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便当面点破,含糊道:“失罪,原来是……原来是……”
“长白山雪莲老祖!”雪莲老祖恼声道。
座中又惹起一阵骚动。原来雪莲老祖的名头许多人都知道,只是他辟居辽东,很少在江湖露面,在座诸人倒无一不是第一次见到他的面目。
就听雪莲老祖继续道:“老夫来得冒昧,敢情朱谷主不欢迎。”
“哪里,老祖请上坐。”朱一大瞳孔一张,若有所思地看着雪莲老祖,手一招,早有厮仆搬出一张椅子,放在他下首一侧。
雪莲老祖本来怒气冲冲,颇有兴师问罪之意,被他目光一照,心头没来由地震了一下,隐隐感到不安,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借梯下楼,径直挪步上台就椅子中坐下。兀自满腹迷惑,不知自己怎么会有这种感觉,这是他自艺成以来与人面对时所仅遇。挥手示意跟从避到边上去。
卢云天等进殿时,雪莲老祖刚坐下不久,众人的目光还大都注在他身上,对他们的到来多没在意。他们乐得如此,遂悄没声响、不显山不露水地与边上的人站到一起,混同于各家带来的随从。
就听“啪啪啪”三声鞭响,殿头的曹管家唱声道:“参见武皇——”
殿内坐着的人自服部半藏以下,纷纷起立,面向朱一大躬身施礼,动作甚是齐整,显然每人事先都得到过知会。朱一大稳坐如山,坦然受之。
卢云天暗思:“这真是‘净鞭三下响,众官全到齐’,皇帝升殿了。”
雪莲老祖见众人如此,微一停顿,也离椅站起来,半侧身子,以避受礼之嫌,却自重身份,不与众人同样作礼。
朱一大双手提起,外分一按,沉声道:“诸位辛苦,请坐。”众人归回原位。朱一大双目炯炯,向下巡视。众人但觉两道寒光,直射向自己,椎骨透髓,洞穿七札,凌厉无匹。不约而同低下头。
卢云天虽离着很远,亦自感受到了,心中凛然,暗思:“其人内力修为,深不可测。”
旋听曹总管唱道:“漕帮十六堂总舵赵三威陛见!”
一个铁塔般的大汉离座而出,走上前去在台前铺着一方锦垫的地方跪下,连磕三个头。礼毕,从怀中掏出一只乌沉沉的盒子,双手举过头顶。
卢云天听说过这个人,他艺出福建莆田南少林,精擅“降魔金刚掌”和“金刚指”,外家功夫首屈一指,现任漕帮十六堂总舵主,手下有两千多人,垄断了整个漕运。
曹总管接过盒子打开,从中拿出一叠颜色特异的纸来。他翻看了一下,念道:“银票三张,一张十五万两,一张十二万两,一张十三万两,共四十万两。”
赵三威偷眼瞧了一下踞坐在上的朱一大,正要退下,忽听他开口道:“赵舵主,你有什么要说的?”
“没有,谢武皇挂怀。”
朱一大一摆手,赵三威如释重负,低首退下。蓦地一声厉喝:“赵三威!”
赵三威“扑通”一声吓得跪倒在地上。他掌管漕帮,生杀予夺,威风八面。一身惊人艺业,在武林中也是大大有名,竟经不住朱一大这一喝!
“朱三太子是怎么回事儿?”
朱一大已压低了声音,赵三威听来却比刚才更受震动,胆落魂飞,他仿佛觉得对方就是一只狰狞无比、张着血盆大口的怪兽,早看准了自己,他怎么也躲不开;又觉得其就是一条毒蛇,紧紧瞄着自己的喉咙,只等时机下口。
他想到了前任舵主死于非命的惨状,浑身抑不住打起颤来。“那……那是假的……”他声音都走了调儿,在场许多人感到脊背发凉,受不了他上牙直打下牙、骇到极点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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