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药汁早已冷确,她却像是碰着了极烫手烙铁般,在指尖方触及碗壁时,迅速抽回了手,连连摇头,一双明如珠的眸子,闪着躲避与惧怕,“不,不会的,我不想死,不想。。。。。。”
她的恐惧,绝不亚于太子将药碗递到我面前时,可有些事,不解决的话,便会后患无穷。
心一横,一手死死的抓住她凌乱的发,令她头颅用力的向上仰着,他惊呼一声。趁此机会,另一只手拿着茶碗,便向她因呼痛而张开的嘴里倒去。
“咳。。。。。。咳。。。。。。”她拼命的摇着头,方倒进去的一点药汁因她喉间猛的一呛,全数喷出,落于她白色的中衣上,染上褐色点点,竟是那般的刺目。
我松开她,端着药站到一旁,静静的看着她剧烈的咳嗽着,似乎连肝胆都要咳出,方才因惊吓而惨白的脸庞,此时微微泛着红晕。
若是硬碰硬,我必败在她手下,这碗药不但灌不进她肚中,反而会因她的反抗而尽数洒掉。故而我只是象征性的滴了少许,并及时的撤了手。
“嫔主子,嫔主子?”门外,是玉兰着急而关切的声音。
婉嫔的咳嗽,减轻了少许,扬声道:“没事。”
玉兰这才禁了声。
“婉主子,被强行灌药的滋味,比自己喝更难受,奴婢不相信聪明的婉主子会让自个儿受罪,是么?”
她只是抚着喉咙,恨恨的瞪着我,却并不出声。
沈婉说不上顶顶的聪明,但她此时,无从选择。
我漾动着碗里的药,对着她无情的笑着,“奴婢与婉主子有过节,自然不敢独自一人前来,若婉主子想选择更受罪的方法,奴婢也只有成全婉主子了。”
她眸中的恨意,顿时变幻成一抹虚无的云烟,一把夺过碗,仰头,将碗里的药尽数倒进嘴里,一口气喝干,猛的将碗摔在地上,拖着踉跄的步子,“咯咯”的疯笑着。
茶碗在提花锦毯上,滚了几滚,几滴未干涸的药汁,将瑰丽的毯点缀上残忍的褐色。
静静的坐在桌前,看着她坚难的,一步步走向那张华丽的千工床,或许,那里才是她最好的归宿吧。
而我,也知道自究竟有多么的心狠,面对着这个即将在我面前消失的生命,竟是一点害怕,或者同情都没有。
想到的,只是她死后,我于太子而言,可还有利用价值。还有,他真的已替我想好了脱身之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