你能助我一臂之力啊。你怎么就只知报家仇,而不报国恨!”
“圣人云,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也。我只想报了家仇,然后游山玩水,乐得逍遥自在。”
“唉。道不同不可与谋。诚哉斯言,诚哉斯言。”仝飞虎黯然神伤,默默地望着天际那烟波浩渺的湘江。
高天奇眼里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欲言又止,故作歉然道:“仝兄,喝酒,你有如此鸿志,实在可钦可佩。江湖如此之大,何愁没有志同道合的人啊!”
仝飞虎依然望着湘江,良久,轻轻叹道:“天下之大,却难得有志同道合的朋友,悲乎?”
仝宇瞧着哥哥难受的样子,也不禁情绪论低落。她望望高天奇,小声道:“高少侠,你就帮帮我哥吧。”
高天奇摇摇头:“天下大事,非有志者能成也,自有天命。我不是不帮你哥,没有那个能力啊。”
“你有这么好的武功,还说没有能力,不是言不符实吗?”仝宇噘着嘴,扭过头去。
“随你怎么说。”高天奇冷哼一声。
两人背对着背,互不理睬;不过,高天奇不是真的生气,面上做作而已。那仝宇却是真的生气了,只听得鼻息重重的,像蝴蝶在扑闪翅膀。
良久,仝飞虎侧过头来,对高天奇道:“高少侠,人各有志,自然不可强求。不过,我这干的是对皇上大逆不道的事。你要是想讨好皇上,自管去告密好了。”
高天奇面色一红,道:“在仝兄眼中,我高天奇是个卖友求荣的人吗?”
“不不不,我说说而已。”仝飞虎窘态毕现。“我知道,高少侠是一个侠肝义胆的侠士。”
“哈哈哈,不说了不说了。”高天奇慨然道:“我多说无用。有道是,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你看吧。”
仝飞虎站起身来:“妹妹,你把壶碟收拾好。高少侠,我们回庄去吧。”
高天奇弯下腰,拍拍长衫上的灰尘,正要站起,蓦然,仝飞虎的手像刀一样向他后脑劈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