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生命如何轮回,命运还要继续。
兰儿,这个名字想起来,似乎已是历史性话题。如今,这天下,恐再也没有‘兰儿’这人。
只是,世间,却平白添了个“莲儿”。
莲儿,莲儿……
南朝《西洲曲》中写道:“采莲南塘秋,莲花过人头;低头弄莲子,莲子清如水。”“莲”通“怜”字,只是不知今日这“莲”,今又作何解释,抑或,兼有。
见她眼神含笑着看着自己,林若菡知她喜欢,便道,“你喜欢便好。只是我可以唤你做‘莲儿’,其他又该如何称呼你?不若再在这‘莲’字后加一字,算作你的名。”端详着眼前之人,林若菡又道,“《离骚》中,屈字常用兰、芷、荷、萱、蘅、若等等香草来形容自己的品行。萱草艳丽高洁,又有忘忧之说,今日便为你取‘萱’字。你生的艳丽高洁,却少年多忧愁,愿者‘萱’字常伴你时,能让你忘记过去烦恼,重拾快乐。”说着,用手轻抚了一下那银白的头发,淡然一笑。
如莲花初绽之貌,若能忘忧常笑,应是这世上最美好不过之事。只是,我的心意,你可明了?
曾几何时,曾经有人这么说过,“‘兰儿’这名虽适合你,但非亲近之人,其他人都无法若此唤你。”然后把眼前人抱在怀里,低吻了一下,道。“《诗经》常曰‘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你我既是从水泽旁相遇,当从中取字。‘葭’在古代同‘笳’是一种乐器。它,刚柔待用,五音迭进,是很适合骑马吹奏的乐器。不如便为你取‘葭’字,只是为纪念你我的遇见,二是愿你的身体慢慢好起来,可以像吹奏‘笳’的游牧人那么骠勇强悍。”既你曾经告诉我最喜欢的便是骑马在草原奔跑,若日后有时间,我当陪你常居塞外,偿你曾经心愿。愿那时,你我能笳箫合奏,同赏碧草蓝天。只是后面的话,那人未曾说出。只是对着怀里玉人莞尔一笑。
兰葭也好,莲萱也罢。有些事真不知是意外巧合还是心心相通?
曾经刻骨铭心的恋情,真的可以淡忘,还是,只是暂时搁浅在记忆的沙滩,待到潮水再次涌起之时,所有记忆便可再次想起。只是,想起较好?还是,淡忘较好?
若有些伤害,已然无法避免。若有些往事,已然不堪回首。不若抹掉一切,重新开始。只是,一切,真的可以重新开始吗?
就在林若菡道出“莲萱”两字时,那人眼眸雾蒙蒙的看着他,眼神似哀怨又似深情,感情复杂。张开双臂,猛然抱住林若菡。
知她这是感动,林若菡双手轻轻轻抚莲萱白发抚慰道,“你我虽初相识,却似早已相交。不要总是一副哀怨模样,你若有何心事,当告知我,我定全力为你办到?”
良久,感觉到怀中之人,情绪慢慢平复,林若菡复又说道。“常独自一人在这水波之上,想来是枯燥无聊之极。既然你心事淤积,不如我带你去繁华些的地方散散心吧。”
莲萱抬起头,却紧闭着双眸,轻轻的靠在他肩上,点点头。
“划船到对岸太过麻烦,不如我用轻功带你去过去。你若畏高,可闭上双眼。”说着纵身一跃,虽身姿未有任何改变,依旧是怀抱一人之姿态,却已然跃到船头。“就要过去了,不要害怕,马上便到对岸。”说着,一运力,凌波踏浪而去。虽怀抱一人,然,速度身姿并不比平时差。只是,不知,方才这工作,到底用了它几成功力?冥神功到底第九层到底如何出神入化,恐怕已到了难以想象的境地吧。此时,想必这天下,不会再有人是他对手。若这等人物想要达成某种愿望,就算是想要着江山,也是探囊取物。
听到耳边风声,微微一闭眼,待到莲萱睁开眼,却发现自己已站在岸边。会想方才被人抱着的感觉,莲萱不禁有些恍惚。身体突然失重在那人怀里,有一刻钟,竟有站在云端的感觉……
“莲儿……”见怀中之人,把头死死的贴在自己肩上,林若菡轻轻的唤她的名字,想把她从失神的状态拉回来。毕竟也不是人迹罕至的地方,你我如此久久相拥,若让他人看到,不知作何感想?
莲萱似也想到,方才这种动作太过暧昧,却奈何不愿抽身。良久,才缓缓从林若菡身上。抬头看了一眼周围的楼阁一眼,似不愿去那世俗之地。便指了指远方的被云遮雾绕的若眉黛小山。
“你想去那里?”
莲萱用像小孩子渴望得到奖赏的眼神看着他,微微点了点头。
“你若去,我自陪你。只是路远……雨后道路泥泞,纵骑马过去亦有些困难……”林若菡凝眉看看远处青山,在若有所思的看着眼前之人,缓缓说道。“不过……若莲儿不介意,我可以抱着你过去,虽是百里地,与我,亦不是什么难事?”
莲萱微微点点头,缓缓闭上眼,身体略微前倾,做出邀请的姿势。而后,发现自己落入一个有力的怀抱。只是,抱自己的人身上带了一丝冰雪寒气,怀抱轻柔,很清爽味道似不食人间烟火。此人竟原是如此性情冷傲,哎……
“莲儿,靠在我肩上别动,片刻后,我们便可到达……”说着,莲萱只感觉身体一轻,腰身已被一双有力的手抱住,眼惯性的闭上。待她睁眼看时,已离小湖很远,风从耳边呼啸而过,他们竟在离地面五尺的地方御风而行!
曾记何时,如此的话也曾在这片大地上演。记得当初有人抱着兰葭纵身跃上数十尺的楼顶瓦砖上时,轻轻对怀里的人说,“不用怕,有我在呢,只要轻轻一闭眼,我们就到了……”
时光流转,人与物变换。那些依然支离破碎的岁月,此时,又在哪里地方被静静怀念。
当莲萱再次睁开眼时,他们已站在山顶。清风吹来,虽是盛夏,雨后亦觉有些凉,莲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顷而,一股温暖从身旁那人身上传来。不同于以前感受到任何内力的灼热,那股若清风般绵绵的,温温的,若三春之风。只是内力而已,却仿佛可以暖化人心。那人举手投足间,竟有暖化人心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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