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馨还不能活动自如,即使有人搀扶,稍一用力就牵扯到伤口,顿时剧痛不已,尽管如此,她还是接受当信使。
项羽也报之了一个好消息给她,让田馨欣喜若狂,她断了的左臂好好的保存在冰窖里,只要在短期内找到神医,便有复原的机会,田馨知道,只有神医扁鹊有救她,可是,自齐国一别后,神医又身在何处呢?
一切都是那么刻不容缓,项羽派人护送着田馨前往汉军营地。
到了汉军营地,田馨自报了姓名,士兵通传后,方才放她进去。
几乎所有人看到田馨消瘦的脸和左边空荡荡的袖子,一个个都傻眼了,刘邦更是无限的惋惜。
“汉王,终于等到这一天了。”田馨露出欣慰的笑脸。
“馨儿,苦了你。”
“馨儿不苦,只要王妃能无恙,只要能帮到位襄哥哥,馨儿就是死了也是值得的。”田馨忍着左臂的疼痛说着,那样子让人万分垂怜。
“本王何幸,馨儿,你汉室的功臣,放心吧,本王不会亏待你的。”
“馨儿只想跟襄哥哥在一起。”
“那是当然的。”刘邦眼珠子一转,顿了一下道:“回去告诉项羽,明日午时在广武坡议和。”
“馨儿明白。”
朦朦胧胧中,莫桑梓觉得头顶一股清凉,有一双手在她脸上来回擦试着,很舒服,凉意压制了身体各处冒出的火气。
微微睁眼一看,发现自己平躺在草地上,不远处,刘襄蹲在溪边在搓着什么,她挺身仰起头,却还是头晕晕的,身体也疲的很,睡意阵阵,很想躺在软绵绵的草地上好好睡一觉。
“醒了。”刘襄不知何时跑出她的身边,一脸的温和。
这样的刘襄倒让莫桑梓有点不自在了,冷冷道:“别在这做什么好人,如果吴大哥和月儿有事,我是绝不会放过你们的。”
“他们不会有事的,我向你保证,我一定会安全的把他们带到你身边来。”
“你……”
“对馨儿你也说过,只要他们没事,就让以前的恩恩怨怨都化为云烟。”刘襄道:“为馨儿也好,为你我也好,我一定会圆满做好这件事,这也是我唯一能做的事情,渴了吧,喝口水吧。”
刘襄小心的拿起用荷叶作碗盛满的水递给她。
“你用不着对我这么好的。”
“我只是为了馨儿……”
“你……”莫桑梓手撑着草地站了起来跑向溪边,泪水哗啦啦的流了下来。
“你没事吧。”刘襄追了过来。
莫桑梓捧起水洗着脸,大笑道:“我会有什么事,你最好记得自己说过什么,不然怪我不客气。”
“我不会忘记的。”
“还有欠我的钱也要一次还清。”
田馨顺利的完成任务,项羽万分的高兴,田馨提出要自己保管那条手臂,项羽答应了,将手臂放在一个寒玉做成的盒子里,让手臂不会腐烂。
回到住处,田馨静静的望着玉盒的手臂,暗暗说,田馨,你绝不能输给她,绝不能,你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做。
刘邦看过议和书,又将于萧何张良两人看。
萧何认为项羽只是缓兵之计,并无真正的想议和。
张良也从字行之间看到了项羽的强硬,觉得可以将计就计,让项羽相信他们的诚意,从而放松警惕,然后四面夹攻,趁机灭了楚军。
刘邦认为做法有些无耻,张良只是淡淡说了句,得天下者,必须有过人的手段。
萧何拍手认同,想当初项羽也背信弃义,现在只是一报还一报而已,天下呼声尽在汉室,一切都是顺其天应而已,项羽注定一个失败的英雄而已。
刘邦反背着手,神色凝重,按神勇他比过项羽,按手段他比项羽强,英雄惜英雄,纵然楚军士气日下,项羽一日在,他一日不能睡安稳觉,该是一决胜负的时候了。
次日,广武坡,项羽带了几十轻骑如约而至,项羽仰着头,脸上完全没有一副失败者的姿态,气势俨然盖过已胜利在握的刘邦。
“刘兄……”项羽抬手一礼,下得战马来。
“项老弟……”刘邦瞅其身后,并无老父妻子的身影,眼中有些失落。
两位分别握有半壁江山的男人辅席而坐,侃侃而谈,一脸惜惜相意之情,恨不得时光能回到从前,所有人知道,他们这是在打心理战。
“刘兄……桑儿这丫头挺能耐的。”项羽话锋一转,刘邦极不自然的回报一笑。说:“本王早就听说楚城出现了一位手艺出众,能力过人,其生产的物品达到全城轰动,一物难求的人才,见到老弟派来的信使后,真是让为兄大跌眼镜,经萧老点拨,为兄才明白老弟对她的器重。”
项羽是直肠子,不会拐弯抹角,见刘邦如此说,道:“刘兄,本王虽一介武夫,但也不是榆木之人,莫桑梓分明是你派来的奸细。”
“项老弟,你话这说的。”
“刘兄,别否认了。”项羽指着躺在担架上面无人色的田馨,道:“她,就送还给你,至少嫂夫人,等到本王安全离开再双手奉上。”
刘邦向萧何使了眼色,萧何上前一步,刚要说话,却被项羽瞪了回去,瞪着萧何心中发毛,不敢说话,一旁的张良直视着项羽,说出惊涛骇浪的话来。
“项王……”张良拱手一礼。“项王英勇,天下皆知,可是项王却犯几个致命的错误,那就是不重用人才,不听谏言,才会导致现在的地步。”
“你自认为是人才。”
“张良不才,却还有一点小小学问,那比得上范增范老先生,只可惜先生满腹经纶,都化为乌有,人兮随风去,黄土埋精魂。”
项羽脸色大变,一阵酸楚从心里袭来,纵然与亚父有千般不是,如今听到他身死,不禁悲然,当初若是听从他的劝说,今天胜利的一方就是他。
莫桑梓潜进楚营帐中,假扮成虞姬身边的丫环,顺利进得里面。
虞姬担心着项羽的安全,听得有人进来,脸也抬,叫人东西放下就出去。
“姐姐,是我。”莫桑梓低低叫了一声。
“谁……”听到熟悉的声音,虞姬转过头,一眼认出那张脸,又看到她完好损的左臂,像见了鬼似的大叫,“你……你……你到底是谁。”
“我是桑儿……”
刘章和刘襄兄弟俩来到关押吕雉处,要带他们走,吕雉还是那句话,等到楚军大败,她自然会走。
“王母,你就跟我们走吧,如今两军已成定局,你何必一定等到那个时候。”
“跟你们说过多少回了,我不需要你们来救。”吕雉脸色青冷。“如果你们认为救了我,我就会欠你们一个人情,那你们就大错特错了。”
“王母,你这话就偏激了。”刘襄脸色一沉。
“偏激,你们门心自问,没有小心眼啊,你们尊我一声王母,是从心而发的吗?”
刘章抽出长剑,搁在吕雉的肩膀上,怒道:“虽然你不是我们的亲王母,便我们也是全心全意救你出去,你居然这么低毁我们,你当我们是野草,把小爷惹急了,谁都照杀不误。”
“章弟……你干什么。”
刘章不顾众人的劝阻,道:“用小爷一条命换你们几条命也值了,想试试吗,王母。”
“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刘章一用力,剑缘已割破了皮肤,血丝渗了出来,刘襄大惊,急急道:“章弟,千万不要冲动。”
“只要王母收回刚才的话,不然我们就同归于尽。”
“哈哈……”吕雉眼中带少许惊诧,道:“你这是在为你的亲王母讨回公道吗?章儿,你是不是讨错了,我承认有什么用,你得问你爷爷。”
“少废话,总之不想从你嘴里听到,现在是,以后也是。”
刘章的较真让吕雉感到了恐惧,他眼中的怒火已经到了边缘,全然不顾一切,她没有想到一向懦弱的刘肥竟然能拥有两个如此优秀的儿子,自己的儿子盈儿远远不及他们,他们的亲王母若不是低贱人家的女儿,刘邦的元配夫人就是她,那么他们刘肥就是世子,哥俩也会世袭父亲的位子。
“好吧。”吕稚终于妥协。
“章弟。”刘襄扯开刘章,道:“你疯了吗?”
“我没疯,我只是捍卫着我们的尊严,不光你我的,还有父亲的,王母的。”刘章头脑很清晰。“任何人都不准污蔑,不准。”
虞姬听完莫桑梓的讲述,一脸的不可置信,瘫坐在软榻上,望着面前女子的容貌,又有些茫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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