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黎明提起摄像机,牢牢地锁定目标。
那天黄昏,也是一幅人天合一的美景,李佳的丽影就牢牢地雕刻在他的心间。
那天下午,他答应与李信结婚,李信当即带他去拜访她的姐姐。
她想给姐姐一个惊喜,所以就没有事前通知姐姐。结果姐姐不在家,李信就带她去蓝天机电学校的小公园,说她姐姐有时候会帮住在对面的同事带孩子,说不定她把人家囡囡带到小公园玩了。
他们远远地就听见从小公园那边传来的清脆笑声。走近了,李信说,我就知道姐姐会在这里,她经常帮人家带孩子。
春天的黄昏,天高云淡,绿树婆娑。一大一小的两个姑娘分别坐在两架秋千上,飞上飞下,长发飘飘。
小姑娘咯咯地笑过之后说:“啊,我又飞起来了,我又飞起来了。李阿姨,我飞得比你高。”
大姑娘带着笑意说:“是吗?囡囡,我也飞起来了。你敢跟我比谁飞得高吗?”
“李阿姨,我肯定飞得比你高。”
“是吗?那我们就试试看吧。啊,我飞得比你高了。囡囡,加油啊!”
“哈哈,我也飞得比你高了。李阿姨,快加油!”
囡囡穿着红白相间的公主裙,像一只花蝴蝶,天真烂漫,活泼可爱,活力无边。
李佳上身穿着一件灰黑色的套头薄毛衣,脖子上围着一条薄薄的浅花围巾,下身穿着一条黑色的紧身裤,脚上穿着一双黑色的短皮靴。她目光清澈,含羞带笑,青春美丽,纯真优雅。
即使是坐在荡漾的秋千上,她也给人以恬静和向往。
愿为西南风,长逝入君怀。
蒙黎明不相信一见钟情,可这不是一见钟情又是什么?
为什么不让我早些遇到她?为什么又让我现在遇到她?
他的心就像那荡漾的秋千一样,忽上忽下。
突如其来的疼痛,迅速从心脏蔓延至全身,引得他全身抽搐了一下。
蒙黎明痛得很想就地蹲下,但他竭尽全力地不让自己乱动,紧紧地握着拳头,紧紧地咬着牙关。
李信担忧地问:“蒙黎明,你怎么啦?哪里不舒服?”
“我,啊,没什么。”嘴上这么说,可心里的疼痛丝毫没有缓解。
他知道李信爱他,但这还不是最大的问题。最大的问题是,自己和她已经有了夫妻之实,他让她从女孩变成了女人,他绝对不可以对不起她。
这是他永远都无法挽回的错误。
他从来没有见过爸爸,妈妈也从来不提爸爸。他不知道爸爸是怎样的人,更不想知道他是怎样的人,但他可以肯定,是爸爸延误了妈妈,所以妈妈才会在离婚之后马上调回蓝天省,所以妈妈才会带着他孤独地生活到现在。
虽然心痛,但他不能学他爸爸,他不能抛弃李信,他不能背弃责任。
蒙黎明和李信如期结婚,并且一直都尽可能地对她好,虽然她不是他心头的最爱,但那是他作为男人的责任。
现在,他自由了,虽然这种自由的取得有些不可思议而且令人悲痛,但他现在的确是可以自由地选择自己所爱的人了。
啊,他可以自由地对着相互辉映的人面和桃花了。
是人面烘托了桃花,还是桃花点缀了人面?
他一时拍录像,一时拍照片,忙得不亦乐乎,心里充满了满足感。
当李佳发现蒙黎明的镜头尽对着她拍的时候,连忙转过身来,对着他嘟着嘴说:“蒙黎明,你是不是在拍我?――我警告你,你最好不要拍我,我不喜欢拍照的。”
蒙黎明狡猾地说:“美景当前,我当然要拍摄最美的景致了。至于是不是拍到了你,我也很难把握的。”
她伸出右手,说:“给我看看。”不经我同意就胆敢拍我,让我看到就删除,让你拍了也是白拍。
“回去处理好后我再请你看。到时候我还可以传一套给你,你以后想什么时候看就什么时候看。”
“可是,我现在就想看。”
“不用这么着急吧?难道是你信不过我的摄影技术?……对不起,我先接个电话。”
李佳懒得再浪费时间跟他纠缠,径自走到一边去欣赏桃花、拍摄照片。
电话是杨柳打来的:“师兄,你怎么不在所里呀?我以为你在所里呢,害得我特意到所里去找你。今天是元宵节,我爸爸让我来请你到我们家吃晚饭。师兄,你来所里接我一起回家,好不好?”
蒙黎明看着李佳的背影说:“啊,杨柳,我今天有事,现在不在市区,晚上也不一定赶得回去,肯定赶不上去你们家吃晚饭。麻烦你帮我谢谢杨老师和师母,帮我说声‘对不起’,等我哪天有空了再专程去拜访杨老师和师母。”
“可是,我爸爸说他有事和你商量,还说是很急的事情呢。”
“那我明天或者稍迟些就给杨老师打电话。杨柳,你自己回去吧,不要在所里等我了,我今天不去所里。”
“知道了。师兄,记得明天上午开庭的事情吧?”
“记得。杨柳,再见了。”
“师兄,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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