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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刚才在甬道里弄到的。”我说,“不对啊,你们两个身上为什么这么干净?”
“甬道里还有石灰?”龙羿挑眉问道。
“刚才在甬道里你们没有觉得地上好像工地一样吗?后面的那段路还有淤泥呢!”我奇怪地问,他们两个统一地摇了摇头。
“哈哈哈哈,欢迎你们来到我的世界……”一个清澈的女声在四周响起,每一个吐字都字正腔圆,声音也清晰可辨,显然受过专业的训练,那么这个人是——
“何文雅?”我叫道,“这里是哪里?”
“我的世界,镜子的世界。”那把女声说道。我开始注意四周的景象,这里是一间破旧的小屋,看上去正在施工的样子,施工中?难道这里是二楼的排练厅?
“你……”我再度开口,门口却传来了脚步声,有人来了,还是两个人!这个屋子现在可是无所遁形啊,万天抓住我的手腕,给了我一个眼色,我发现进来的两个人明明看着我们的方向,却好像并没有看到我们。进来的是一男一女,女子在前,两个麻花辫,一条黄色的丝巾系在脖子上,衬出她的美丽,红扑扑的脸蛋显得青春可爱,身后的男子进门后就始终站在女子的后面,而且头垂得很低,我看不清他的长相,只感觉这个男子的身形有些消瘦。
“文雅,”开口的是低头的男子,他叫她文雅,再加上她颈上的黄色丝巾,这名女子是何文雅无疑了,“我跟你说的事儿,你考虑的怎么样了?”男子怯怯地说。
“我看你真的是喝多了,”女子脸上露出不屑的表情,“该醒醒了。”
“文雅……”男子沮丧地叫道,我注意到他的脚在地上漫无目的地滑着,看来是个很羞涩的男子。
“你别傻了,”何文雅毫不客气地说,“你还真的以为我是没有见过世面的‘四凤’啊?哼,跟你结婚?我辛辛苦苦在这个小剧组里演戏就是为了嫁给你这个穷光蛋,你也把我想得太没志气了。”她伤人的语气激怒了身后的男子,他急促的呼吸声表明了他的情绪,“总有一天,我要凭着我的样貌嫁给一个有钱人,别说我现实,穷过的人就是这样的,女人的身体不就是最原始的武器吗?我不能白白浪费了老天给我的资本。”何文雅充满期待地说着。
“呵。”那名男子嘲弄地笑了出来,“你没进这个剧社以前也跟过别的前辈,她们之中有多少人年轻的时候跟你有一样的想法,临老了,还不是人老珠黄,只能嫁给那些暴发户,女人的贪心会毁了你一辈子的。”男人言之凿凿。
“哼,我跟她们不同,”何文雅信心满满地说道,“除了脸蛋,我还有这里。”她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说道。我们像是看戏一样地看着这两个人的问答,我觉得此时的何文雅如此的可笑,当年还是小女孩的她说出这样看似成熟的话,更显幼稚。
“你真的不考虑一下?”男子的声音听上去很是隐忍。
“对,我决定了。”不知道有没有人告诉过何文雅,当你和一个人争吵的时候,千万不要背对着对方,因为下一秒会发生什么没人知道!只听得一声没能完全发出的惨叫,何文雅的身体在我们面前倒了下去,渐渐露出了身后男子的脸庞,居然是——张一达!虽然他要比现在的张一达消瘦许多,但是眉眼间还是可以依稀看到许多相似之处,相信龙羿和万天的惊愕绝对不亚于我。
“既然这样,不如让我提早结束你可能肮脏的一生。”张一达睁大双眼,喉结上下滚动,脸上散发着可怕的异光,张一达,那个眼放睿光的张一达年轻的时候真的是这个模样的吗?接下来的一幕,我不忍卒睹,这般少儿不宜的画面也不适合两个小家伙,我转过身无视这一切。如果不是何文雅从昏厥中醒来发出凄厉的惨叫声,我不知道自己何时才会回头,只是当我再次转身的时候,何文雅的叫声已经停止了,衣衫不整的她也许再也没有办法开口了,张一达的手里拿着一把泣血的铲子……
“他,他要干什么?”我颤抖地问万天。万天还没来得及开口,眼前的画面一转,我们面前的墙被重新粉刷过了,确切地说,是被加厚了,张一达虚弱地靠在墙边,一双小眼充满了血丝,看上去极度疲惫,他就这样愣愣地待在一边动也不动,我的身上突然传来一种和方才在甬道里相同的感觉——有什么东西粘住了我的身体,现在甚至觉得身上的每一寸毛孔都在僵硬,呼吸也变得急促,就快要窒息了。突然,张一达抬腕看表,好像意识到什么,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
“这是十年前,何文雅失踪的那一天发生的?”我艰难地说着。
“感觉到痛苦了吗?窒息的痛苦,”何文雅的声音再次传来,带着浓浓的哀伤,“现在知道失踪的我在什么地方了吗?既然他敢再次回到这里,我就不能放过他。”最后的一句说得咬牙切齿。
“那为什么要对那些女孩子动手,她们是无辜的。”我终于明白那种窒息的感觉了,是何文雅临死前最后的感受。可是,即使她是被张一达杀死,要报复的也应该是他,和其他人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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