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瑞风说的郑重其事,似乎还隐约透露着几分这是柳昱大仇能否得报的关键之处的讯息,陈陌微一怔神,极快的答道,“好!”他本想回莫邪那里将自己好好收拾一番,却不想沈瑞风问他现在在哪里,公司会派人过来接。
虽然有些奇怪,但陈陌还是报出了宾馆的地址。
Lee是跟着星海的车一同过的,在车里看着陈陌从台阶上一步步走下来,他的眼底闪过丝复杂,脸上却依旧没有什么表情。Lee跟着秦则宇时,差不多也是这个样子,只不过现在的他看起来更阴沉了些,但陈陌并没有怎么在意。想想Lee好不容易将秦则宇捧红,正是该名利双收的时候,被支过来当他一个新人的经纪人,当真是屈了他的才。
“Lee,你怎么亲自来了。”
司机殷勤的为他打开车,陈陌报起感激一笑,坐进后座,笑着和坐在一旁的Lee打招呼。
“我有点不放心!”Lee转头看他一眼,忽然说道,“你不像则宇那样让我省心!”
陈陌倒没料到他会当自己的面,说出心里的话,这不像是Lee的作风,面上一红,陈陌轻咳了声,“虽然有些你或许听惯了,可……”他抬头注视着Lee的双眼,说的很认真,“我会努力,会很认真,不会当做儿戏!”
Lee皱了下眉,转头避开他的视线,对司机说道,“开车吧!”
一时间,车内难得的沉寂,陈陌只觉得气氛压抑的让他不大适应,才想转头和Lee询问秦则宇的近况,可那人却一直紧锁着眉头,脸色严肃,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车子渐渐往着城郊开去,陈陌虽觉得有些不安,但每每朝前看去,司机都给自己一个友善的笑容,让他稍稍舒下些心来,身旁的Lee有时飘来几缕若有所思探寻的目光,让他下意识舒缓着自己紧绷的情绪,是个关键的时候不是吗?他不能先自乱了阵脚。车子一直开的平稳,向着他未知的方向驶去,在此之前,他从来不知道一个人可以因为任何的缘由,肆意的毁去已近无辜的他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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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市东郊那边,一大片都是样式各异的别墅,这里被当地人称为A市的‘贵族区’。
车在驶进这片时,Lee就帮着陈陌保管手机。等他们下车步行十多分钟后,就看到柳生带着几个人等在那里,他看到陈陌时,目光不由自主的一闪,虽然很快的掩饰过去了,但陈陌还是有所察觉,总觉得这个人看自己的眼神不善。
看出陈陌眼里的疑惑,Lee在边上开口解释,“今天是沈总问朋友借的地方,他那位朋友规矩众多,你待会乖顺点就行。”
“既然是瑞……既然是沈总的朋友,那为什么沈总不亲自过来?”陈陌挑了下眉头,他看Lee几不可察的皱了下眉,心里疑惑越重,先是南星姐无缘无故的失踪,再是Lee被召回来带他,然后是沈瑞风那样郑重其事的嘱托,他不由吃吃笑了起来,伸手轻轻按着眉角,他们是不是,都有事瞒着自己!
“少爷在里面等着了!”柳生看了两人一眼,脸上还是没有半点笑容,陈陌下意识的一抬头,
就看到站在二楼阳台的人,修一身唐装裁剪得宜,在清风吹拂下,颇有几分飘逸的感觉,他的双眼在对上陈陌之后,微微一动,便笑了起来,倾下上半身,冲他招招手,“陈陌,快上来!”
陈陌脸上闪过丝讶色,回以个微笑,只是看着修眼底的笑意,他要跨出去的脚步却不由的一顿,重新仰起头来看那人的脸,却无端的见着丝冷厉来。扫见这里四周过了多时也只有进进出出那几个陌生的过分的彪形大汉,根本没有公司的人,他下意识的后退一步,对Lee问道,“怎么不见其他人?”
“他们晚会到!”Lee避开他的眼。
“场景布置好了?不需要工作人员么?Lee,你有事瞒着我?”心里起疑,他忽然扫见一个熟悉的人影,在暗处冲着他拼命摆手,他隐约记得,似乎是当初跟着琳娜的人……说起来,他以前一直以为修和琳娜只是姓氏相同罢了,却原来,他们之间,渊源颇深。心中的不安愈盛,他突然转过身,便往外跑,孰料一直默不作声的柳生会突然发难,一把扣住了他手腕,“没听到少爷让你上去吗?跟我进去!”
“你做什么,放开我!”陈陌挣扎,却不想柳生力气大的吓人,捏腕的力道透着几分古怪,他怎么挣扎都挣脱不开,“Lee……”他向Lee投去求救的眼神,却发现他早已随人往着出口的地方走去,“Lee……”他忽然惊叫起来。
修用手支着下巴,笑眯眯的看下来,啧啧叹道,“几日不见,你还是这么敏感。”他站在高处,好整以暇的看陈陌在底下无用的挣扎,似乎满意的紧,从他这个方向看过去,正巧能瞧见陈陌紧绷着侧起的半边身体,许是因为身体绷的紧了,让那锁骨凹的越加深陷了些,只看着心底无端就腾起股邪火,他忽地笑的阴阳怪气,“怪不得……琳娜这么看重你!”不过,就是她的眼光也不错罢了,毕竟这个人,是自己先看上的。
“琳娜呢?”终于有些明白过来近来的异样,他猛地抬头,“你把琳娜怎么了?”
“她怎么说也是我妹妹!”修笑嘻嘻的冲他眨了下眼睛,“我不会对她怎么样的。不过……”他慢慢站直身体,从高处能轻易看到陈陌正在进行的小动作,“我劝你最好安分点,毕竟……十个陈陌都打不过一个柳生!”
他的话音刚落,陈陌肚子上就已经挨了一拳,一股子铁锈的味道尽往喉涌,他拼命咽了回去,“你许了瑞风什么好处,让他……”陈陌被柳生一路反拧着手拖了进去,别说他打不过柳生,就算没有柳生,这里这么多的人,他也逃不过去。
“一个莫邪换一个陈陌!虽然不值,可谁叫我高兴呢!”他似是轻叹了声,缓缓凑过来,鼻息几乎灌进他的耳中,痒而刺人,“记住了,以后在我面前,不要叫别的男人这么亲热,诸如瑞风阿凌什么的,我听一次就割掉一个手指怎么样?”
“你……”陈陌愤怒的睁大眼,眼角的红丝被拉至很开,斜对着看去,竟像是他无意挑开的几缕媚丝,让修小腹一紧,他摸摸自己的鼻子,忽然愉悦的笑起来,伸手在他脸上摸了一把,再顺着他的轮廓向下,慢慢划至锁骨之处,却被衣服所挡,再触摸不到。早有人看出他的意思,递上来一把匕首。
专注的看着陈陌眼里的惊怒,修好心情的将匕首在手里把玩,蓦地手指一动,刀光从陈陌衣领划过,斜划着停在右边的茱萸处,小半边肌肤触到微冷的空气,立刻泛起些小疙瘩来,“你要做什么,放开我!”若不是被柳生抓着,他肯定已经扑上去和修厮打起来。
右边胸口突然一阵刺痛,匕首锋利,已将他茱萸刺破,那里流出几缕血丝,也被修突然俯□,吮吸的干净,陈陌的身体战栗到不行,满眼的羞耻,纵然这里的人除了修和柳生都识趣的离开,可这样的耻辱,他忍受不了。
“你这个该死的混蛋,给我滚。”陈陌抬脚就往他胯上招呼,修轻巧避开,足尖在他膝关节上重重踢了下,陈陌被迫跪倒在地,双眼戾红的,几乎要杀人,“以多欺少,算什么……”
“你先出去。”修冷笑了声,柳生眼中有片刻的迟疑,却还是听话的离开。
柳生身影消失的刹那,陈陌便不管不顾朝修扑了过去,狠狠的甩出一拳,修却顺势将他反手制住,只听‘叱啦’一声,划开一道口子的衣服被彻底撕裂。陈陌的上半身突兀的暴露在空气里,让他不自禁打了个冷战,“混蛋,变态,漂亮乖顺的男人多得是,为什么招上我,我杀了你!”
“小蝙蝠,是你先招上我的!”修在他耳边尽量温和的说,随即反剪了他的双手,将他往卧室拖,陈陌将双腿缠着楼梯,拼命反抗,却被修顺势解了皮带,脱了裤子,最终他还是被带了上去。一股重重的力道将他甩落在床上,他眼前一黑,还没来得及起身逃脱,沉重的人体就压了上来,再接着就是充满占有和征服味极浓的噬咬,“你说要喂饱我的不是吗?”
身体翻滚间,陈陌看见修的眼睛,已经褪去了冷酷和静默,只余一层令他只想战栗的破坏和施虐欲。小蝙蝠……喂饱?他猛然一震,“你……”
“想起来了吗?”强悍的将他钳制在身下,尖锐的牙齿在他涨的艳红的茱萸上舔咬啃噬,带出轻重不一的麻痛感。陈陌惊怒的发抖,急怒的叫他停下,却只能得来修粗暴的对待,眼被枕头猛住,因为无意中叫了沈瑞风的名字,而被修一手掰了小手指指骨,“我说过的,再从你口里听到其他男人的名字一次,就弄断你手指一次。”
“滚开!”陈陌痛的咬紧了牙,秀气的眉深深皱着,像是要拧断了般,他痛苦的蜷缩在一起,却决计不肯张开嘴求饶,索性连怒骂也吝啬出口。耳边那人低哑而又诱惑的声音一直在耳边响起,“叫出来,我想听……”可是这人想听,他却偏不会让他如意。直到此刻他才明白,自己和这人的差距。
双腿被折起成一个令人羞耻的角度,叫那后.穴并无遮拦的暴露在人前,陈陌扭曲着身体,与床单痛苦的摩挲,一张绯红的脸,艳丽无双,眼眸中那一时凶狠一时阴霾一时却又被情.欲折腾的泛起丝丝化不开的魅惑之意,红唇已经鲜艳欲滴,微微开合间,似乎也在无声着邀请人品尝……
两具身体紧紧交缠,那扭曲中透着怨恨的脸,那如蛇般危险却又泛着可怕情.欲的眼神,深深交杂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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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瑞风并没有亲自和Lee他们同行,事实上,他不敢见陈陌,不敢听他含笑唤自己的名字,瑞风瑞风……亲昵的,含着莫名熟稔的;也不敢与他的目光对视,陈陌看向自己的眼神,总让他找不出一丝虚假的痕迹,熟悉感激复杂的,让他心悸。
可能是和修最近暗中购买星海股份有关,老头在美国已经打电话来同他打过招呼,让他好自为之,可他已经陷入了那名为偏执的沼泽,得不到结果便不会罢休,纵然那结局或许是两败俱伤,他也再无所谓。
‘笃笃笃’门被礼貌的敲响,他听到秘书的声音在门外恭敬的响起,“沈总,有位李警官说想要见您!”
正签着文件的手莫名的一抖,沈瑞风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想了下,才道,“带他进来吧!”他将笔放在桌上,才站起身,那位李警官已经在秘书的陪同下走了进来,他身边带着位小警员,手里抱着一本做笔录的本子,正有些好奇的打量着这里,看到沈瑞风齐肩的长发时,眼底闪过丝惊讶,然后才几步走到李警官身边站好。
“你好!”沈瑞风朝他们伸出手去,笑得得体,“我是沈瑞风,不知李警官……”
李警官认真打量了他一番,才伸手同他见礼,随后便使了个眼色给小警员,才转回头对上沈瑞风的眼,“是这样的,许南星许小姐是你们公司的员工吧?”
沈瑞风点头,“是,许小姐是星海很出色的经纪人,她已经离开公司好几天了,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怎么?”他的脸色忽地一凝,眼里染了点担忧之色,“李警官,是不是有许小姐的消息了,她怎么样,现在好不好?”
李警官一直在观察着沈瑞风的脸色,看他的担忧不像是装的,才皱眉说道,“城郊那里出了场车祸,车主……就是许小姐,她伤的很重,已经被送到医院急救,我们勘测了周围,发现这是有人恶意的想置她于死地。所以我才会来星海,想了解下许小姐平日里是否和人有所仇怨,还有她为人如何,和公司其他员工的关系怎样?对了,听说她现在全权负责一个叫陈陌的新人,那么他们呆在一起的时间应该是最长的,是否可以请你们叫出陈陌,好让我们了解下情况?”
沈瑞风皱了下眉头,抬眼看向李警官,说道,“虽然我才回国不久,可能对许小姐的了解不够透彻,不过据我所知,她是个成熟稳重的女人,处事大度,和公司其他员工的关系也不错,至于陈陌……”他屈指在桌上敲了几下,才道,“他和许小姐就像是姐弟一样,虽然我也很想让陈陌过来,可很抱歉,他这会正出外拍戏,恐怕没时间。”
李警官和小警员飞快的对视一眼,觉得过于巧合了些,怎么他们来了星海,陈陌就出外拍戏了?据他们查的资料,陈陌才从德国回来没多久,而许南星的车祸,就是在陈陌回国时发生的。
两人皱眉怀疑的样子沈瑞风都看在眼里,他心里烦躁起来,却不在脸上表现一分,礼貌的招来秘书,让她一起陪着李警官去公司了解情况,他却一个人在座位上,伸指按住了眉角。怎么修的人办事这么不牢靠,许南星要是醒过来了怎么办?
他的脸色一沉,伸手摁响了电话,“帮我查一下,许南星在哪家医院。”那边很快给了他答案,他抓起外套,便下楼取了车过去。
许南星此刻被安置在加护病房里,她的母亲正在照顾她,看到沈瑞风进来,知道是女儿公司的老板,一时再忍不住,掩面哭了起来,“我到底是造了什么孽,要这么报应到南星身上,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来,到底是哪个杀千刀的,这么没人性……”许母恨的咬牙,一双眼哭的通红。
沈瑞风皱了下眉,有些心虚的咳嗽了声,慌忙安抚她,“吉人自有天相,伯母,她一定会醒过来的,你也不要太担心,要不我在这看会,你先去休息会吧。”
“那怎么能行!”许母连忙擦干眼泪,说什么也不肯。
“南星这些年为公司没有辛劳也有苦劳,这都是应该的。”沈瑞风笑扶着老人家的肩膀,将她往一旁的家属休息室推,“要是南星一醒来看到伯母这个样子,心里肯定不好受,我左右没有事,如果她醒来,一定第一个通知伯母来!”
许母被他连哄带推的送到了休息室,虽然还是觉得过意不去,可也觉得他说的字字在理,一旁有人笑着打趣问是不是女儿的男朋友,她心想要真是她就谢天谢地了,心里一边期待一边担心着靠在沙发上假寐,还时不时注意着沈瑞风的身影,要是他来了,必定是南星醒了,她这样想着,也是累坏了,倚着沙发,支撑不了多久,就歪头睡了过去。
沈瑞风从送走许母后,便重又回到病房,盯着病床上的许南星目光复杂的看了许久,才找来张椅子,放在病床前,慢慢坐了下来。来之前,他便让人弄清楚许南星现今的情况,她被撞的不轻,能不能醒过来还是个问题,而就算醒了……不,绝不能让她醒过来。他一下子攥紧了拳,虽说撞人的人是修派的,可自己也算是从犯,一旦被警方知道……
他低头皱眉思虑着,眼角余光瞥见许南星的手指动了动,他以为是自己的错觉,撑过身体去看,才发现她连眼睫毛都在开始不停的颤动,眼中寒芒一闪而过,他倏地起身,抿了下嘴唇,慢慢唤道,“许南星?”
许南星还一副不大清醒的样子,一时无法辨认出这个跟自己说话的人是谁,她只是感觉有些冷,感觉有些慌恐,想要缩紧身体,环住双肩,可她现在几乎连抬一下手臂的力气也没有。
“许南星,许南星……”沈瑞风又凑近了几分,察觉到她脸上现出惊恐的表情,眼帘扇动,似乎随时都会醒过来。他略一迟疑,鬼使神差的将手伸到她氧气罩上。
许南星的眼毫无征兆的睁开,在看清跟前的那张脸后,她极惊恐的缩了下瞳孔,费力的张大嘴,发出嘶哑的声音。
沈瑞风的手抖了抖,慢慢露出一个笑来,“你醒了?”
许南星嘴里发出嘶嘶的声响,视线触及到他放在氧气罩上的手,惊惧的瞳孔猛缩,拼命的想往后缩,沈瑞风却只是笑,那笑却慢慢染上了另外一种残戾的味道。
眼见他的手已经碰触到了氧气罩,许南星已近空茫的眼里忽然闪过一丝灼光,呼吸急促的,努力张口,“昱……阿昱……”
嘶哑的声音,虽然模模糊糊,可那个昱是他心里的魔,从这之中听出些什么,沈瑞风的手一顿,正想摘下罩的手僵在那里,他脸上的神情万变,“你说什么?”
“我……知道……”她咯咯咯的笑了起来,笑的似要断了气,“知道他……在哪……”
“你知道什么?你知道什么啊!”沈瑞风的手指一根根颤抖着,努力控制着什么,“他死了,他都死了好久,他……”
许南星急促的喘息着,双手攥紧着床单,笑个不停,“他没死,没有死,你弄死我……就再也看不到他了……”她不清楚那个昱到底有没有死,可是如今是她能活命的唯一机会,她必须得争着,若非她刚才突然想起上次在门缝里看到的情景,这会可能已经永远闭上了眼。
沈瑞风慢慢敛下眉,明明知道她说的是假的,明明知道他就葬在那里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尸体,可这一刻,他竟然希望她说的是真的,如果阿昱没死,如果他没死……
“南星,南星……”门突然被人撞开,许母跌跌撞撞跑了进来,她看到许南星醒了,欣喜若狂,几乎扑着过来,沈瑞风不动声色的收回手,顺势扶住了许母,“伯母小心……”
许南星费力地挤出丝笑来,“妈,我很好!”
“醒来就好,醒来就好啊……”许母的手指颤栗着抚上她的脸,边哭边笑。沈瑞风慢慢退了出去,失魂落魄的像是被控制了的木偶。哈哈,居然有人说他还活着,居然还活着……明明……是死了的,就算活着,为什么不来找他,是了,他是谁啊,阿昱记不记得他还是个问题,哈哈……
等定下心来,许母才发觉沈瑞风已没了踪影,她问许南星,许南星却只是苍白着脸,发出古怪的笑声,沈瑞风永远也不知道,陈陌曾经抱着他的头,在他唤阿昱时,长一声短一声的应,“我是,我是……”
“你这孩子,怪笑什么啊!”许母被她这样的笑惊到,嗔怪的点了下她额头,却听到她费力的在自己耳边说,“妈,我刚才好怕,真的好怕……”
“没事了没事了,有妈在呢,我可怜的孩子!”许母不停的替她擦着额头上冒出的冷汗,心疼的恨不能替她代过,她服侍着许南星吃完东西,才想着帮她打水擦洗□体,许南星像是想到了什么,虚弱的开口,“妈,你手机呢?”
“在呢,在!”许母手忙脚乱的拿出手机,脸上却有些不赞同,“手机辐射大,你刚醒就玩?对了,还没让医生过来看。”她慌的一下子站起身就往外跑,手机一下摔在病床上,许南星费力的笑了起来,拿手指勾起了手机,她记得陈陌的号码,极吃力的一个个输进去,电话很快就接通了,她忙努力将嘴凑了过去,用尽力气说道,“小心……小心修跟沈瑞风……”
那边传来一阵她似乎熟悉但却也很陌生的声音。那像是一头兽在觅食,充满了饥渴与兽欲,带着浓浓的血腥味。粗重的喘息声,吮吸,咬啮声交杂在一起,“陈陌……”她忽然害怕起来,声音颤栗的不行,有个冰冷的声音在那边笑的狂狷,随着‘噼里啪啦’的肉.体碰撞声和几声凄厉到了变调的惨呼,一字一句开口,“……晚了!”她一惊,手机‘啪’一声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动,彼时许母正带着医生匆匆过来,李警官也跟着在不久后赶到。等医生一番检查她已经没什么大碍后,李警官才拉过张椅子问话,可许南星却一问三不知,像是还没完全清醒过来。
“李警官……”小警员戳戳他,“这怎么办!”
许母有些尴尬的叹了声,“李警官你们看,南星她刚醒过来,要不……你们等她……”
李警官看这会也问不出什么来,只好点点头,带着小警员先离开,许母过意不去,忙去送人离开,许南星呆呆的看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南星,南星……”等许母回来,发现她还维持着原来那个望着天花板的动作,不禁有些担心的过来摸摸她的额头,叹了口气,“为什么不向警官说清楚,他们能帮你。”
“没有用的,晚了!”许南星慢慢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容,她认得电话里那个声音,是那次和沈瑞风在会议室密谈的人,她想不到还是晚了一步,可这本来就和她并没有多少关系不是吗,为什么她会有一层负疚感,不,该忏悔该痛苦的那个人不是她,而该是另外一个人。不管沈瑞风的阿昱有没有死,不管当初陈陌开口承认他是阿昱到底有几分真假,陈陌从今以后,都只能是阿昱。
她嘴角慢慢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容,伸手摸上了缠满纱布的脖子,朝许母费力转身,柔声道,“妈,给我手机好吗?”
许母皱了下眉头,却发现她目光冻凝着,她小心翼翼的将手机取出来给她。
许南星笑眯眯拨出个号码,然后对着接起电话的那人,甜甜的笑,“沈总,我是许南星。”
“你还想怎么样!”沈瑞风厉声喝问,“要杀你的不是我……我求你了,别再拿个死人开玩笑好吗?”
许南星笑着眨眨眼,在这一刻,忽然让许母有些心悸,只听她的声音依然带着笑意,脸上的表情却凝结成冰,“你把陈陌送过去让人糟蹋,总有一天会后悔的。”
那边沉寂了有半分钟之久,却突然传来沈瑞风的低吼,“我不会后悔,我怎么可能会后悔……”
“如果陈陌就是你的阿昱呢!”她突然压低了声音说道。
“……不可能,绝不可能,阿昱已经死了,转魂?开什么玩笑。”沈瑞风的笑声尖锐而又骇人,其间的挣扎和恐慌却让许南星听出了几分,她的声音更加低柔,缓缓的像是吟唱着迷惑人心的咒语,“我亲眼看到,亲耳听到的呢,不信吗?去问问他不就知道了。”
“你骗我,你……”沈瑞风急切的抓着手机想要问清楚,可那边却果断的挂了电话,再拔过去都只能听到一声长过一声冰冷的机器合成声,“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他疯了似的往医院赶,赶到病房时,却得到许家两母女偷偷溜出医院的消息,他立刻着人去找,可这两人像是从人间蒸发了般,遍寻都没有消息。
呆呆的一个人回到公司,Lee早在会议室里等他,看到他进来,冲他笑了下,“一切顺利!”只这四个字,就让沈瑞风呆怔在地。
他有千万个理由不必为陈陌是柳昱这件事烦恼,可每每回想,却总觉得两个人的动作神情是那么的像,明明最大的证据都能证明他不是自己的阿昱,可心底那份的那份忐忑却像是一把火,从心底燃起,快要将他烧成一堆灰烬,不,他不信,绝不会信……
“替我联系修!”他无力的坐倒下来,Lee扬了扬眉头,沉声答道,“修少爷说,三天之内若是打扰到他,他要星海来赔。”
沈瑞风浑身一震,他慢慢伸手捂住了脸,沉寂的像是一尊雕塑。
三天的时间,天像是要塌了般。
Z市的莫氏企业因为偷税漏税,涉嫌洗黑钱而被相关部门介入检查,上市的股票票价一落千丈,因为受了这些的影响,莫邪在A市刚起步的新公司,也面临着倒闭被收购的险境,很多合作者像是一起商量好了似的,对他的拜访避而不见,莫邪孤立无援,他知道是谁动的手脚,想找修却每每被阻在门外。所幸星海的股份他攥的紧,死都不肯交出去,沈瑞风也拿他没有办法,Z市法院传来传票,他留在Z市的助理亲自来A市接他回去,他却将助理留下,让他帮着找到陈陌,那个人,失踪快要有三天之久。
三天之后,沈瑞风一个人开了跑车,去了修在东郊的别墅。
到了那之后,修却不在,只有柳生和一些手下人看着,柳生看到他过来,似笑非笑的将他领到一个房间前,“少爷说,如果沈总过来,就让你见一见。”
沈瑞风正要握向门把的手一顿,脚步一下子停住了,“他还说了什么。”
“物有所值!”柳生面无表情的开口,随后,为他打开了门,顺手一推,将他推了进去。
于是房间里的景象立刻映入人的眼底,沈瑞风怔怔站在原地,原本就宽大的床上,有个人影蜷缩着靠在逼近墙角的角落里,他身上盖了一大块毛毯,几乎将他连人带头都要包裹进去,看起来是那么的小,那么的弱。他似乎正在睡着,可就连在睡梦中,眉也是深深蹙起,才三天工夫,本来就清瘦的人,连脸颊都有些凹陷下去。
沈瑞风慌的有些不知所措,他慢慢朝前走去,那靠在墙根的人却像是梦到了什么,身体猛地抽搐起来,瘦弱的身体似乎撑不住了,顺着墙根缓缓滑落下来,从那半敞开的毛毯里,露出一大片青紫相加的吻痕和掐痕,有些都已经开始红肿。
他里面,竟然什么都没有穿。修长白皙的大腿撇开,那诱人的小洞在人前若隐若现,大腿根部处,那青紫更见严重。艳靡的一幕,让人无端的口干发热,柳生一下子别过脸去,退出房间,顺便将门带上。
沈瑞风的双腿像是踩在棉花上那么无力,他半跪在人前,哆哆嗦嗦的抬手,想替他将毛毯拉起来遮住身体,谁知道陈陌会毫无征兆的睁开双眼。沈瑞风呆愣的半蹲着,有一刹那,竟失去了言语和动作的能力。
陈陌狭长的眸子里盛着些空茫,过了几秒,他才慢慢回过神来,双眼慢慢拉长成丝,他似乎在笑,眼角的纹路丝丝缕缕带着丝潋滟,像是毒物般,寻着每一个机会,往着人的四肢百骸钻,不弄得人心痒难耐便不可罢休,“你来了。”
沈瑞风的手一下子摔落下去,他脸色有些苍白,呐呐的想要后退,阿昱的事在唇齿间盘旋良久,却突然间不敢开口。
“瑞风你过来,我有事要跟你说!”陈陌的身子忽然向另一侧一歪,手摔在桌子上,发出钝钝的声响。沈瑞风神色一震,犹豫了一下,慢慢靠了过去。
“我没力气说那么大声,再靠过来些!”陈陌虚弱的开口,脸上却笑的灿烂,如今的他,似乎哪里有不一样了,处处透着股妖靡的味道,沈瑞风不由自主的靠过去,将耳边贴在他的唇边,只听到他慢慢笑着说话,一字一句,像是从骨血深处透露的狰叫,“小鼻涕虫,你再怎么跟着莫邪,他都不会回头看你一眼!”
沈瑞风一震,放在一侧的手掌紧握成拳,浑身不停的战栗起来,他的脸上出现惊色和痛色,却还有一丝挣扎在不停的奢望。他不是阿昱,不会是阿昱……只是当他附嘴在自己耳边,用含着极温柔极诱惑的声音,慢慢的将一些不为人知的往事说起,沈瑞风的脸色越来越苍白,眼底痛色越重,“阿昱……”
耳朵蓦地一痛,却是被陈陌发狠咬住还咬出了血,他藏在毛毯中的手摸出块染了暗红血迹的瓷片,疯了似的割着沈瑞风已过了肩头的长发,“你不过仗着喜欢我,然后理直气壮的毁了我!”陈陌大口的喘息着,眉梢眼间染着痛快的笑意,“沈瑞风,我不欠你了。从今以后,不管是柳昱还是陈陌,都跟你再不相干!”
‘叱啦’的钝响中,长短不一的黑发被一缕缕割裂飘落下来,落在陈陌□在外的双腿上,怎么看都透着抹暗郁的艳色,他低低笑着,像是要把这些天来所受的晦气都一一发泄出来。沈瑞风像是失了魂魄般,一张脸惨白的毫无人色,呆呆的任他动作,就算是陈陌将碎瓷片抵在他的喉咙口,怕是他也不会有什么反应,心痛至残的感觉,却比上一次还要来的痛。
“哟,怎么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门在这时被人推开,修穿着一身家居服走了进来,他手里端着碗白粥,看着两人微微一笑。</li>
<li style="font-size: 12px; color: #009900;"><hr size="1"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就考试了,我居然还在写,明天肯定杯具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l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