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响枪
作者:太阳伞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4891

为何肯将所学绝技,近乎于白送般,贡献给这个让周志远憎恨的世界?

若当面问他,恐怕他也会答非所问。

但究其根本,东拼西凑,只有三点。

这个世界确实让人憎恨,特别是人生各个阶段受过极大挫折的人,憎恨更是从骨子里生出来。

但万物皆两面,有厌恶必有欢喜。之所以不用善恶来对比,实因善恶在其心中,本是笑话。

其次,便是因为他身上出现的各种匪夷所思。

匪夷所思代表的是无法控制,无法控制带来的必然不只有好的结果。

坏的结果,当然是死。周志远早已有了心理准备。

人活着总想证明自己,得到认可,或留下自己存在过的印记。

有人求财,有人求色,有人求名。

名可以与庞大的财富和绝色的女人相媲美,可见其的重要。

留下印记,最高的境界就是名垂千古。

从得利方面来说,这便是他做这些的因由。

但事情总不能分析的这么简单。任何一个人,对自己出生的地方,共同生长起来的人,哪怕他是陌生人,都会有些莫名的情感。

在外遇老乡,便是如此。

前方不远处,两个身穿黑色衬衣,未着领带的壮汉微一躬身。

孙行者低声道:“周哥,我们到了。”

周志远恍然回过神来,眼皮一眨抬眼一看,瞬间清明。

糊涂这种事情,永远不会出现在精神力浮动范围比常人高得多的周志远身上。

一扇暗红色的宽大的实木门,宽度约六个壮汉并排而立。

两个黑衬衣殷勤的推开门,在周志远二人走进去后,立刻轻轻关上。

周志远在门开的一瞬间,已对室内可见的环境瞬间分析。

一张长桌,桌面光滑如玻璃。顶上有一座精致的吊灯,灯光照耀下,长桌更显璀璨。

孙行者条件反射般的闭了闭眼,两人走了进去,似乎角度经过专门的设计,在房间内那桌面再也晃不到眼。

纯色墙壁,厚厚的隔音包价值不菲,显然经过特意的设计。整个房间除了一个长长的桌子,七把椅子外,再无家具。

长桌旁分别坐着三个人。

一瘦,一胖,一老。

胖的那人坐在主人坐上,显然此人便是彪哥。

瘦的那人有些秃顶,坐在长桌右手第二位,身后三米处,左右都站着身材魁梧的壮汉,腰间鼓鼓,应是有备而来。

老的那人坐在长桌左手第一位,显出了极高的身份。

周志远脚步不紧不慢,只走了两三步,便猜测:那瘦的应该是彪哥手下得力干将,外在的身份掩饰大可不必理会。

那老的或许就是江湖上盛传的:某帮长老。

就像港片中频繁出现的那种老人。

彪哥瞥了一眼孙行者,站起身来不动脚步,面上古井无波的看着周志远,淡问道:“这位兄弟怎么称呼?”

房间呈扇形,处大门外,墙壁旁每隔一米半便站着一名黑衬衣。彪哥身后的大壁画下,放着两个刀架。

一边是唐刀五柄,一边是倭刀五柄,正好是房内黑衬衣的数目。

于此,彪哥说话底气十足。

周志远嘴角一撇,冷笑一声却不说话。

身旁的孙行者不知怎的,此时多说了两句:“周哥的意思,诸位是不是先来个自我介绍?”

“狗日的!这里几时有你说话的地!”瘦子大手一拍,一双贼眼瞪着孙行者抢先发难。

若在平时,面对狼哥的威势,他必然选择退让。但此时,叫做孙行者的男人,并没有继续这样选择。

往日对他背后的势力有所畏惧,虽然从未抱怨,但心中怎会没有怨气?

孙行者面无表情,似乎没有听到狼哥的喝骂。只见他双眼一抬,平淡的说道:“狗日的说谁?”

这种老掉牙的语言陷阱,狼哥再蠢也不会中,但这话却接不下去了。

年纪颇大的那人,此时站了起来,瞥了孙行者一眼才露出微笑,抬起双手笑道:“都在东街混,伤了和气倒叫南街那帮兔崽子看了笑话。”

一顿,见狼哥还瞪着孙行者,敲了敲桌子:“阿狼,还不坐下?”

狼哥回头看了一眼老人,面色颇有不忿。

“丁老儿的话不好使了?”丁姓老头皱了皱眉,语气稍重了些。

狼哥阴森的瞥了孙行者一眼,冷笑着坐了下来。

似乎点子棘手。

彪哥抬起左腿走了过来,算是迎了迎周志远。

“鄙人陈彪,在东街土生土长几十年,为了混口饭吃,得罪的人很多,救过的人也不少。道上朋友赏脸的叫一声彪哥。”彪哥眼力不错,周志远一个字都没说,彪哥心中已将他打上了“过江龙”的标签。

周志远面上依旧沉静,再走两步就到了狼哥桌椅后面。

没理会陈彪伸出的手,周志远拍了拍狼哥的脖颈,同时说道:“瞎子都看得出你想报复他,可惜你没那机会了。”

狼哥本要反抗,要知道拍人脖颈这种动作,绝对可算是挑衅。可惜那轻飘飘的几巴掌拍在自己身上,压下来的力道连呼吸都变得艰难,一时间头昏脑胀生不出反抗。

“他”自然指周志远新收的小弟,原名孙武,如今的孙行者。

话音刚落,在场所有的人都做好了准备,迎接一场火药味十足的“谈判”。

谈判没有到来,周志远右手运力一掐,扭断了狼哥的脊椎。

沉重的秃头“乓”“乓”的落在镜面般的豪华长桌上,再无声息。

谁也想不到,这位“过江龙”进屋说的第一句话,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杀人。

在场众人包括孙行者,都没第一时间从这果断的杀戮中醒过神来。

陈彪清醒后睁眼来看,只看到黑洞洞的枪口。

是周志远握着枪,他的作风依旧像往常一样:毫不犹豫便扣动了扳机。

“?!”

一声金属声炸响,几点血花从陈彪额头乍现。

十分之一秒后,陈彪后脑的整块头骨被炸成碎块,向后飞了出去。

同时飞出的,还有那描绘不清颜色的,脑浆、血管、血液混合在一起的粘稠液体。

丁老儿脸上惊恐,满是皱纹的眼角竟流出浑浊的液体来。那液体是眼泪混合着粘稠的眼屎,成了令人作呕的污垢。

周围的黑衬衣脸上表情各异,跃跃欲试、瑟缩、安静者不一而足。

陈彪的尸体轰然倒地,同时周志远的声音响起。

“反抗的死。”周志远将右手放了下来,枪口飘出的青烟缭绕在手上。

原本想动手的几个黑衬衣,立刻便熄灭了动手的想法。只因“好汉不吃眼前亏”,这“过江龙”手上有枪,而黑衬衣们只有刀,那刀还在刀架上摆放着。

这就是周志远想要的结果。

那一声枪响,余音还未落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