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月光如萤,灯影绰绰。
玫红色的流苏帐里淡淡的酒香弥漫,漓溪从桌上的青瓷盆里盛了一碗酒酿圆子,端到男童身旁,温柔的笑着抚抚他的额头
:“多吃点,是不是饿坏了?”
男童看着面前热气腾腾的糯米丸子,咽了咽口水,始终没有动筷子,只是乌黑的大眼睛不安的打量桌旁的每一个人,月倾霜
幽幽一笑,目光嘲讽道:“小鬼,怕汤里有毒么,现在怎么又贪生怕死了?”
男童眸子闪过一丝倔强,猛地低下头,飞快的吃光了碗中的糯米酒丸,重重的把碗放在桌上,昂起头与他无声的对视着。
红芷看着他有趣的模样,不禁大笑起来,掐掐他的小脸,笑容带着几分挑逗:“小鬼,你叫什么名字?”
“洛翠帛”男童朗声道
月倾霜冷哼一声,妖娆的眸中嘲讽之意更浓,叹气的摇摇头:“女娃的名字,你爹怕是打算把你当女孩养吧!”
翠帛不服气的咬着唇,打断他道:“才不是,我爹说了是取翠如远山,心若丝帛之意”
月倾霜慵懒的靠在椅子上,无所谓的继续叹气道:“还不是一个意思!”
“才不是一个意思!”翠帛恼怒的瞪视着他挑衅的目光,可爱的小脸涨得通红“我长大一定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红芷忍不住笑了起来,轻拍了怕他的头,笑道:“好了,你是小男子汉,他是逗你玩的,快吃吧”说罢又从青瓷盆中盛了两碗
,一碗给翠帛,一碗递给月倾霜。她正欲收回手给自己和漓溪盛一碗,手却被月倾霜紧紧握住了。
“你的伤口煮汤时弄伤的?”月倾霜精致无暇的脸上没了先前的嘲弄和玩世不恭,眉头微皱的盯着她白皙手背上的一大片红肿,深幽的目光
带了些许责备。
“恩,没什么啦,小伤而已”红芷脸微红的抽出手,看着他担忧责备的目光,她的唇边牵起一抹比蜜还甜的笑容,杏花般的眸子含上了点点春意,妩媚惑人。
很久他都没有这么关心自己了,自从上次寻医未果后,他看自己的目光越来越晦涩难懂,大部分时间他都是挂着若有似无的笑容,让人看不清
他是开心还是难过,而对自己的关心,也越来越少,他总说,天空很宽广,何必要一直在一片天空下飞?
月倾霜看着她红扑扑惑人心弦的脸颊,唇角勾笑着挑起她的下巴,在她脸颊旁轻柔一问,清凉的声音比溪水还要温柔:“下次小心点,知道么,如果再把自己烫伤,我就再也不吃
你做的东西”
红芷弯弯的睫毛在灯光下好看的扑扇了两下,抬手捏了捏他挺直的鼻子:“遵命,月公子!”
正调笑间,一个黑衣男子走了进来,恭敬地单膝跪地。
月倾霜桃花眸微挑,懒洋洋的问道:“宫主呢?”
“宫主说他马上就来,让月公子稍等片刻”
“你去的时候,他在做什么?”
“蓝调姑娘正陪宫主饮酒弹琴”
月倾霜扫了一眼漓溪,淡淡挥挥衣袖,男子会意,起身走了出去。
屋子一时有些沉默,红芷有难得的安静下来,漓溪不禁苦笑了,为她么,其实不必的,这一切自己早就习惯了,和数不清的女人一起分享他,她
低下头喝了一勺汤,明明闻起来又香又甜的,可是喝到嘴里却是异常的苦涩。
“漓溪姐姐,这汤味道如何?”红芷打破了沉默,笑吟吟的道
“恩,很香很甜”她微微笑道
红芷面上立时得意起来,开心地笑着:“这只是小菜一碟,我还做很多的可口佳肴,等过几日我做给你们吃!”
漓溪点点头,笑着打趣道:“想必月公子有你在侧,平日一定都是口福不浅的”
“那当然,本大小姐不是吹牛,普天之下还没有我不会做的菜呢!西湖醋鱼、龙井虾仁、赛蟹羹、香酥焖肉、丝瓜卤蒸黄鱼、三丝拌蛏、西湖莼菜汤、油焖春笋,想吃什么尽管跟我说”
翠帛以前从未听说过这么多好吃的,不禁一幅嘴馋的样子,伸出小舌头舔了舔嫩红的唇瓣。红芷见状一乐,掐掐他的脸蛋,笑道:“小馋鬼,你是不是嘴馋了?”
翠帛本想否认,又因红芷那句‘你若想吃,我变做给你吃’沉默了片刻,老实的点了点头。
红芷诱惑的冲翠帛眨眨眼“做给你吃倒是不难,但是你要说服你爹给倾霜哥治病,你可愿意?”
翠帛垂下头,乌黑的眸子矛盾的挣扎着,他很想吃眼前这个漂亮姐姐说的那些可口佳肴,可是又怕答应了爹爹会生气,可是眼前的月倾霜虽然爱戏弄自己,但也绝非
爹爹和传闻说的那样坏,正犹豫间,一道低沉悦耳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
“丫头,你吹牛的功夫可真是越来越厉害!”
红芷不高兴的瞪了一眼门外走进的人,撅嘴道:“哥哥,你老是扫人家的兴!”
琅君殇笑笑没有说什么,只是眯起邪魅的眸子打量着屋内的人,当他的目光落在漓溪身上时有些惊诧,落在翠帛身上时变得沉郁起来,他对身后的侍者冷声道:“把他给我关回去!”
身后的侍者应了一声,刚要走过去抓人,月倾霜幽幽一笑,冷冷开口道:“琅宫主,真是越来越唯我独尊啊”
琅君殇怔了一下,不甘心的冲侍者吼道:“滚下去!”
侍者也怔了一下,但很快的退了下去,他有些不明白为何残暴冷血的宫主总是在手无缚鸡之力的月倾霜面前一忍再忍。
琅君殇走到翠帛面前,脸上忽而浮起一抹温柔的笑容,他冰冷修长的手指抚摸着男童的脸颊,浅笑道:&qt;你本事还真是不小,我还真是小看你了”
翠帛只是不发一言的与他对视着,乌黑水亮的眸中没了刚才的孩子气,幻化成了浓浓的愤恨。
“多可爱的孩子”琅君殇轻语着,邪美的脸上的笑意更浓,他的笑容像开在黑暗中的罂粟花,虽然很美,但却冒着丝丝危险的气息。他的手指从翠帛的脸蛋上
渐渐下移,划到脖颈,缓缓摩挲,忽而,他邪魅的眸中闪过一丝冷冽,握着他脖颈的手兀的收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