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的九鼎城,分外冷清,秋风将孤叶从树梢托起,在怀里轻柔的地摇摆,最后还是唾弃在地上,只剩下,枯叶的悲叹。
悲秋,天凉,孤单的人影在冰冷的大街上,似瑟瑟发抖,摇晃地朝前方走去,一壶酒,一首诗,抬头望无尽明月,终泪流。
不知为何,两行清泪,从此人的眼角留下,挂在此人的面颊上,在月光下,显得那么的苍白。
一袭红衣,佳人如斯,飘落在此人的面前,那身影,就像是秋风中通红的枫叶,在月光下,是那么的刺眼。
“你是王藏海吧?”红衣女子轻声地问道。
一口饮下酒壶浊酒,王藏海点了点头,“不知小姐找我何事?”王藏海的人影在风中摇晃,如同醉鬼,只是,眼神中却又明亮至极。
“没有别的事情,只是深秋天凉,心事恐无人诉说。”红衣女子的声音很轻,如同凤凰啼鸣。
王藏海仔细看了一眼面前的佳人,大笑着说道:“何故找一个已然癫疯的痴人说事?与痴人说事,如瞎了小姐慧眼,小生恐没此能耐。”
说罢,王藏海便摇晃着朝着前方空旷的大街走去。
“王藏海,我需要你爷爷的帮助。”红衣女子开口说道。
王藏海似没有听到一般,继续摇晃着朝着前方走去,“佳人雅兴,志不在藏海,藏海无能,藏海无能啊!”
仿佛是自嘲般,朝着前方,继续朝着前方飘荡而去!
“小姐,这个王藏海的爷爷是?”红衣女子的身后,一道身影缓缓走出,似乎带着迷惑一般。
“杜家无双刀,王家飘血剑,皆知血煞刀下魂,不知清霜剑下魂。”红衣女子轻轻地说道。
只是,随着话音的落下,身旁的人影竟然一震,似乎是极惧这首诗里的名字,“您是说那小子的爷爷是?”
红衣女子点了点头,月光照亮了她绝世的面容,这个人,是秦怀永!
同是九鼎城内,一处还闪着明媚烛火的房间内,陈耀正坐在椅子上,手指不断敲打着木桌,发出清脆的声音。
“还剩三天!这个罗欢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陈耀有些迷惑地自言自语地说道。
从储物袋里摸出那些已经泛黄的古书,陈耀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的地方,若是罗欢和他的合作,仅仅是想的到这些古书,为什么不杀了自己?把自己当作手掌上的玩物,这样有什么意思吗?
从罗欢此人的行为判断,他并不是那种有着恶劣趣味的人,每做一件事,都有着他的目的,心计之重,城府之深,仿佛陈耀的每一步都是在他的算计之下进行的。
“这次,仁和城这么大的动静,竟然罗欢都不出面,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陈耀看着窗外皎洁的月光,感觉罗欢还有更深的目的藏在里面,并不只是为了那件宝物而已。
叹了口气,感受着体内澎湃着的力量,原本以为,达到武狂境界之后,借由抛开真假,会让自己看得更加清楚一点,只是,没想到,反而是越来越迷糊,仿佛有万千的谜团在陈耀的心里产生。
仿佛伸手就能将这些谜团戳破,但是,却怎么都触碰不到,那些薄薄的谜团。
化作一道清风,陈耀无心睡眠,信步在九鼎城里,脑海里,不断闪现着和张大师等人的相遇,以及,为什么罗欢不杀了自己!
“凭借他的实力,在当初,应该是可以相当轻易地杀掉自己,为什么不?”陈耀只觉得越想,就越是迷惑,索性不再印证下去,只是走在冰冷的街道上。
一道人影出现在陈耀的视线当中,那摇晃的身影,陈耀觉得似乎有些眼熟,定睛一看,竟然是当日才子佳人比试上看到的,王藏海!
卷起点点微风,陈耀的手,瞬间便是托住王藏海的身子,“怎么了?喝这么多酒?”
王藏海现在眼里是一片朦胧,浓郁的酒气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来。
“我认得你,你是陈耀,大文豪啊。”王藏海带着酒醉的笑意,看着陈耀说道。
陈耀并没有过多的理会,一道精之力便是注入到王藏海的身体里,许久过后,王藏海两眼才渐渐恢复了清明,醉意已经消退。
“多谢陈耀兄弟。”在看清楚一旁的人是陈耀之后,王藏海抱拳说道。
陈耀看着面前的王藏海问道:“这个时间,怎么一个人跑出来,独自买醉?”
王藏海看着陈耀,思索了许久,才说道:“唉,若是我能如你一半,我便不会在此处饮酒作乐,最难辨是人世,道不清沧桑。”
陈耀微笑,若是如同陈耀一般,恐怕这个王藏海便不会快乐起来了。
“王兄,若不嫌弃,到我处一坐,不谈江湖,不谈红尘,只道人生,可好?”陈耀扶起面前的王藏海,微笑着说道。
王藏海微微一愣,也不怀疑,“那就请陈兄多多指教了。”
王藏海来到陈耀居住的酒店之后,便是开口说道,“陈兄,不知为何久留九鼎城而不回故乡?”
微微一笑,陈耀指着漫天的繁星说道:“若是郎朗乾坤,陈某当愿回家,甘做牛郎!”
王藏海一笑:“九鼎城此处危险四伏,若是陈兄想要求个功名利禄,倒也是不必,不如回家做一牛郎,倒也安闲自在。”
陈耀看着面前的王藏海,似乎他的笑里有一种说不出的苦涩,当下大笑着说道:“我想王兄是误会陈某的意思了,功名乃身外事,陈某向来不在乎,陈某只是想要一个郎朗乾坤,仅此而已。”
王藏海脸上的笑容,渐渐疲软了下来,“不知陈兄的乾坤所指何物?”
陈耀表情有些玩味地看着面前的王藏海,“不知王兄可知那罗家,罗欢。”
话音刚落,陈耀便发现王藏海的神色,更为黯淡。
“罗欢么?此人心机之重,城府之深,实力之强,陈兄弟要小心啊。”王藏海想了一会儿说道。
“王兄,此话怎讲?”陈耀看着王藏海,似乎是抓住了一点什么东西,问道。
毕竟,王藏海应该没有和罗欢有过交集,怎么可能知道罗欢此人的心机之重,城府之深!
似乎陷入回忆了一般,王藏海说道:“罗欢,当代罗家的惊世天才,年少时,我曾与他有过一面之缘,那时的他,便已经有经国之才,武学造诣颇高,文韬武略,无一不可,被我爷爷称作年轻一辈,最杰出的天才。后来,更是在罗家,立下赫赫功勋,连我爷爷也是赞叹罗欢的才华,常常拿罗欢与我做比。”
陈耀听到这里,似乎是抓到了什么关键,“这王藏海仿佛很在意自己的爷爷对自己的评价?”陈耀的心里想到。
“后来啊,这个罗欢更是不得了,一举统领了罗家,达到武狂巅峰的境界,更是不知从哪里找来了很多的帮手,爷爷跟我说,每一个帮手,都是绝世强者。”王藏海的眼里,有着说不尽的羡慕。
“而我,只是个穷酸书生罢了,就算我时而疯癫,却也会在清醒时,记得这份失落,我终究不是天之骄子。”王藏海有些落寞,拿出酒壶,发现里面竟然空空如也。
不禁失望地摇了摇头,看了看远处的星光,“陈兄,你有酒否?”王藏海有些失落地说道。
陈耀没有多说话,只是转身走出了房屋,不久,陈耀便端着两杯好冒着热气的清茶,走进了屋内。
“你现在,不应该如酒,混淆半世的昏沉,应当如这茶水,冲淡一世之苦味。”陈耀一边品着茶,一边说道。
王藏海看着此刻的陈耀,心中仿佛一动,轻轻端起那杯茶,品了一口,一口苦涩在嘴里化开,不由地眉头一皱。
只是,苦涩似乎慢慢变淡,突破着苦的极端,朝着另一个方向变化而去,苦尽甘终来!
品茶,此刻仿佛是品味另外一种人生。
由苦及甜,与酒杯中的半醒半疯的人生,截然不同,人生在茶中,淡淡飘香,经由喉头,流进心里。
王藏海突然起身,抱拳拜谢道:“多谢陈兄弟。”
一阵顿悟,悟的是人生,患得患失中,该去相信什么,坚持什么。
陈耀微笑着说道,“没什么,这茶,就是我的人生。”
王藏海看着陈耀,眼神里似乎多出了一种叫做崇拜的东西,扪心自问,有谁可以拥有这份恬淡,面对那份苦楚,王藏海自知做不到。
恬淡的心境,面对将要来临的狂风暴雨,陈耀一边品着茶,一边看着渐渐升起的太阳。
还剩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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