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均是衣裳完整,想必是还没歇下。
“呀,太子,怎醉成这样。”单良娣惊呼出声,伸了手过来,便要去扶太子,一面,又扬声招呼着,“阿离,快,快倒点醒酒汤。”
我趁机松了手,太子的胳膊压在她肩上,看见她眉头皱了皱,随即困难的与萧诃一道,架着太子往韶华殿而去。
那厢,宁良嫒也边吩咐着知叶备下醒酒汤,急急的奔了过来,拨过萧诃,也要去背太子,萧诃脸微微红了红,“主子,还是属下来吧。”
宁良嫒狠瞪萧诃一眼,我伸手,拉了萧诃一把,轻轻摇头。
萧诃听话的将太子的胳膊放在宁良嫒肩上,撤了出来。
宁良嫒个子小巧玲珑,被太子高大的身子一压,险些跌倒在地,我抿嘴轻笑,想学单良娣,也不看看自己的身形。
单良娣出生武将之家,加之身形高挑,萧诃松了手后,她到也没有像宁良嫒那般出丑。
萧诃到是看不过眼了,硬着头皮上前,嗫嗫道:“主子,还是属下来吧。”
“本嫒……能行……”宁良嫒咬着牙,双腿打着颤,梳着别致的发式,早已被太子胡乱挥舞的手拨乱,垂下几许在额边,那样子,哪里似一个大家闺秀?
“美人……嗝……来……来陪本宫……嗝……喝一杯……”太子手忽然挥起,将宁良嫒本就凌乱的发一把带起,痛得宁良嫒惊呼一声,空出双手来去的抱着头。
单良娣一个人承不住太子的体重,眼见着太子便要摔倒在地,幸得萧诃反应迅速,及时的将太子扶住。
单良娣与宁良嫒便无此好运,粉嫩、鹅黄的宫装,交叠在一起,惊叫声,咒骂声,一时之间好不热闹。
“扶太子去明阳殿。”我赶紧招了招手,让当值的和下来打帮手,阿离与知叶见状,也急急的奔了过来,扶起各自的主子。
两人均已是狼狈不堪,哪还有白日里选秀时的优雅大方?
许是听了我的话,二人又上前去争着扶太子。
“呵呵……”太子面上漾着笑,一只胳膊架在萧诃肩上,另一只胳膊拂过上前帮忙的映雪,打着酒嗝,问道:“可……可是喜欢本宫?”
两人均羞涩的低下头,不作言语。
我轻叹一声,太子一旦醉了,便会发酒疯,这哪里是这两个新主子所见识过的。
“既然如此……嗝……”太子晃了晃手指,含糊不清的道,“本宫问……问……你们,本宫叫什么?谁能……答对了,本宫就……就……去谁殿里。”
方问罢,单良娣与宁良嫒便是傻了眼,我到只是好笑,这般简单的问题,还用想么?
单良娣忽而羞涩一笑,伸出手挽上太子的胳膊,嗔道:“夫君是醉糊涂了么?连自己叫什么都忘记了。”
太子听了,哈哈大笑起来,搂着单良娣,在她唇畔偷了个香,“本宫……喜欢……”
只留下宁良嫒愣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两人进入韶华殿,单良娣不忘回过头来,向她投来一记得意,气得宁良嫒狠狠跺脚,哭着奔回韶年殿。
她也是傻呵,太子哪里是想知道自己叫什么名?不过是给个机会给她们,让她们随便的诌一个罢了,谁知她偏较了真,硬是不敢说出太子的名讳来。
或许,这瑞宁宫的四人,唯她最天真吧。
萧诃抹了一把头上的汗,闷声问道:“莫不是以后这瑞宁宫夜夜如此?”
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难说。”
他变了变脸色,与我相互换礼,便先行离去。
眸光流转间,瞥见莫宝林,方才那场闹剧由始自终,她都只是倚着韶光殿门静静的观看着,此时见闹剧散了场,便向我点头以示礼节,命贴身侍婢依含去关殿门。
瑞宁宫,已恢复一片安静,然而,这片宁静之中,似乎还有些什么隐藏在背后的东西。
第二日辰时,依例,新到的小主们是需去向皇后请安的。
其他三位均已到齐,唯独不见单良娣,二月初的天气,犹带着丝丝寒意,宁良嫒今日着的是一身浅绿春装,衬得小巧玲珑的她越发的精致可爱,许是前晚受了气,不曾睡好,一张脸除了怒意外,竟带了些憔悴。
莫宝林领着依含站在一旁,到是郑承徽,拉着宁良嫒惊呼道:“咦,宁姐姐,你怎么了?”
宁良嫒不理她,她到是讨了个无趣,瞥瞥嘴,跳到我身侧来,拉着我的胳膊,甜甜的笑着,“李宫主,我……”
由她怀中抽回手,面无表情的打断她的话,“承徽,请注意您的身份。”
她嘟着嘴,不悦的嘟嚷着,“宫里真无趣。”
她这般的模样,不由得让我忆起两年前的自己,也是这般的纯真,不由得脱口问道:“承徽,可是有事?”
她看了看依含,又看了看知叶,淡淡的应道:“哦,没事。”
心中轻叹一声,这样一个将心事都放在脸上的人,在这深宫中,要如何生存呢。
回头,吩咐着香泠,“香泠,郑承徽由漠城而来,未带贴身婢女,你暂且去她身边吧。”
香泠怔怔的看着我,终是没说些什么,听话的去了郑承徽身边,郑承徽喜笑颜开,露出两颗小小的虎牙,更添了几分的可爱。
等了近半刻钟,仍不见单良娣出来,遣了映梅去催,敲了敲门,阿离开了殿门,探出半个身子,高傲的问:“什么事?”
“请良娣随奴婢等前去给皇后娘娘请安。”
“哦,知道了。”说完,阿离便将殿门再次关上。
宁良嫒的一张脸,早已气得通红,恨恨的瞪着韶华殿门,眼底的怒火,恨不得令韶华殿烧个精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