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关,又见阳关。
我看着阳关的城门,百感交集。
不过月余,我已几次出入阳关,几重天地,此番再进阳关,以这样的情形来到这里,实在是出乎我的意料,只是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又有哪一件不是出乎我意料的呢?
王猛,听庄焕斌的语气,他是嘉峪关的一名参将,将我从敦煌带走,让我住在绿洲,最后,又要带我去见故人,向我行了大礼,他到底是什么人,我实在也猜不透。
庄焕斌,是最居心不良的人,现在我和他狭路相逢,下面的舞,又该怎样跳?
事到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一路上,这些柔然人很少交谈,看他们的穿着打扮,不像军人,但是其举止作派,却总是给人军人的印象,特别是他们领头头领,环目之间,不怒自威,竟然给人无上威严,他身着胡服,身背长弓,腰挎一把弧形弯刀,刀鞘制作精良,雕工细致,显然是精品。
王将军和庄焕斌的军队在离阳关十里时,柔然首领向庄焕斌当胸抱拳:“多谢将军,我等已该离去,后会有期!”,庄焕斌马鞭在手,只是点头,稍抱双拳。柔然首领马鞭一挥,即刻没入了大漠的余晖。
剩下阳关军士跟着庄焕彬,显然是亲随。
我和王将军看着那些柔然人的影子,王将军皱着眉头,若有所思,庄焕斌似有所觉,挥了一下马鞭,道:“王将军,对这些柔然人有兴趣?”
王将军转过头来,略扫了他一眼,道:“虽然敦煌三关镇守,但多年来柔然对我国虎视眈眈,前朝也与柔然征战过多次,胜负难定。今日见这一队柔然军队与兄台这样密切,不免诧异,庄将军见笑了。”
王将军看来是直接说了心里话,他似乎也知道,庄焕斌知道他想说什么,如果隐瞒不说,反倒让他猜疑,不如直接挑明,让庄焕斌有一个解释的机会。
“哈哈哈,”庄焕斌大笑,“将军,你误会了!这些哪里是什么柔然军队,这是柔然的猎户,恰巧本将最近在捉拿叛党,这些猎户被一股流匪围住,我们刚好碰见,一举解围,为了表达谢意,特意送我们到阳关。”
猎户?!这支猎户,装备精良,动作整齐矫健,领头的犹有霸气,这样的猎户确实少见,看来庄焕斌也是知道王将军心中所想,因此所给出的借口看似合理,却也极不合理,感觉他倒像是在试探什么——王将军的态度?!我突然想到。
庄焕彬仗着邺城遥远,阳关唯他独大,敦煌王只顾敛财奢靡,竟然敢如此公开的与柔然人相交,真不是一般的大胆,他这样试探王将军的态度,到底是何用意?
“来来,将军既已到了阳关,也得让兄略尽地主之谊,敦煌三关,我们虽共同镇守边关,却极少有这样的机会把酒详谈。”庄焕斌言词略有伤感,却也显得极豪气,“阳关虽不比玉门关和敦煌,但是也算物阜人丰,将军切勿嫌恶。”
庄焕彬拉扯着王将军,二人无比亲密的进了将军府。我紧随其后,被一队亲随军裹挟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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