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过了一天,分散到圣血世界各地执行任务的恶魂堂的首脑们就又聚到了一起。
午夜一过,乌云散尽,风也突然离开了卡拉奇,但恶魂堂的首脑们却感受着更加恶劣的天气,似乎都看到了死神的影子正在向他们走来。
这是一间气派的宾馆大厅,天棚上那盏富丽堂皇的吊灯源源不断向三维撒下预示祥和的光,可恶魂堂的人根本感觉不到一丝祥和,他们的身体和心全都笼罩在恐惧中。他们正围在巨大的水晶球四周,睁着惊兽求生时渴望的眼睛看着里面。突然,那个永远看不到正面的黑袍“亡使”出现在里面,他没有处在水晶球的上方,而是浑身颤抖着悬缩在中央,他常坐的那把椅子在他头顶旋转。
“把灯关了!”黑袍人惊颤地喊,“该死的家伙们把灯关了!难道要让我跟你们一样暴露在天光化日之下吗!”
不知从哪里跳出一只怪胎兽,以闪电的速度关了吊灯,又一闪不见了。
恶魂堂的首脑们只觉得一个惊恐万状的影子一闪消失,大厅就暗下来,所有人都感觉彻骨的阴森寒意从心底里升起,让他们的身体无休止地颤抖。幸好大厅的壁灯还亮着几盏,彼此还能看到活着的形体。但看到的结果更加不妙,他们都感觉同伴剩下的只是空壳,灵魂早被吓跑了——他们几乎成了行尸走肉。
水晶球里面的黑袍人费了好大劲才把椅子拉下来,坐在椅子里,当椅子慢慢升起,在它原来的位置平稳了,黑袍人才用平静的口气说:“又见面了,我的孩子们。我不知道应该说些安慰话,还是应该预言恐惧——其实我根本不知道你们和我的未来会怎样!三千年来,每隔百年圣血世界就要经历宿命的恐惧,从来都没改变——总会有一个恐怖的名字,让圣血世界最有能力的人面对并迎接死亡;还有一个永恒不变的事实和另外一个名字为我们牢记,那就是‘亡’。每当那样的恐怖出现之前,‘亡’就先于它预见了一切,并用它魔鬼般的法力与那个恐怖的名字殊死一战……
“热爱圣血世界的人将与‘亡’站在一起,也必须与‘亡’站在一起,因为在他们还不知道那个名字的时候,他们已经成了那个名字的死敌!——我们都难免一死,会有成千上万圣血人死掉,活下来的圣血人仍将继续生活在神秘圣血世界里,继续为人类制造战争和战争武器,仍然用圣血人的聪明才智领导全人类发挥他们兽性的一面……我们都一样,希望自己成为幸存者。”他突然惊颤地喊,“可要活下去就必须消灭我们的敌人——那个可怕的名字!”
过了好一会儿,他又说:“是的,我什么也没有给你们带来,只带来了一个你们已经清楚的事实——黑煞与那个名字有关,他很可能就是与那个名字有关的一个孩子……”
“他是在天上飞的,还是在地上走的?”高大青年问。他清楚打断“亡使”的谈话将得到怎样的惩罚,但这时候他不能犹豫,因为那个名字比“亡”还要可怕百倍。他不敢说出那个名字,而用天上飞的代替奥煞托,地上走的代替海格斯。“预言说,那个名字显现的时候,会有两个孩子同时出现,那将是‘天地’(龙虎)争斗!现在我们还不知道他是哪一个,更不清楚另一个会不会出现!”
“不要怀疑‘亡’的预言。两个孩子都将出现,只是我们还不知道那个是我们的朋友,哪个是我们的敌人,只知道现在出现的要杀我们——我们两个替死鬼已经死了一个。有谁能说说那小子都干了些什么?!”
短暂的沉默之后,卡诺拉说话了:“我什么也没看到,但我的手下随当地政府警察一块到了杀人现场,我指的是第一个现场,海边仓库。”
卡诺拉惊慌的眼睛向周围的同伴扫了一眼,当他发现同伴都用无比震惊的眼神看着他,就再也说不下去了。
高个子猛然一把将卡诺拉拎到面前,恶狠狠地吼:“说!快说!这是‘亡使’的命令,也是我、恶魂堂堂主向你下达的命令,你不说下去我现在就让你死!”
高个子把卡诺拉摔在脚下,凶恶地瞪着他。卡诺拉已经吓得爬不起来。
“别现在就杀了他!”水晶球里的黑袍人阴险地说,“为了自己能多活几天,这里所有人都可能寻机出卖战友!如果他不说下去,就扯开他的画皮,让他在众人面前暴光,那样,当两个替死鬼先走一步之后,复仇的魔鬼就会出现在他的面前!”
“我说,我说,我把我听到的全说出来!”卡诺拉已经腿软得站不起来,就倒在地上颤动着说了起来。
贵圣血时骑士密探和当地警察得出的现场勘测报告几乎相同:仓库里的九个人在不到半秒钟时间里同时被同一人放倒。(当地警察不清楚这一点,认为那是几个人在同一位置开枪射击。)杀人者肯定是黑煞,他使用了两把特制手枪,一只枪里装了麻醉弹,一只枪使用了炸子,五个人头和上肢被炸碎,另外四个被拖走。地上的拖痕表明他们被扔进同一辆轿车里,地上没有一点血迹,表明他们还活着,只是失去了知觉……
“你怎能肯定黑煞是在半秒钟之内完成杀人行动的呢?”一个恶魂堂的人问。
“你没长脑子吗!”高个子堂主冲那人吼道,“你的手下应该告诉过你,黑煞先跺了一下儿脚,等下面的人转向他或正在转向他,他就急速冲下去。他第一步下了七个台阶,第二步是十个台阶,而后都是十二个台阶。这说明他不是在跑,而是在向下飞。他在第五个台阶处开始射击,也就是第一步的前脚快落地的时候,而在第十三个台阶就停止了射击,那时,他的第二步还没落地……如果你有点弹道常识不会看不懂,那根本不到半秒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