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谢谢”霏桃感激的冲他温柔一笑,那笑容在温暖的烛光下若一汪清泉,让他不禁有些发怔,这样可爱单纯的女子本该让人好好疼惜的不是么,为何那些人却不懂珍惜呢。
门扉被重新掩上,霏桃无力的靠在墙壁上,忍了半天的泪水顺着眼角绵延而下,此刻的她是那么的委屈无助,仿佛觉得自己一个人被扔在荒凉的孤岛上,任她自生自灭,无人问津。或许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吧,谁让她喜欢上自己不该喜欢的人呢。
她看着手中那块玉佩,通透碧澈的玉佩在烛火下渐渐映出那双萧瑟清冷混着淡淡杀气的的眸子。
她闭上眸子,抬起手想将那玉佩狠狠向地上砸去,纤细的手臂在空气中颤抖了片刻,却最终无力的掉落在枕边,她无力的瘫倒在床上,只觉得身体似有千斤重,就这样死去吧,这样死去也未尝不是种解脱。
然而,命运似乎总是喜欢和人开玩笑,你越是一心求死,那它变偏偏要你活下去。
所以当第二日,霏桃迷迷糊糊醒过来的时候,烧已经退了,连身体也有了力气,她简单的梳洗完毕,便打开房门,想要呼吸一些新鲜的空气,一看门正看见那身冰蓝色的长袍正立在雕栏边,擦拭着朱红色的琴弦。
他听见响动,回首冲她一笑,笑容暖若春风
“你醒了,身体好些了么?”他问这句话的时候视线又重新回到了琴弦上,她心里没由来的一阵烦躁,冷眼看着他道:“你真的关心我是否好了么?”
凤兮游楞了一下,擦琴的动作缓慢下来但却未停,只是轻声道:“自认是真的”
“那昨晚你为何不来看我?”
“我去见了楚思夫人,回来时已经很晚了……”他没有抬头,美丽的眸子淡然若水,寒凉若秋。
“我在你心里连这跟小小的琴弦都比不上吧?”
霏桃虽不想在他身上奢求什么,但从小到大她都被捧在手心里护着宠着,即便是一向冷酷漠然的漓江也有对她温柔似水的一面,她从未被人如此忽视过,一时只觉得心中的委屈汹涌喷薄而出。
许是听到她声音中的哽咽,他抬起头看着她湿漉漉的眸子,神色划过一丝无奈,沉默了片刻,他轻叹一声放下手中的帕子,走到霏桃身亲,拉过她的手,扣住她的脉搏
“现在还有哪里不舒服么?我去给你煎些药再补补身子”
霏桃冷冷地推开他,一滴泪水从她脸颊上滑落下来,清柔的眸子委屈的凝视着他:“我要的不是你的勉强……既然你觉得我多余,那我走,今后都不再打扰你……”她哭泣着喊完,转身飞快的向楼下跑去。
傍晚时分,连绵数十天的秋雨终于淅淅沥沥的停了下来,浅蓝色的天空渐渐出现了一抹霞光,火红色的霞光将整个天空染得一片绯红,淡金色的阳光从厚厚的云端如珠幔悄然落下,垂在寂静的院子里,丹唇
咬断红色的丝线,灵巧的手指简单的系了个结,她仔细的端详着手中的喜帕,眸中闪过些许情愫。
“霏桃,那个凤凰喜帕绣好了么?”一个三十左右面容娇美的女子盈盈走入院子,眉眼温和亲切,脸上还挂着暖暖的笑容。
“恩,刚刚绣好,你看看合不合适?”罗瑞满意的审视着红帕上栩栩如生,翩翩起舞两只凤凰,莞尔一笑赞叹道:“你可真是巧手,来着不到一个月就绣的这么好,再过两三个月我这个老板娘怕是要让给你了!”
霏桃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小脸上也染了一片霞光,浅笑着道:“罗瑞姐姐过奖了,我怎么能和你比呢,若不是你和阿来肯让我留在这里,我还不知道能去哪呢,真的谢谢你们”
“傻丫头,别说客气话了,阿来是我弟弟,你又是他的朋友,不帮你帮谁呢!”
霏桃笑笑,没有言语,只是目光怔怔的看着红帕上的凤凰,当初她离开凤兮游不知是因为赌气,还因为她害怕,害怕她对他产生的那种无法控制的感情,她不想让那份感情变得沉重而无法自拔,所以她选择在深深陷入之前便离开。
那日她离开后,本想去麒麟门,但路上却听人说师父应邀去华佗山参加武林大会,便又折了回来,在镇子里乱晃悠,直到碰到阿来,阿来只一眼便看穿了她的心思,遂领她到自己姐姐家,暂时先住了下来,罗瑞一向温柔善良,又看阿来对她
关怀备至,便也对霏桃亲如姐妹。阿来隔几天便会来这里吃顿饭,饭桌上便会有意无意的提到了凤兮游,说他已经被人接到楚思夫人的“碎花荫”,楚思夫人仿佛有意炫耀有此绝美无双的男人在侧,经常会设宴宴请众多纨绔子弟、达官贵人,并让凤兮游日日赴宴为他们弹奏曲子,吟诗对酒。
如今,所有华临城的人都知道楚思夫人身边有个风华绝代俊美无双的男子在侧,阿来每次说到此,便一脸兴奋得到:“凤公子如此受人赏识,必定后半生富贵无忧”
但霏桃却听得蹙起翠眉,她知道凤兮游素性淡然若竹,清傲若雪,与世无争,对钱财权力全都视若过往云烟,不屑一顾,而如今却天天要面对只知道吃喝玩乐的样纨绔子弟,他的心里怕是很难难受吧,若是他听到街上说他是男充的不堪言论,又会怎样?
“霏桃,霏桃……”
耳边焦急的呼唤打断了她的思绪,霏桃回过神,迷茫的看着罗瑞“恩?”
罗瑞温柔一笑,摇头道:“没什么,只是看你有些出神,在想什么?”
“没……没什么……”
罗瑞别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拍拍她的肩膀淡淡道;“过去的事都不要再想了,天黑了,我们去吃饭吧”
“恩”
明月皎洁,温润若水,穿过半开的纸户,缓缓流淌在淡红色的桃木床上,床上的女子不断的在床上胡乱的翻着身,晶莹清柔的眸中含着浓浓的苦恼,忽而她猛的坐起来,沮丧的叹了口气,不知为何,今晚翻来覆去了半天都睡不着觉,总是觉得心烦意乱,明明告诉自己那人的事与自己毫不相干,可一想到那张忧郁的令人心疼的目光,她叹了口气,穿好衣服,打开房门走了出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