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卡尔一离开,迷土隔界的小法老们就在祖先密室中秘议,由于爱莫其沙和她的父母不想干预法老们议事,而且他们自家也有急待处理的问题,一家仨口就匆匆回了家。
爱莫龙德的家远没有想象的气派,与这家人高贵身份极不相称:古朴的四合院共有二十几间房子,正房是幢二层小楼,上下各四间,一楼设有三个各自独立的客厅,用以接待来自不同阶层的客人——(此时,爱知猫还不知道哪间用来接待法老院要员、那间接待宫外官员、那间接待营内武士。)——中央靠左一间用作上楼的楼梯间,楼梯间上面的一间用作家庭客厅,另外三间是寝室。中间偏右是爱莫龙德夫妻的寝室,右侧是爱莫其沙一家三口的居室,左侧是儿子爱莫煞茫的房间。爱莫煞茫的房间已经二十几年没有了主人。
爱莫煞茫十三岁那年突然失踪,三天后,“亡”的一份通知书出现在家中。那是迷土人得到的唯一一张翼龙皮血书,是爱莫煞茫亲笔。信上说,他要做一件非常重要、相当长久的事情,也许这辈子再也看不到父母。但他要父母相信,他没有死,而是一天比一天强壮。
早些时候,爱莫龙德就感觉到儿子时常跟一些神秘人接触,就是没想到他的儿子会作出那么勇敢的决定——离家出走,而且加入了“亡”。他的儿子一向懂事听话,虽然那段日子时常提出一些令爱莫龙德夫妻费解的问题,父母们还是没把这事放在心上——他们每天要做的事情太多,根本抽不出时间关心儿子的“胡思乱想”。
当时,幽金隔界正在袭击迷土隔界边城,奥木隔界的难民又涌入迷土隔界;冥水隔界法老院向迷土隔界法老院下达联盟邀请,计划合功茫火隔界,等等。而那时,迷土隔界的内乱也越演越烈,离散奥(离散居得的叔叔)竟然联合幽金隔界的忍形营武士暗杀了亲哥哥(离散居得的父亲),迷土炼魄营的尊者……
其沙女王更没时间关心儿子,她正计划把忍形营训练成全五形隔界最强大的兵团,以威摄各隔界强敌。如果不是祖先立下的规定,她一定会把迷土隔界中所有有潜质成为忍形武士的青年全都召入营内,使迷土隔界的忍形营壮大到跟法老城宫禁武士一样多的十万人,而不是规定的五千人。
当儿子失踪成为定局,其沙女王再没心思训练武士,把权印交给了她最信任的弟子离散居得,就一门心思寻找儿子,发誓向“亡”报复。她的心中装满了对“亡”的恨,恨不能让“亡”从这个世界和所有人记忆中消失。但她只能恨,她连“亡”是什么、在哪里出没都不知道,只知道“亡”任何横行五形隔界,甚至在法老城里无声无息暗杀法老院官员。
爱莫龙德更多的是思考儿子可能的近况,以及“亡”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组织。他没有得出任何结论,只知道必须相信“亡”并非罪恶组织——“亡”没有杀死他的儿子就是最好的证明,至于死了多少其他人,他已经管不了那么多;而且,他也不能肯定,那些孩子是否真的死了——他也希望如此,因为只有那样,他的儿子才能活下去。
三年后,爱莫龙德再次收到儿子的来信。那天,他从法老院出来,正打算回家,突然觉得头晕目眩,忙将法能提升到极限,才使自己没有昏迷。他发现手中竟然莫明其妙出现一张六翼龙皮书信。那封信与他三年前收到的儿子来信一模一样,仍是儿子的亲笔。从撩草的字迹看,儿子是在匆忙中写了这封信;但字里行间又十分有条理,表明儿子的心情很愉快,决没受到任何胁迫。
爱莫龙德以为“亡”会向他提出某些条件,可是没有,一点那样的迹象都没有。儿子只告诉他,他们正从事一项光荣而伟大的事业,现在已经学业有成,开始跟随战友们一块工作。“亡”世界人的工作永远在幸福和惬意中进行,每个人都满怀希望。他没有告诉父亲那样的事业到底是什么,有怎样的未来,只请求父亲不要把他的事情告诉母亲,更不能把信给别人看——他同样没有说明这么做的理由。为了儿子的安全,也为家族荣誉,爱莫龙德必须为儿子保卫秘密,这样做的结果使其沙女王更加憎恨“亡”。
一回到家里,其沙女王就冲丈夫火道:“难道你的年纪已经老到连起码的勇气都鼓不起来了么!我和我的女儿、以及所有忍形营武士永远与‘亡’誓不两立,如果你不思念你的儿子,就站出去向全迷土隔界人高喊,‘我是个没人性的父亲!’喊吧,去喊吧,我深爱你的神经早已麻木,决不会为你的胆怯感到羞愧!”
爱莫其沙用祈求的眼神看着父亲,央求道:“父亲、您是怎么了,难道你不想营救我的哥哥了吗?你曾是多么勇敢的父亲啊,你是多么爱我的哥哥啊!”
“不是你们想的那样!”爱莫龙德急躁地说。“你的哥哥、我的儿子绝对没有死,他还活着。如果我们公然向‘亡’挑衅,就等于把你的哥哥、我可怜又勇敢的儿子推上断头台!”
“你都知道些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们?”
“我能知道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在梦里时常看到我的儿子——他很幸福,也很正直,正如我们希望的那样……”爱莫龙德因为说了谎话,显得有些慌乱。
“别说鬼话了!”其沙女王冲丈夫吼道。“曾经正直的你连说谎都没勇气,像你这样的人怎配为人之父呢!”
“可你总不能让我们的女儿送死吧!”爱莫龙德冲妻子吼。他因激动瞪红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