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阳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干笑了两声,大声道:“本王自然是不肯给的,本王一向最守信用,本王既然已和琅宫主结成盟友,又岂会做出卖朋友之事,当年那老贼所做之事真是人神共愤,本王现在一想起就气得心绪不宁!!你放心,我一定不会派人去供奉水源的!”
琅君殇冷笑着摩挲着手中的夜光杯,唇角的笑容邪肆而阴郁,微垂下浓密的睫毛,冷声道“这就是南阳王的诚意么,你为当年之事愤怒到心绪不宁就只是嘴上说说么?!”
“那宫主的意思是……”南阳王话音未落,喉头已经被琅君殇狠狠的掐在掌心中,一点点加着力道,他心下慌乱,强作镇定道,“宫主,本王有哪里失礼的地方,还请宫主多加指教”
“那你说我是什么意思?”
“琅宫主只管放心,本王绝不会让他好过,无论你打算怎么对付天山派,我定当赴汤蹈火,万死莫辞!”
琅君殇勾唇一笑,缓缓的松开了手,退回到座位上,重又举起酒杯,琥珀色的酒水在他邪美的脸庞下幽幽泛着冰冷的的光泽,众人一时皆不敢再言语,忽而门外,进来一个莽服男子,只见他大手一挥,五六个仆人抬着八个沉重而金碧辉煌的宝箱走入大堂之中,莽服男子单膝跪地,神色恭敬道
:“王爷,这滁州城内的所有珍惜珠宝皆已盛放在这八盒宝箱中,请王爷过目”
南阳王恢复了镇定,挥了挥衣袖,莽服男子会意,立时命人打开了宝箱,耀眼的光芒纷纷从宝箱中迸发出来,金银光交相辉映,流光闪烁,珍珠翡翠,宝石琉璃,无一不是上乘之物。
“宫主喜欢什么只管拿便是,不必和本王客气!”南阳王坐在椅上神色谄媚的大声笑着,眸中尽是讨好之色。
琅君殇轻蔑的扫了一眼满箱珠宝,神色高傲而冰冷,唇角勾起一抹浓烈的讥讽:“这等浊物也配放在我的面前碍眼?”
“这……”南阳王一时语塞,望着满箱琳琅满目华美珍奇的珠宝以及琅君殇脸上的冷漠不屑,脸上掠过一抹愠怒,却又强自按耐住了,心下冷笑,真不愧是琅琊肆的儿子,连那神情也一样的让人窝火,哼,本王倒是很好奇,如此高傲的表情你到底还能维持多久?
“小人倒是有一物,不知道琅宫主可有兴趣一看?”一直沉默的莽服男子突然开口道
“何物?”琅君殇看着眼前貌不惊人,神色却异沉着的男人,眸中不由流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
莽服男子神色平静的从衣袖中掏出一个绛红色的锦盒,双手缓缓的递了过去。琅君殇没有接锦盒,只是使用内力震开了盒盖,一道暗光如闪电般划过他桀骜不驯的眸子,他的目光缓缓的从盒子移到了莽服男子身上,唇角挂着一抹莫名的笑容
“你是什么人?”
“小人名唤风华,是王爷的侍卫”
琅君殇漫不经心的点点头,两指拈起锦盒,邪冷的声音透着不容拒绝的霸道,“从今往后,你不再是他的侍卫,明日跟我回凤鸣宫”
茂密的柳树上遮住了小楼,投下一片阴暗,红薰花飘落在长满青苔的台阶上,留下阵阵幽香,小楼的位置很偏僻,四周长满了荒草,鲜有人至,
屋内光线很昏暗,只是隐隐的可以从窗口处看到一个彩衣少女紧闭着双目,双手交叠置于胸前坐到桌前,额头上满是细汗,她的身前放着一个漆黑色小炉,不断有紫烟从炉盖中缓缓漫出,浸漫入她的掌心中,她额头上的汗渐渐多了起来,粘湿了两鬓边的青丝,软软的贴在苍白的颊边。
忽而,仿若有一阵凉风拂过,那漆黑色的炉子不知被谁硬生生的踹倒,寂静的屋内立时响起一声沉闷的碎裂声,少女一惊,还未来得及睁开眼睛,耳畔边便响起一声清冷的训斥
“谁让你这么做的!”
红芷怔怔的瞧着面前脸色雪白,身子微微发抖的月倾霜,神色掠过一缕惊慌,“倾霜哥,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月倾霜冷冷的看着从碎裂的炉子中爬出的毒虫毒蚁,目光幽暗难明,死死的盯着她道:“你练了多久了?”
红芷站起身,佯作轻松的指着一条虫子冲他嬉笑道:“你还不知道吧,这虫子叫愧领虫,我好不容易弄来的,有美颜的功效,你看我最近是不是越来越漂亮了”
“练了多久了?”他置若罔闻的盯视着她,漆黑清冷的眸子深邃的让人望不到底。
红芷浅笑着抚摸着自己的脸颊,笑容更加灿烂,扯着他的衣袖道:“我变漂亮了,对吧?你也看出来了对么?这里光线不好,咱们现在就出去,你好好看看我是不是变漂亮了?”
月倾霜冷冷挣脱她,狠狠的踩着地上四处乱爬的毒虫毒蚁,神色木然无情,
“不要踩,不要踩!”红芷平静的目光忽而慌乱无措起来,她用力向外拉扯着月倾霜,清脆的声音带着一丝哭腔,“倾霜哥,那是我好不容易才弄来的,求求你,不能没有它们,不能!”
“为什么?!为什么?!”月倾霜停下身,目光尽是燃烧不完的怒火,“谁让你练如此狠毒刁钻的邪功?”
红芷垂下头,娆美的眸子浮现出幽幽的怨恨,“我要报仇,我要杀了那个乌龟王八蛋替你和爹娘报仇,是他害的你受尽苦痛,我再也忍不下去了,我一定要亲手杀了他!”
“你疯了?!”
“是,我是疯了,我不想看你日日消瘦,夜夜被疼痛折磨的辗转难眠……”红芷大大的眸子盈满了泪水,她垂首看着被踩得奄奄一息的毒虫,手指在手心里欧紧握成拳,“我不想再被缩在你和哥哥的身下被你们保护,我要报仇,我一定要亲手杀了那老贼!”她仰起脸认真的凝望着他,“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他交出解药,这样你就不会再那么痛苦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