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备方能无患，这也是事先就吩咐秘书预定好了的。

不多时，一辆豪华小车目中无人、气度非凡地驶了进来，副州长的随身王秘书恭谨地上前打开车门，车门*，一个眼脸尽笑、腰粗肚圆的身影晃了下来。正是姚副厅长，他咪了两眼，伸出一双胖手，对着等候在门口谭副州长哈哈笑到：“州长老弟，好久不见了”。

副州长连连说是啊是啊，却边说着话，边抢先得体地握住了副厅长的手，说：“欢迎厅长来我们盘山指导工作”。

这也怪不得副州长如此说，官本位下的中国领导嘛，仿佛从娘胎里一出来，就只有一个目的和任务，当然更有这样非凡的本事和能力――到了哪里，有事无事都是需要而且是必须指导工作、发表重要讲话的。

说得刁毒一些，只要场合允许，情势需要，就是到了产房，领导们也能指导婴儿怎样生产；即使走到地府，阎王老爷那支判官笔应当怎么勾，中国所有领导们都将会气概吞云吐虎、舍我其谁地加以指导的。所谓习惯嘛，人们知道这样一种定律，一个人，一旦某种做法形成习性，谁要想纠正或善意劝阻，势比登天还难，所谓“本性难移”，说的恰是如此情状。普通的平头百姓尚且如此，遑论这些自命不凡、视人间一切（除了级别更高的上级）均如草芥的领导？

姚副厅长却是很难得的一脸茫然和真诚，嬉嬉笑道：“哪里哪里。”

正说话间，头冒细汗的州建设局王局长、三个副局长与办公室主任匆匆赶到，家里还留着与他不太尿到一壶的两个副局长呢，也难怪，中国的官员数量都是用桌数来衡量的，中国人口多不假，但要说官员与民众比例之大，官员数量之多，那是世界各国难以望其项背的，不如此，这些年，我们何以在三种公款消费上显示出如此豪放和大度的气概呢？据有心人测算，我们化在官员公款消费的钱财，都达到令人目瞪口呆的9000亿元！所以，体现在中国行政管理上固有的浪费就如疯狂幽灵，那是时时处处都存在了的，一切何须为怪？

这里，王局长他们怀揣了万般荣幸和高兴的心情赶到时，恰也迟到了。谭副州长内心明知他们刚刚接到电话，这样的效率和速度已经非常不易了，但让领导等下级，简直无礼之至，这不明摆着丢盘山的脸吗？都这样，领导的高贵与威严何在？

本来，这王局长原与副州长便是同乡同党，放在平时，那关系是十分不错的，但副州长觉得在省上领导面前，一要树立威信，二也要领导看看盘山的纪律，于是顾作严肃地扳了脸来，沉声责备说：“你这个老王，皮皮塌塌的，象什么话？”

王局长已经五十多岁了，再干这届马上就面临靠边站了，而今少年英豪辈出，官大就是真理，只有聆听教育的份了，是故听着倒也心悦诚服，没有任何辩解，再说，和领导辩解，不是反了吗？宦海半生的他，怎样也不会蠢到这种地步。

一般地，人们比较迷信的古人对社会现象的经验总结，认为是不可更改的真理。其实不然，比如古人就说：“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海水是不是可以斗量，我们大可没有伤筋费神、徒劳无功去做数学上的考量了，但这“人不可貌相”则或许大谬，说的是人的本信与相貌是没有任何相似性联系的，而在真实的社会里，人们发现，在男人的世界，慈眉善目者多半善良，儒者总是举止有状，而满脸横肉的人近乎即是行凶斗狠之徒，眼小而难分睁闭状态的，和阴谋家、小气鬼便离不了多少分毫！再去考察女人们，你会发现，眼媚色娇气味*的女人，离了总不太远，所谓“祸水”正是此类，倒是长相一般、神态端庄的，才可能是情思万缕、适宜居家的稳重女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