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黎明,早餐也吃过了,有什么事现在可以哭诉了吧?”李佳从小手包里掏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等你哭诉完了,我还得赶回去上班呢。”
蒙黎明好笑地说:“姐姐,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哭诉了?”
“昨晚你在电话里,又是伤心,又是打击,又是苦闷,又是困境。这么多的严重问题,难道你不打算哭诉一番吗?”
“姐姐,我是一个大男人呢。再怎么伤心、苦闷,再怎么受打击、遇困境,我也不能动不动就随便哭啊。”
蒙黎明想了想,她应该是在李信去世的时候看见我哭得比较伤心比较难过吧。难道就因此认为我爱哭?我那时是实实在在的伤心,现在又不伤心。这根本就是两码事嘛,这女人到底想到哪里去了?
“既然你不哭,那就赶紧说吧。我还得顾着我的饭碗,所以要赶时间呢。如果没有了这个饭碗,难道我还好意思让爸爸妈妈再来养我?”
“用不着爸爸妈妈来养你。如果因为今天的事情让你失去工作,那就是我的责任了,应该由我来养你一生一世。”
“蒙黎明,你胡说什么呢?谁要你养了?再怎么着,我还有爸爸妈妈呢。”
“可是姐姐,爸爸妈妈他们总会老的。他们可以把你养大,但他们不可能陪你一生一世的。”
蒙黎明还想说:“而我,愿意陪你生生世世。”怕她生气,他就没敢说出口。他记住妈妈的教诲,要用水滴石穿的功夫。
“这都扯到哪里去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嘛?你快说吧,到底是什么事情?你说完了我也好回去上班。”
“我们就在车上说吗?”
“有什么不可以的?难不成你还想找个饭店租间会议室,让服务员给你递个毛巾上杯热茶,然后坐得端端正正地做报告?那要不要我再帮你联系白云电视台和白云晚报社的记者?”
蒙黎明见她说得刻薄,故意气她说:“姐姐,会议室倒是不用了。要不,你和我去饭店开一个房间?”
李佳一捶打在蒙黎明的右臂上,喊道:“蒙黎明!”
蒙黎明突然一个急刹车,轮胎与路面磨擦发出的声音让他觉得牙齿都酸软了,后面又传来一阵不耐烦的喇叭声。
李佳吓得脸都白了,心有余悸地说:“蒙黎明,我不是故意的。”
蒙黎明没有想到她的反应那么大,但祸是自己惹的,只得好脾气地解释说:“姐姐,对不起,我刚才完全是开玩笑。――在车上说倒不是不可以。只是这车里的空间也太小了,你就不怕我想不开?”
“你要想不开早就想不开了,也不用等到现在来找人谈话了。”
他把车开动起来,说:“你对我倒是很了解的。”
“不是我了解你,而是你自己表现出来的。蒙黎明,你看看你自己,从头到尾哪里有什么伤心苦闷的地方?我倒觉得你心情好得很,而且好到还有闲暇去多管闹事的地步。”
他第二次进入粉店,分明就是去多管闲事的,而且那闲事肯定与米粉涨价有关。还真看不出,原来他还是个爱多管闲事的人。
“有那么明显吗?”
“所以我怀疑你根本就没有什么事,纯粹是无聊过度,想找人来忽悠。”
“姐姐,你越说越过分了,好像我是多么居心叵测似的。我这不是正在找地方停车吗?现在是上班高峰,你看这车堵成这样,想找个地方停车都不容易。”
他本来是想带她去人民公园走走的,看来得改变计划了。
人民公园位于市中心,是白云市惟一一个不收门票的公园,里面又有一个很大的榕湖,去那里锻炼、娱乐的老人家特别多。他只要把她带进去,那些可爱的老人家们肯定会当着他们的面,说他们两个都是高梁鼻相,眼睛一样深邃,很有夫妻相,说他们两个是恋人是夫妻。
他在学校读书时那十几年的班干,也不是白当的。众口铄金,这比做什么思想政治工作都有效。佳佳如果听得多了,多半会正视这个事实的。
李佳看着窗外慢慢移动的车流,侧过头看着他说:“这可说不准,人心是看不透的。”
“姐姐你既然这么怀疑我,那我就说了啊,不过你一定要有心理准备。现在我得先找个地方停车,难不成我们继续这么转下去?你应该知道,现在的汽油有多贵啊。我先问一下啊,你没有心脏病、高血压吧?”
“你胡说什么?你才有心脏病、高血压呢?”
“你放心,我也没有。――我这不是担心吓到你吗,所以就想先了解清楚,也好做好相应的施救准备。”
“哼,到底是做律师的,什么事情都要提前做好准备。”
“唉,那也说不定。”
蒙黎明想,当初和李信结婚,就是没有做好准备而且又不能逃避。现在遇到了真爱,我当然得好好准备了。我对你是势在必得,不拿出点心思来怎么对得起自己。
这时,他们已经走到建设大道上了。蒙黎明在路边的一个休闲小公园旁边找了一个车位停好车,动作出奇麻利,抢在李佳下车之前帮她把车门打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