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蕴颠颠地过来请柳苏,她就等着童贯点到李师师的名呢!
柳苏见蔡天赐都出马了,对方依然要见自己,心里就更没谱了。她知道,这就意味着此人确实很难搞定。
当然,柳苏不会傻了吧唧地以为童贯是来替蔡京挑未来儿媳妇的,一个青楼女子尚且上不了台面,又怎会如此兴师动众?柳苏没那么二!所以,柳苏非但没好好梳妆打扮一番,反倒把妆都卸了,准备素颜以对。此刻把自己弄得太过美丽,可不是件好事!
命运真是折磨人,柳苏猜想自己上上辈子一定是做了孽,要不然两世情缘怎么都这么坎坷?
不知道是不是柳苏和蔡天赐一起孩子久了,受惯了他的保护,她竟然快要将自己现在的身份遗忘了!看着镜中的自己,即便是素颜却依然有几分姿色,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上帝的垂青?可是红颜毕竟多祸水,她是红颜没错,可她不想做个承受骂名的千古祸水!
李蕴见柳苏只是一身淡蓝色裙装,脸上未施粉黛,却有弱不禁风的娇柔之态,心里非但不气反而暗喜:也许李师师这个样子恰巧能勾起童贯久违了的激情,想起自己曾经年轻的岁月。说白了,就是让男人回忆起初恋的味道!柳苏现在的模样岂是一个“纯”字了得?
柳苏步子迈得缓慢,她知道蔡天赐会护着自己周全,可是毕竟这是她真正意义上地第一次接客,这和会见周邦彦的性质不一样。她心里多少有点紧张,何况对方还是个阉人,她对太监可没什么好感!
柳苏真的想不明白,为什么宋徽宗会让童贯掌握大权!自古宦官不得干政,北宋以前最著名的的当属赵高,难道这都不足以引以为戒吗?佞臣当道、宦官掌权,难怪北宋会亡国,足以见宋徽宗有多么昏庸!
胡思乱想了一堆,尽管步子慢了点,可目的地还是很快就到了。深吸了一口气,李蕴引着柳苏便推开了包房的门。
“童大人,师师姑娘给您带过来了。”
柳苏欠了身低着头福了个礼,“师师见过童大人。”
待柳苏抬头后,这一屋人都屏住了呼吸,什么叫惊天之容?什么叫沉鱼落雁?说的肯定就是李师师!尽管素面朝天,却依然美丽动人,大有徐志摩诗中的“恰似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之态!
每次宫里举办宴会,童贯都会看到得宠的妃子们,所谓三千佳丽竟无一人敌得过眼前的佳人。李师师虽是行了礼,却有不卑不亢的傲气。虽未施脂粉,却胜过浓妆艳抹。虽穿着朴素,却更有一番风情。在童贯眼里,李师师整个人就像个无欲无求的仙子!
童贯虽是阉人,但也是有七情六欲的,他知道,往往这种冷美人最能激发男人占有和征服的。眼下他确信自己来对了,这样一个几乎完美的女人就是每个男人的死穴。当然了,没能力的只能去幻想,有能力的便会想方设法地讨好。总之,为搏美人一笑付出一切也在所不惜。
童贯饶有兴趣地看了眼蔡天赐,难怪这小子肯一掷千金,看来京城名妓果真没有浪得虚名!
夜已深,一白衣男子依然盘膝坐于佛像前,他的身旁是一位闭目捻着佛珠的僧人。
“人之所以痛苦,是因为他一直在追求错误的东西,你今日的执着势必会造成明日的后悔。大多数人的一生始终在坐着三件事:自欺、欺人、被人欺。而你始终跳不出这个圈,宁可自欺欺人,所以深陷痛苦的轮回。”
“如何忘?怎能忘?弟子不敢忘!”
“忘记并不等于从未存在,一切自在来源于选择,而不是刻意。不如放手,放下的越多,越觉得拥有的更多”
“爱恨于一身,尘缘岂能了?”
“人生在世,如身处荆棘之中!心不动,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如心动,则人妄动,伤其身,痛其骨,于是体会到世间诸般痛苦。如若舍不得,爱恨情仇岂能消?”
白衣男子盯着画像的眼睛转向了窗外,很久不见,她还好吗?
童贯笑眯眯地对着柳苏说道:“李姑娘果真不同凡响,怪道京城关于姑娘的传闻如此之多!”
“大人怕是误听了传言,师师只是一介女流,未见得有大人所说的那般名气!”柳苏进来以后连看都不敢看蔡天赐一眼,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和他保持距离,以免让童贯抓到话柄再传到蔡京耳朵里。
“诶,空穴岂能来风?姑娘还请席上坐!”
因为桌子是圆的,蔡天赐和童贯又相视而坐,柳苏便挑了折中的位置坐下,她对面要再坐一人,这一桌人就可以打马吊了!
当然,柳苏也是不露声色地打量了一下童贯,这个中国史上最有荣耀的阉人。都说宋徽宗很有艺术眼光,身边宠爱的臣子一个个也是人模狗样的,因着宋徽宗本人也算美男子一名,所以身边人也都上得了台面。童贯与柳苏印象中的模样大相径庭,他不似电视上常出现的老太监那样,看上去就是个二椅子,要不就是很猥琐或者蝇头鼠目。童贯的样貌很端正,属于中规中矩尚且耐看型。
蔡天赐尽量克制自己将眼光从柳苏身上挪开,只是在恋爱的人眼里,再闪耀的灯光都不如自己的爱人夺目,这就是所谓的爱情的盲目!
“斟酒!”童贯一个手势招呼着身后的丫鬟。
蔡天赐马上紧张地看向柳苏,两人相识已久,是真的没在一起对饮过,虽然知道青楼女子多少都有点酒量,不过谁都知道李师师自初夜出卖之后始终与蔡天赐在一起,所以她是否有酒量蔡天赐自是不知。
柳苏心里咯噔一下,她究竟什么酒量连自己都不清楚,她完全属于临场发挥型。情绪好了,能喝上个一斤白酒;情绪不对了,一口都能醉。
一个晃神的功夫,三人的杯子已经斟满了。
童贯首先将杯子举起,“师师姑娘,老夫敬你一杯!”
柳苏心下一惊,这是上的哪门子眼药啊,自己一个卖艺的还能轮得上唐唐丞相敬酒?喝不对,不喝更不对,总不能敬酒不吃吃罚酒吧?柳苏仪态大方地将杯子举起,“大人您位高权重,师师是何等身份,岂可由大人敬酒?这杯酒师师自当干了,大人您随意!”说完,柳苏很豪气地一饮而尽!
人吧,真不能太装犊子,这不柳苏很快遭报应了!一杯酒下肚犹如火炭在烧,难受的柳苏想吐吐不出来,还要装作“这酒味道不错”的死样子!话说这古代的酿酒技术也忒给力了,真纯哪!
蔡天赐自是发现了柳苏的不自在,想着兴许她只是逞一时之快,其实酒量真的很一般,于是心里就倍儿疼。这什么世道啊?老子的女人被一死太监逼着喝酒,自己却无能为力,只能眼巴巴看着?蔡天赐你也太完犊子了!小蔡童鞋很悲愤地在心里谴责了自己一百八十遍。
要不说这宫外的女人就是有个性,还有味道。哪像宫里那帮,天天勾心斗角跟唱大戏似的!童贯很开心很满意,网罗到这么一个美人可比给皇帝找一百幅名画有意义的多啊!皇帝老儿一激动再赏自个点啥,那真是人生一大快事啊!再说了,对于一个阉人来讲,人生最大的追求不就是图个心里满足吗?
童贯满脸堆笑地问道:“姑娘今年芳龄几何啊?”
柳苏真的很讨厌这种打探户口的方式,感觉像在菜市场买猪肉还得挑个卖相好的一样。
“师师年芳二八。”柳苏答得很不情愿。
“哦,好啊,正是如花的年纪!”
靠,姐姐我还没成年呢!可不如花咋的?柳苏有种不好的预感,那就是自己可能上头了!神哪,可千万别让我耍酒疯啊?我的一世美名可不能这么毁了!
童贯开始絮叨开了:“听闻师师姑娘能歌善舞、还兼得一身好文采,不知能否给老夫展示一番呢?来人,给你家姑娘上琴!”
柳苏想杀人,这老头诚心的有木有?大概酒劲上来了,柳苏都要忘记了,一个青楼女子是要以顾客为上帝的。当然,成腕的就可以偶尔耍下大牌,不过也要分人不是?
柳苏的琵琶被拿来了,这是明摆着赶鸭子上架。柳苏猛地一起身,忽然感觉一阵眩晕,手不自觉地就扶上了桌子。
蔡天赐一急,直接冲到了柳苏身边,左手不自主地就拦住了柳苏的腰,“没事吧?”
柳苏微笑着摇摇头,轻轻地向童贯福了下身,“师师酒量尚浅,还望大人见谅!”不论什么场合总能保持应有的礼仪,柳苏一直很佩服自己这点。
柳苏确信自己还能走直线,于是接过了琵琶开始弹唱起来。
蔡天赐眉心一紧,心疼的感觉加剧了。到现在他算是猜到了童贯的意图,不过他依然抱着希望,期待着也许一切只是自己多心了。蔡天赐本以为最糟的情况就是两人的事情遭到蔡京的反对,他忽略了整个北宋是谁人的天下!
童贯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柳苏,却用着只有桌上人能听见的声音对蔡天赐说道:“贤侄果真有眼光,不知此等佳人可否让给老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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