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就这样平常的举手投足,李佳也是妩媚至极,慵懒至极。这不是成心诱惑他吗?
江流不敢再看她,直直地看着前面的电视背景墙。
那黑与白的“长相厮守”,比他在网上看过的还要漂亮和精致。黑白分明,简约和谐,很有品味。
“黑白分明,黑白分明,……”
江流在心里默默念叨,之后做了两个深呼吸,又停了好一会,这才开口说话:“李主任可真会开玩笑。像我们这种副处长级干部,哪里算得上什么大官?省部级以上的干部才算得上高级干部,才能算是大官。在我们蓝天省这里,起码也要厅局级干部才能算大官吧?唉,李主任,你是越来越会开玩笑了。”
李佳歪着头说:“江秘书长,不管你相信不相信,我还真不是开玩笑。你想想看啊,你们都是一方父母官,多少人的前途命运都捏在你们的手里。━━啊,对了,今天才是星期四,江秘书长怎么就有空回来了?”
“想你了呗。”江流差点就脱口而出了,幸亏嘴里含着的茶还没有吞下去。
这是他在李佳家里第一次享受喝茶的待遇,以前她从来不给他上茶,甚至让他进屋都显得很勉强。
他吹了吹茶叶,又喝了一口茶,这才说道:“开个玩笑,李主任还是这么不欢迎我回来吗?说实话,我在下面挂职,完全是自由人一个,想什么时候回来就可以什么时候回来。只要跟分管的副书记和秘书长打个招呼,随时都可以离开银海市,没有人会管我。甚至不想起床的时候,我也可以说,我正在外面做调研,我正在下乡。”
李佳客气地笑笑说:“是啊,当领导可以管别人,别人却管不着他。我曾经听一位校友说过,领导们的名堂可多了。比如他,陪老婆上街买把青菜买个萝卜,他都可以把这个行为提高到做市场调查的角度,说是可以大书特书的。他穿旧穿坏了几双皮鞋,本来是很自然的现象,但也可以在年度总结里说,这就是他为人民鞠躬尽瘁的证据。他甚至因为穿坏的皮鞋比别人的多,在考核时就被评为优秀。嗨,江秘书长,这我就不懂了。你们这些当领导的人,是不是家里都不用开伙的?你们穿的鞋子,是不是伪劣产品?可我看新闻,电视里的领导,个个都衣着光鲜。你们的做法,我们这些小老百姓,就是做梦都想不到的。”
江流却想,李佳对他从来不假辞色,今天居然这么耐心地跟他聊天,这么和谐地和他说话,而且还说了这么多有趣的话。这说明了什么?
他心潮澎湃挫,充满遐想。
是不是她在那个周末确实遭遇了什么重创,现在有意投靠他了?如果真是这样,他会敞开怀抱接纳她,爱她敬她,但他绝对不会放过那个“未婚夫”,那个始乱终弃的家伙。
李佳看到江流神色变幻,一阵喜欢一阵恼怒,真搞不清他在想什么。看来他下去挂职,压力还是很大的,并不像他说的那么轻松。我就说嘛,领导哪有那么好当的。
看到江流还是那个样子,她说:“江秘书长,你在考虑什么国家大事呀?喂,江秘书长?江秘书长!”
江流虽然反应过来了,但显然没有听清楚李佳前面说了些什么。
他看了一眼李佳,又继续对着电视背景墙,说道:“啊?啊。我听莫校长说,你这个周末有事,所以不能去银海泡水了。所以我就特意过来,看看有什么我可以帮得上忙的。”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江流说话越来越有水平了。
李佳又笑了,也不介意他开小差,说道:“谢谢。我妹妹的忌日,只是简单去祭拜一下,不敢劳江秘书长的大驾。”
江流转过头来,看着她说:“李佳,你知道我的心意。有什么需要,你只管吩咐,我随叫随到,包你满意。”
李佳说:“真的谢谢了。如果有什么需要,我会请朋友们帮忙的。”
江流心里有点失落,难道刚才的猜测有误?他有点哀怨地说:“李佳只把江流当成一般朋友,江流却把李佳当成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李佳愣了:“哈?啊,江秘书长太客气了,这个我可不敢当。”
江流悠悠向往地说:“只要你愿意,你就当得。”
李佳无奈地说:“江秘书长,我已经跟你说得很清楚了,我只是把你当成一般朋友,从来就没有其他的想法。”
江流有点愤怒了:“为什么?难道你真的认为,只有那个自称‘未婚夫’的家伙才配得上你吗?那个人油嘴滑舌的,一看就知道靠不住!”
李佳咬了一下嘴唇,说道:“哈?啊,我不是这个意思。那个人只是我家的亲戚,我对他……”
正在这时,李佳放在茶几上的手机震动起来了。她拿起来看了一下,抿了一下嘴唇,对江流说:“对不起,我先接个电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