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处海滨的卡拉奇,整个白天都掩映在早秋的凉爽和未褪的夏绿色彩里。这样的天气让居住在这里的人也像游客一样留恋街景,不仅繁华的城市中心区,就连南郊别墅小区街道旁也随处可见玩纸牌的老人和玩耍的学龄前儿童。
位于小区东南的四十六号宅子,每逢周六才能看到女主人莫思雯的身影。
圣血人的学院和当地猪罗人学院混在一起,虽然圣血人老师能清楚地认识每一个圣血人学生,却要跟猪罗一样实行双休日。作为学院的教授,莫思雯也要周六休息,但到了周日,她就要跟她从没有休息日的丈夫一样,以参加猪罗社会公义活动为名去参加圣血人组织的各项活动。
从有圣血世界之日起,圣血人就是全世界最富有的人,他们的富有远远超过第二次世界大战前的尤太人和现在的美国人。根据圣血世界财政报表显示,得到圣血身份的圣血人平均最低消费标准为每月三万美金,这还不包括贵圣血王族成员和仇圣血官员的超高消费占用的资金。为在生活水平中下的猪罗人中保守这个秘密,除了在当地政府公职和经商的人,其他圣血人一律在郊区定居。
在城里居住的圣血人大多雇用当地猪罗人当佣人,艾胜堂家就雇用了十名当地佣人。那些佣人只在白天或是主人不在家的时候在圣血人的家里做事,到了晚上,主人回到家里,他们必须及时离开——圣血人的秘密谈话永远不会让猪罗人听到。
莫思雯一个人在家的时候,佣人们都在家里跟她一块忙活。负责打扫寝室的两位中年猪罗女佣总用令莫思雯心烦的话剌激她。
“专区那帮当官的准是脑子进了虫子,放着欧美不学,干嘛学中国人那套啊!孩子天性就是玩,可他们却让孩子们连周六都不得休息。现在的孩子啊,比上班的大人还累呢!”一位女佣说。
莫思雯一边给女儿织过冬的毛衣,一边解释说:“其实啊,中国也在改革教育体制,谁愿意剥夺孩子快活的天性呢!中国有点特殊,地域辽阔,又不富裕,要像欧美国家那样实施自主招生,很多人家都拿不起那笔费用,不得不实行应试教育。至于我们的政府吗?我说不好!”
另一个女佣一边擦客厅桌子上的镜子,一边插话说:“女主人是不想说。其实你比谁都清楚,咱们的教育执行官只到中国去了一趟,回来就开始模仿;他上次去了法国,也是把法国的教育模式原样搬了回来。要我说,他是邯郸学步,到最后贻笑大方不说,准又坑了一批孩子!”
挑起话头的女佣又说:“还是欧美教育模式好啊,小学开心童年,中学玩出激情,上大学才像大人一样为事业准备;我们倒好,孩子们都快变成老头老太太了!大学门坎不好进,进了大学有文凭——真是的,如果管教育的能多学些好的,这时候主人准带着小姐去郊游了!”
另一个女佣也说:“那是。以主人的富有,就是利用双休日到欧洲玩两天也不成问题!”
这倒是她俩儿的真心话,主人不在家,她们就不必假模假样没完没了表现了。
莫思雯正想叫她俩儿休息一会儿,男管家从楼梯上来,一脸紧张地看着莫思雯。
“有事吗?”莫思雯问。
“来了位青年。”管家说。“他一定要见主人,怎么劝都不走!”
“他长什么样?说了些什么?”
“只说他是小姐的朋友,必须见到小姐才肯走;如果小姐不在家,必须当面问主人。他长什么样我说不好,我看不到他的脸!”
莫思雯站起来往楼下走,管家连忙在前面引路。
转过楼梯拐角,莫思雯看见一个身体修长,用风衣领口廛着脸的青年。他的大墨镜连眉毛都掩住了,根本看不到脸。
来人正是斯卡尔,他现在还不能表露身份。
“莫夫人好!”斯卡尔向莫思雯又急又深地鞠了一躬,又一刻不停地问,“您的管家说你家小姐上学了,是真的吗?”
“当然。你是谁,我好象没见过你?”
莫思雯走到斯卡尔面前,打算多看到他脸的某些部位。她隐感不安,她的家里从不来陌生人,即使圣血人来访也一定事先通知,这个人不仅不让她看到脸,也没表明他是否是圣血人,真是怪事。
“能不能告诉我,艾斯雅小姐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家?”斯卡尔又问。他的语气一直平稳,这时候他不想给亲人增添不安。
“你问这干什么?你应该先告诉我你是谁!”莫思雯有些火。
“我是艾斯雅的朋友,我们已经三天没见面了!”
按斯卡尔推测,艾斯雅是在他来过艾家之后离开的家。他还无法计算在异界的日子如何与地球时间换算,把感觉的五天缩短到三天还相当有把握。
“你算什么小姐的朋友!”管家气愤地说。“小姐每天上学,每天回家,你竟然三天没看到她,你算什么小姐的朋友呢!”
莫思雯也说:“我女儿每天都上学、回家,今天早晨是我送她到的学校。再说,我女儿决不会跟同学之外的男生接触,不应该有你这么一位朋友!”
“您说的是真的吗?可今天是周六啊,她应该休息啊!”
“你不知道这里的教育执行官正在照搬中国的破教育模式么!”这一次管家已经顾不上在主人面前要保持温顺,冲斯卡尔大喊大叫起来。“不管那样的破教育是否对社会有用,你游手好闲就不是个正经人!”
斯卡尔二话没说,转身就往外面跑。
管家还以为是自己的怒气把来人吓走了,正要向主人表功,莫思雯已经神情骤变,扑到电话机旁抓紧起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