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斋书院是临湘县的一家高级书院,是由县城内最为德高望重的张举人创办的,这位张孝廉据说曾经做过多年的教谕,荣休后便开办了这家水准不低于县学的书院,只有县内一些有头有脸的士绅和书香门第的子侄才有资格进入这家书院,当然费用也是不低的。而萧俊此时却正如一只狸猫般轻巧巧的藏在书院的阁楼之上,眯着眼睛津津有味的听着张老夫子授课。
在阅读了齐家大量的藏书之后,萧俊发现有些书藉,比如四书五经之类的,纵然是有札记相助,还是有颇多不解之处,而且这种胡乱的阅读书藉,感觉十分的不系统,有一种无法抓住窍门的感觉,于是产生的求学的想法,他现在用梯云纵内功身法,做一些飞檐走壁,趴别人屋顶的事情已经越来越熟练,越来越得心应手,不知道赵无极知道他这宝贝徒弟学了他的功夫去做这种下无声无息的悄悄落了下来,待二人发觉时已经迟了,大网迅速将二人罩了进去,二人连忙手忙脚乱的想要将大网掀开,从里边钻出来,萧俊岂肯放过这个机会,持着铁棍从断裂的木床中如猎豹一般窜了出来,高高跃起,抡起铁棒一记泰山压顶,冲着另一名未受伤之人狠狠的砸了下去,那人身在网中,行动不便,空中“烟雾”弥漫,棚顶的石灰仍然不停的漏下,不敢睁眼,感觉不妙,只好用力的向侧方一滚,结果紧张忙乱之下,动作走形,功夫大打折扣,又被大网牵绊了一下,心中刚刚升起一丝绝望,便感觉到右肩一阵剧痛,紧接着轻微的骨骼碎裂声从大网中传了出来,此人顿时大声嘶喊了起来,显然受创不轻,萧俊恼这二人伤了月娘,一棒得手,紧接着又是一棒带着无尽的怒火砸了下去,这人肩部受到重创,还未缓过来,忽然感觉到空中有劲风划过的声音,瞬间便到了面前,情急之下本能的用手臂猛的护住头脸,只听得“砰”的一声闷响,铁棒狠狠的砸在这刺客的手臂之上,惨叫声再次从大网中传出,同时夹着轻微的骨骼碎裂声。萧俊习武年余,虽然年幼,力道却是不轻,一棒接一棒的狠狠的砸了下去,这二人初时还在大网中尽力的翻滚躲避,结果被接连几棒砸得骨断筋折之后,身形大大迟缓,被萧俊抓住机会在头上各自连敲了数棒,将二人全部砸晕。
此时院门之外已是人声嘈杂,想必官兵和青壮衙役们也全都赶到了,萧俊立刻以最快的速度收起大网,在二人怀中腰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搜出十数两银子,脸上现出一丝满意之色,随即赶快回过身去寻月娘,小丫头此时已经哭哭啼啼的从断床下爬了出来,在朦胧的夜色中,依然可见月娘后背靠近左肩处的衣裳已经被鲜血浸透。萧俊连忙检查了一下,见月娘后背靠近左肩处被刀锋划了一处长约半尺的口子,似乎受创极深,赶快撕下一幅衣襟,替她简单的包扎了一下。月娘的哭声更加响亮了些,大声道:“疼,哥哥,疼。”萧俊见月娘哭得中气十足,又只是皮外伤,虽然有些心疼,心中的担忧倒是放下了一大半。随即却又有些后怕,刚才那刺客的刀锋若是探得深些,月娘岂不是会被劈成两片?
处理完了月娘的伤口之后,这才狠狠的踹了地上的两名刺客几脚,将二人全部扔到院子当中。
此时院中已经停止了争斗,四道缠斗的黑影全部消失得无影无踪,燕氏早已被惊醒,先是听到月娘的哭声从偏厢中传了出来,紧接着又听到数声惨呼传出,顿时被骇得两脚发软,脸色煞白,好在这些惨呼声似乎是从贼人口中发出的,燕氏心中不由得又惊疑不定了起来,不久之后,见青壮和官兵们踹开院门涌了进来,这才双股战战的大着胆子从屋内走了出来,却见儿子将两个高大汉子从屋内扔了出来,然后拍了拍手上的石灰,若无其事的走到院子中间,大声道:“我们家进来了四个飞贼,本人已经捉住了两个,另两个却是下落不明,还请各种差爷认真追查。”
官兵青壮们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这个小P孩儿,随即看着地下二人一身的石灰,眼中均闪过了然的神色,一窝蜂的冲上去,将这二人捆了起来,持着火把返回了县衙。
官兵走后,燕氏总算是彻底缓了过来,立刻就跑进屋内去寻月娘,月娘此时已经停止了哭泣,只是抽泣着,时不时的喊疼,燕氏查验了一下月娘的伤势,虽然严重,却没有性命之忧,这才放下心来。转过身去,心有余悸的向儿子问道:“俊儿,刚才是怎么回事?”
“这几人明显是冲进来杀人的,下次怕是就没这般好运气了。”萧俊脸上带着难以抹去的忧虑之色答道。
母子二人全部沉默了下来,许久之后,燕氏有些不确定的商量道:“要不,我们离开临湘躲到别处去?”
萧俊轻轻摇了摇头:“他们这次打草惊蛇,偷袭不成,至少会太平一段时间,当流民,我们可能反而死的更快。”
燕氏咬着嘴唇看着儿子,心中不由得泛起一阵阵酸楚:“这孩子,才多大点儿,却要承受这许多磨难,别人家的孩子,这般年纪还在每日里无忧无虑的玩耍,这孩子却要对付各种各样的阴谋算计,看刚才他说话时的小大人模样,这孩子的心智分明已经在饱经磨难中开始迅速的成熟了起来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