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紫珊怎么还不醒啊?”苏贝儿的眉心都快打起一个结了。
这都不知道睡了多久了,他们已经守在这里足足十个小时了,可是医生不是说只是吸进了一点烟,受了一点累,很快就会醒的吗?
肖然又朝她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然后回转过身来。
她浓密而卷曲的睫毛微微动了动,慢慢的睁开了眼。
“紫珊,你终于醒了。”肖然的眼中充斥着浓浓的欣喜,看着他心爱的人儿重新又恢复了生气,他的心里雀跃不已。
“赵情呢?”她皱了皱眉,还有些发白的嘴唇终究只是有些无力的轻吐出这三字。
然而她这三字差点没让苏贝儿跌下去:“我说紫珊啊,你怎么一醒来就问那贱人啊!”
肖然已经把赵情的事完完整整的跟她说了,虽然她与赵情处境差不多,但她现在对赵情这个人只有轻蔑,不屑。
既然没本事抢回自己的男人,那么朝他喜欢的女人身上撒气又有何意义?真是愚蠢至极!
然而肖然更狠,他一双冰寒的眸别过去:“她被烧死了……”
“怎么会……”紫珊一时激动,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泪又在不经意间流淌下来。
肖然一看她这样子,浓重的怜惜渲染上他的清眸,他一把将她按下,又用手背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珠。
“我说肖然啊,你积点口德好不好?紫珊,你放心吧,她没死,不过已经被我打的半死了。”苏贝儿站在床边,无比得意的秀着她的小绣花拳头。
“你们不该这样的……”紫珊微微皱眉,脸色依旧煞白凄清。
肖然替她在背后垫了一个枕头,好让她坐得更舒服些。
“其实都怪我……”紫珊心里还涌动着浓重的愧疚,似翻滚的浪潮飞速的朝她席卷过来,让她差点不能呼吸。
“怪你什么?我告诉你,紫珊,你就是心太软了,她自己看不住自己的男人,凭什么老找你的茬。”苏贝儿不满的嘟囔着,但是却是一语中的。
“可是就是因为我的一句话,害的她失去了孩子。”她觉得自己是个罪孽深重的人,要不是因为她,那个孩子也就不会消失了。
那分沉重让她的心中满是压抑,满是痛,泪花又再度涌上了她的眼角。
肖然紧紧的将她拥在怀里,轻轻的拍着她的背:“没事的,紫珊。”
现在的她就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那般的懊悔,那般的脆弱,那般的惹人怜惜。
苏贝儿像只小猫似的坏笑了一下,很是时机的退了出去。
空荡的房间里,只有她轻轻的哭声,她在他的怀中微微颤抖着,缓缓地诉说着:“如果不是我,夏靖文也不会要她打掉孩子了,就因为我一句无心的话,酿就了今日的苦果。”
他感觉到他背上的湿意,微微扬了扬眉:“紫珊你知道吗?他的父亲那般心狠手辣,今日他可以痛下杀手,亲手杀掉还未成型的胎儿,自己的亲生骨肉,那么就算这个孩子生下来,他又能如何对待他呢?还不是同样的残暴。而你,不过是阻止了一场悲剧的蔓延而已。”
她缓缓离开他的身体,泪眼朦胧的看着他:“真的吗?”
他点点头,又将她拥进怀里。
她斜斜的倒在他怀里,她的身体终于不再颤抖,他那颗心也终于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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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历过了赵情的事,紫珊的心境一直有些颠簸,有些复杂。
听任达说,赵情已经神志不清了,警方将她送进了市内的一家精神病院。
从小,赵情的母亲就过世了,她一直在父亲的庇护下生活着,父亲视她若掌上明珠,所以也养成了她骄奢倔强的大小姐脾气。
只是因为夏靖文的关系,她父亲也离开了人世,所以至此,她变成了孤零零的一人。
而夏靖文自然不会去看她,他终于摆脱了这个包袱,这张令他生厌的脸,他高兴都来不及。
但是紫珊不忍,她偶尔会提着赵情最爱的水果,点心,去那家精神病院看她。
每一次,她都只是坐在床边,傻傻的笑着,一成不变的姿势,一成不变的笑容。
脸愈发的瘦削,一双眼睛却显得无比清澈。
看到紫珊的时候也不像原来那样一见面就怒气腾腾,剑拔弩张,相反变得亲昵起来。
她会望着紫珊给她剥橘子,露出有些傻气的笑容,明亮的眼里满是纯洁,满是天真。
她的一切似乎变成了最初的美好,安然的样子,没有一句话,但仅仅是纯纯的笑着,却美丽的像纯洁无暇的天使。
然而紫珊的心中却只剩下一片叹息,幽凉而婉转的叹息……
每次看完赵情回来,她的心上都会隐隐作疼好几天,纵有肖然的千般安慰,然而她的心上却始终就像被沉沉大石压住,喘不过气。
就算不是她的错,也是因她而起,不是吗?
眼睁睁的看着一个明媚艳丽的女人硬生生的被折磨成此等模样,她又于心何忍?
这一日,紫珊又看完赵情准备回去,心情亦是久久不能平复。
苏贝儿也回了法国,有些时候,有些话她都不知道能跟谁诉说。
她的步伐有些沉重,有些拖沓,然而在街道的一个拐角处,她却听到了有人打斗的声音。
她机警的立马藏在墙后,注视着这一切。
五、六个隐隐能看到身上纹身的粗壮男人正在对地上的一个男人拳打脚踢。
那几个粗壮男人横眉竖眼,一看就不是好人,似乎是什么黑帮组织的人。
然而地上隐隐露出了一滩血迹,是被打的那个男人留下的。
他趴在地上,衣服早已破烂不堪,浑身是伤,头低垂着,紫珊看不到他的脸,但是看到他这般落魄的样子,只觉得心生同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