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我的眼神太过露骨,日吉若和向日岳人的表情漂移了几秒钟,两人彼此对视一眼之后有志一同的瞪过来。
嘴角微微有些抽搐,双眉却越挑越高;两人的神色同时变得危险起来。
见状,我毫不犹豫地一人一个暴栗下去,“你们想到什么奇怪的地方了吧?”小小年纪脑子这么不纯洁!
“包扎啊包扎!”我扬了扬手中的布包,三白眼攻击近距离威胁,“不反抗的话,可以少受点皮肉之痛哟~~”
向日岳人斜睨了身边的日吉若一眼,随即松开扶在对方背后的手站到边上,神情似笑非笑,也不说话只是表情颇带着几分袖手旁观的幸灾乐祸。
日吉若沉默不语半晌,之后冷着脸用他没受伤的手开始乖乖的解衣服扣子;表情…嗯~~似乎有点羞涩?
室内的空气似乎处于凝滞状态,日吉若举手间布料摩擦的细碎声响清晰可闻;可能是因为肩膀受伤的缘故他的动作缓慢而艰难,覆在领口的指尖甚至带着极细微的颤抖。
贝壳白的衬衣扣子从领口第二颗开始脱落,指尖一点点下滑…
静默中,那双暗金色眼眸瞟过来,两人目光相对,我老脸一热迅速转开头;伸手挠挠脸颊,以掩饰尴尬。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宽衣解带有毛好看的?不就是平了点…
空气微微流动的反应传入耳中时,我缓口气,转头时已经作好心理准备;面无表情的扫过盘据在床上的嗯嗯嗯~~男色无边。
我顿了顿,立刻把视线从那具年轻而结实的赤/裸半身上挪开,目光下落到地上。
几分钟前还穿在身上的白色衬衣此刻被团成一团扔在床脚,那团雪白中隐约露出的鲜红异常刺目。
我呼出一口气,走近,将手中的布包摊开在日吉若边上;一样样取出包内的东西。
向日岳人悄悄地走近站到我身边,看了一会儿拈起其中一样东西,很好奇的问“这是什么?”
“那用不到。”我斜了他一眼,“别乱抛,里面有些器械。”别看它是球状的就一上一下扔着玩,向日岳人你又不是猫!
大大的水晶蓝瞳眸斜了过来,里面明显带着意犹未尽。
唉~~~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我选出几样用得着的东西,“转身。”目光对上日吉若,至于边上童心未泯的向日岳人,等下再收拾他。
…………
不是我和向日岳人冷血,实在是日吉若的伤势其实用不着大惊小怪;所以向日岳人才会满脸轻松,而我也好整以暇。
伤口开在右边肩膀下方,约十公分长;且已经慢慢停止出血。
皮肉伤,之前我摸过之后就得出结论了,现在看到伤口更加安心;没估计错误看来宝刀未老,嗯~我心甚慰。
边用医用棉花擦拭伤口附近的血迹,我边漫不经心开口笑道“是刀子伤的?你还真是大意呢~被人从后面偷袭。”
“哼~不过是丧家之犬最后的疯狂罢了。”日吉若冷声回答。
他说话的时候我指尖触及的肌肤微微带着震动,于是我很‘不小心’地手一滑。
“嘶——”倒抽一口气之后,原本侧身把后背露给我处理伤口的日吉若断然回头,目光阴森森的,“樱井樱桃,你是故意的吧?”
“日吉君多心了。”我不过是不.小.心.把棉花戳进你开口的肉里罢了,怎么这么小气?
“你这女人从来都…”停顿了下,日吉若眯起眼,“[睚眦必报]。”俨然一副‘你人品有问题绝对不是我想太多’的表情。
我诧异地挑眉,手又一抖;当然这次真的是无心之失,我惊讶的是刚刚日吉若那后半句话用的是中文,且字正腔圆。
“我不怀疑你再错手下去,我就真的需要送医急救!”日吉若迅速擒住我的手腕,冰冷的声音蕴涵怒意。
“抱歉抱歉!”我干笑两声,“请放心,我对医院也实在没好感。”请相信我不会让你沦落到那种地步的,看看我真诚的双眼~~~
为了弥补过失,接下来我可是专心致志尽心尽力地为周身泛着怒火的日吉若君服务,嗯嗯嗯~~也不排除有部分他冰凉到充满杀意的凌厉眼神威胁的原因在其中。
将缠在肩膀处的绷带尾端缠绕至胸口位置,打好结子固定;大功告成!我伸手拍了拍日吉若完好的另一边肩膀,微笑,“需要注意的不用我提醒了吧?”
想来受伤这种事对出身黑道的日吉若来说是家常便饭(我绝对没有诅咒他的意思),所以[别碰水别吃辛辣食物]什么的我就不啰嗦了。
日吉若抬起受伤的肩膀略微动了动,眼眸瞟过来其中带着几分若有所思,“那是什么?”呶嘴,示意的方向是放在边上的盒子。
“嗯~~”我伸手将打开的盒子盖好,顺手开始收拾散落的工具。
“樱井樱桃!”日吉若忿忿然低吼,“又想听而不闻吗?”
唉~~日吉若你是中山狼么么么~~我抽了抽眼角,“是药品啊!”
“虽然有一点缓和疼痛的效果,但那其中没有违禁成份。”将盒子丢回布包里,我起身,手指直戳到他包满绷带的肩膀上,“不放心的话,我帮你洗掉?”
好心没好报!严家的秘药用在你身上果然是浪费了!你个兔崽子!
手略略下滑,我做势要扯开绷带。
日吉若反手握住我的手腕,暗金的眸子静静看我半天,他撇过脸,“我不是…”
两人僵持的时候,斜地里伸过来属于第三方的手。
“樱桃~”向日岳人边笑眯眯的看着我,边拍开日吉若的爪子,“日吉这家伙就是这么别扭,别在意。”
“呐呐~”瞳眸闪闪发光,表情隐约带着狂热,“很厉害呢~那个东西。”
哈?!我的注意力瞬间被转移,什么东西?视线顺着向日岳人指的位置看去,“啊!”后脑瞬间挂满黑线。
“向日岳人!”一个箭步窜过去,我低头看着散落得满地板都是的东西,僵住;良久我缓缓缓缓抬头,“你居然拆开了?!”
刚刚被他拿在手中把玩的球,不确切的说是乒乓球大小的东西是一件组合品,拆开来共计三十六个零件,其中每九样可以组合成一件工具;可它的原型只是一个球而已,外表结合得丝丝扣入,从未经过训练的向日岳人没道理拆得开的啊!?
我蹲下,伸手把散落在地上的东西一样样捡起来,心里止不住惊骇。
“樱桃。”向日岳人蹭过来,有些小心翼翼看着我,“抱歉,我只是觉得好奇。”
我抽了抽嘴角,“没事,我不是在生气你把东西给拆了。”我是在惊讶你对机关消息的天份,我第一次拿到这东西整整花了一天才把它完好无损地拆开又复原…
我瞪着手心里形状古怪的几个零件,眯眼,“帮我装回去。”把手伸到向日岳人鼻子底下,沉声道,“有始有终。”
向日岳人沉默了一会儿,伸出手;他低眉敛眼静静地开始组装,手中的动作并不流畅,偶尔还会停下来思考,但是…
我眯着眼,看着被散落得满地板都是的零件缓慢却完美地在向日岳人掌心渐渐成型,果然…
五分钟而已,三十六个零件恢复原状只用了五分钟;其中还要再扣除他思考的时间。
天才呢~水平和当年的严望日不相上下。
“好了!”向日岳人抬起头,双眼弯成两道弧型,“[完璧归赵]。”后半句话和日吉若一样用的也是中文。
他摊开的手掌,五指纤细,骨胳发育得很正常;黑色的球体被托在红润的气血其中,更衬得它的颜色越发不祥。
我的眼前一时间恍惚的幻觉荡漾开来,如果严望日和我没有出生在严家,和向日岳人一般年纪时,我们的手掌绝对不会呈现那种奇怪的畸形。
“嘛~下次别随便拆人家东西。”我接过向日岳人手中的黑色小球,顺便白了他一眼,“这是别人寄放的,弄坏了我赔偿不起的说。”
“它是什么东西啊?”向日岳人一副好奇得不得了的样子,“好象可以任意组合。”
“你说的是变型金钢吧?”我没好气点点他的额头,起身装作若无其事,“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呢~”
走回床边,无比迅速地把布包收拾好。
当务之急是让向日岳人眼不见为净,机关消息的天才又如何?他不属于黑暗世界,那些和普通生活格格不入的东西还是别接触的好。
日吉若低笑一声,音调无比嘲讽;他刚刚一直坐在床上没动,不过从表情看来,他明显知道我是敷衍了事。
我对他视而不见,转身走到房间一角,拉开柜门把严望日留下来的布包藏进衣橱深处;想了想还是拖了件衬衣出来。
把手中的衬衣递给半身光裸的日吉若,我抿抿嘴角“穿起来吧。”虽然现在是夏天,但是你这副模样在我家里晃来晃去…养眼是养眼,但还是不方便啊~
“男式的?”日吉若的眼神顿时有些古怪,“你不是一个人住吗?”
“我喜欢穿男式衬衣在家里晃,你有意见吗?”我抽着嘴角,斜眼;管得也忒宽了,这个也那个也,“你想穿女式的也有。”
所以说[识时务者为俊杰],被我的言外之意噎了下之后日吉若几乎是用抢地把我手中的衬衣扯过去,穿衣的动作流畅一点也看不出来他受伤了呐~~
“好了~”我拍拍手掌,把日吉若和向日岳人的注意力集中过来,“你们两个休息吧~”指了指我家那张床,又比了比外面,“我睡沙发。”
向日岳人和日吉若对视一眼,两人的神色都有些不愉。
“应该是男生睡沙发吧?”向日岳人低声嘀咕,“对象颠倒了,笨蛋!”
“客厅只有一张沙发,我家没有被褥打地铺。”我闷闷磨牙,“要顾及伤者啊~”
“可…你是女孩子。”向日岳人欲言又止,象是想到什么他的眉头渐渐紧皱起来,“还是我睡客厅好了。”边说就边往外走。
我一把将人扯回来,龇牙笑得很邪恶,“照你的意思,我和日吉若睡一张床么?”
向日岳人在原地僵了半天,脸重重抽了下,“那样的话,有危险的绝对是日吉吧?!”
“喂~你们两个请别当我不存在好吗?”日吉若整张脸都黑下来。
SO~~我耸耸肩,“所以为了维护世界和平,只剩下我睡沙发一途了。”
别再纠结了少年们,偶尔没有绅士风度不会对整个地球造成不可挽回的伤害;可如果让我和日吉若躺一张床……
嗯~~我怕明天起来关东第一的黑道真的会后继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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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午夜,从窗帘缝隙透进来的光线将室内物品的线条勾勒得模糊不清;适应了眼前的昏暗之后反倒能清楚的在心里描绘出这间卧室内每样家具摆放的位置。
向日岳人睁着毫无睡意的眼怔怔看着头顶天花板,躺在床上已经几个小时过去他却始终无法入睡。
身边是日吉若平稳绵长的呼吸声,向日岳人对着黑暗无声地抿抿嘴角,日吉这家伙还真是怎么说?神经坚韧呢~
经历了那般惊险的刺杀之后,除了日吉若想来也没有谁能够安然入睡了吧?
至少,他做不到。
向日岳人闭了闭酸涩的眼睛,脑海瞬间浮现今晚发生的那一幕。
从樱井樱桃家出来之后,向日岳人拒绝了忍足和迹部同行的要求,他跟着日吉若步行出了小区,走到隔着两条街停靠的日吉家的车子那里。
向日岳人是故意这么做的,一方面他暂时不想面对自家两位同伴的询问,另一方面他也需要和日吉若谈一谈。
关于面对樱井樱桃时日吉若偶尔的怔仲,令向日岳人心生警惕。
后来,后来的一切发生得令人措手不及。
向日岳人只记得事情发生时他正在组织语言,而日吉若一路沉默不语;然后行驶中的车被斜地里窜出来的车狠狠撞了下,剧烈的振动尚未过去后方又再撞上来一部车。
前后夹击。
那些人肆无忌殚,最惊险的却不是马路上彼此地追逐;真正可怕的是同坐一辆车的日吉家的保镖之一举高手中闪动着寒光的刀。
背叛在向日岳人眼前生生上演。
日吉若挨了一刀,之后背叛者虽然被制服可追杀的车辆却紧咬着不放,后来趁着极短的间隙,日吉若拖着向日岳人下车躲进路旁的小巷。
日吉家的车尚未停滞就再度冲出去带走追杀他们的那两部车辆,向日岳人带着日吉若迅速从巷子另一边逃跑。
茫然中他唯一想到的却是回到樱井樱桃身边。
潜意识的,向日岳人觉得只剩下她这里最安全;即使她的神情淡漠疏冷,对他而言却是唯一能够安心的所在。
…………
向日岳人伸手挡住双眼,呼吸有些止不住的哽咽;当他摸到日吉若后背泛起的湿濡时,他除了手脚颤抖之外什么脑海一片空白。
他不敢想象如果今晚日吉若真的…
一切发生得那么突如其来,与其说是毫不畏惧不如说是他根本来不及反应;等到一切平息的现在,所有应该恐惧的情绪如潮水般上涌,瞬间席卷所有伪装的坚强。
身边安睡着的日吉若似乎动了动,向日岳人猛地一惊,急忙屏住呼吸,等了一会儿日吉若再没有其他动静;向日岳人起身,双腿放到地上。
回头静静看了睡在床内侧的日吉若一眼,向日岳人悄悄地朝着卧室门口走去。
呆在黑暗里今晚发生的一切就在眼前不断重演,令得向日岳人越来越心有余悸,他想自己需要一些光明来驱散从身体深处不断蔓延开的寒冷。
摸索到门边,手扶上门把,从门下方缝隙中透过来的是同样的昏暗,向日岳人犹豫下下,最后还是抵不过心中越来越剧烈的挣扎。
客厅同样熄着灯,向日岳人闪身走出卧室将门扣上之后,他悄无声息地沿着记忆中那张沙发所在的位置走去。
“睡不着么?”随着她暗哑的声音响起,昏暗的客厅泛开一片小小的光芒“很晚了呢~”她小小的身影慢吞吞地出现在眼前,转头看过来时脸上还明显带着惺忪睡意。
向日岳人怔了怔,如同被催眠一般走过去。
她没说话只是静静看着他着魔般靠近,然后往边上挪了挪让出一个位置。
伸手,将她纤细的肩膀搂进怀中,向日岳人低头埋进她的颈间,指尖收紧,“和我说说话,樱桃。”
她乖乖的呆在他怀里,“嗯?你想听什么?”她表现得很依然很平淡,却有着无比安稳人心的效果。
“我不会说故事,嗯~~看的书比较少。”低落的声线,有些许遗憾,“我忘了很多事,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人相处。”
“说你小时候的事好了。”向日岳人收紧手臂,顾不上她可能会为此感到难受,唯一的念头是他无法松手。
即使她的体温比常人略低,抱在怀里时甚至会觉得冷;但是没关系,她平稳的心跳透过他的胸口传来时,如同极昼的光冲破黑暗封锁安抚所有失控。
向日岳人慢慢平静下来,最先恢复的知觉是鼻端传来属于她的极淡的香味,“呐~你用香水啊?”微微抬起头,嗅了嗅,“好象是水生花的味道。”
“是沐浴露。”她动了动肩膀,似乎是他把下巴搁在她纤细肩头的举动令她觉得不舒服,“上次超市减价买的,没想到味道那么重。”语气很不满。
“嗯~~”向日岳人懒洋洋地换个位置,让她舒服地半躺在自己怀里,随后下巴又搁到她的头顶,“女孩子不都喜欢香香的东西?”
“啊啊~可能是职业病吧。”她漫不经心回答,“我喜欢没味道的,可是那么一瓶…要用好久呢~真是麻烦。”
两人一问一答,说的全都是些不着边际的话题;渐渐的,他的情绪却一点点平静,她的声音慢慢低下去,压在他身上的重量一点点加重。
向日岳人低下头,看到的是她阖起的眼,长长的眼睫掩住那双透彻的瞳眸,“呐~你小时候过得不好吗?”他小小声的在她耳边问道。
不可否认他其实很好奇。
对于现在的樱井樱桃所有的过往,之前他一直没有追问;他想要的是她的未来,可是自从见到她连昏迷都念念不忘的那个人,向日岳人心里升起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原来她的过去和现在是想连接的,那么是不是有可能她会回去?断绝和现在的所有关系,回到过去的栖身之所?
“呐~~”轻轻地摇了摇靠在臂弯中的身体,向日岳人眯起眼以近乎诱哄的声音问道,“我想听,你告诉我。”
“嗯~~~”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眼神呆滞几秒中之后迅速恢复清晰“没什么好说的,和其他人一样吧…大概。”
向日岳人磨了磨牙,连自己都不确定怎么和其他人一样啊?
她挣扎了下似乎想从他的臂弯中起身,向日岳人收紧手臂,困住她的举动,“我很冷诶~”
“~”然后她就不动了,双眼静静地盯住沙发边上的落地灯,良久,她才开口“小时候我在疗养院呆了几年,后来就开始训练。”
纤细的身躯微微颤抖着,她的表情变得很恍惚,“没上过学,师傅教的东西和我现在的生活根本没有丝毫联系。”
“我原以为继续别人的人生就可以重新开始,可是我忘了一旦沾染黑暗气息,走到哪里变成什么身份都躲不开。”
“呐~~向日岳人,你其实在害怕吧?今晚的事。”她收回目光,抬头静静看着他,“如果你想平平安安过完自己的人生,就别再和我们有牵扯了。”
她的神色很平静,双眸中的悲伤与无奈却怎么也无法掩饰。
“我的身边估计从此麻烦不断。”她的十指交握在胸前,指尖泛起青白,“我认了,可是你不行,趁着还来得及,离我们远一点。”
“我们?”向日岳人怔了怔。
“我,还有日吉若,你也该离他远一些。”她松手点了点自己,随后冷冷眯起眼,“我知道你们两个是同伴他不会伤害你,可他身边一直环绕危机,将来更不会停止。”
“那你呢?”向日岳人只觉得心疼;他知道她说的是事实也知道这是已经算是她最深刻的一次坦白,可…他还是舍不得。
她劝他离开,可她自己呢?
“樱桃,你想过平静的生活对吧?你还要弥补过失…”向日岳人看得很清楚,从真正察觉她的存在那刻起他就一直在注视着她。
所以他知道她眼中渴望的其实只是和普通人一样的生活。
不然她不会傻乎乎的坐在补习班教室里对着国中一年级的试卷束手无策,也不会认认真真的在休息日跑到图书馆去,在一排排的教科书中埋头研究一整天。
樱井樱桃是真的想重新开始。
那么又是为了什么让她这双透彻的双眸暗淡无光?
“对不起。”她闭上眼,眉间骤然滑过一丝凄凉,“对不起。”小小声的,带着几乎湣灭希望的绝望“呐~说你宽恕好不好?”
向日岳人心中隐隐约约的疼痛开始扩大,然后一点点蔓延至全身,他想也没想就低下头去,重重堵住她柔软的双唇。
不原谅她,他无论如何都不会松口原谅她。
因为只要他原谅,她就会立刻离开。
现在的樱井樱桃就是这样的人,冷酷无情到极点同时也温柔到几乎没有底线。
他手中唯一的筹码只有她承诺的[偿还以前的樱井樱桃欠的东西],直到他满意为止她都不能离开。
所以,所以…即使是她的未来充满他现在无法承受的腥风血雨,他也希望自己能够站在她身边;如果堕入黑暗的话,两个人一起是不是就可以有双倍的勇气?
如果只凭勇气不够的话,那么加上染黑自己的人生够不够?
如果这样还是无法留住你,那我就毁掉你在意的所有东西,折断你的手和脚将你囚禁起来,让你永远无法离我而去。
呐~樱桃,回应我,别让我心里箍押的兽挣脱理智的牢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