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在屋里看到了院里发生的一切，当母亲进屋时，他对母亲说：“你这么做，是不是有些份，她还是个孩子。”

“她不是孩子，她是个母亲，我也是个母亲，所以她应该理解母亲的行为。”妈妈气恼的回到自己的屋子里，打开电视。

爸爸叹着气，无可奈何地回自己屋去了。

一个好端端的十五让我搅得一蹋糊涂。也痛苦得几乎不能自制，母亲已经不再拿我当孩子，在她余怒未消之时，把我叫到她的屋子里，很冷静地问我：“你还想跟她来往吗？”我摇摇头，“你不能跟她来往了，一个女人犯过一次错误并不可怕，问题是她拿你没当人，这种日子，你是过不了的。即使她同意嫁给你，成了你的妻子，同样会出现这类问题。我不希望你的一生整天忙于这种丑事儿，这与咱们家的门风也不相符。我现在想听你说一说心里话，你到底想怎么样？”

“不知道，我能怎么样呢？”我真的不知道我应该怎么办，如果我说我跟她断决一切来往，此事来的太突然，我竟然想像不出我是否有那么大的决心。妈妈看出我的意思，无奈地说，“人要有自尊知道吗？无论你走到哪里，要想让别人尊敬你，你就要做得堂堂正正，这算什么，难道我们真的娶不上媳妇吗？这事儿你不用着急，过几天，妈妈去找那些老姐妺，她们一定会帮我这个忙的。你不要再想她了，她给你带来的只有耻辱。”

我能说什么，除此之外，她也真的什么也没给过我，也许她嫁给别的男人，会活的更幸福。凭她的美貌是不缺乏男人的爱的，这一点我相信。可我感觉，我失去的是给她的爱，同时我还会爱别人吗？

闷葫芦回来之后，家里的气氛闹一些，他带来一个女朋友。她长的小巧玲珑，活泼可爱，妈妈一看见她就喜欢上了她。不知道为什么，闷葫芦带的每个女朋友，妈妈都喜欢，可总是好景不长，用不了几天，他就会再换一个。这样妈妈很生气，可是这种气恼总会被下一个喜悦冲淡。

这个小妮子，进屋就向母亲叫妈妈，这样妈妈和不拢嘴。她见母亲去煮饺子，就跟在后面，像在自己家里一样，帮着忙碌。

我向闷葫芦摆了一下头，让他进我屋里来说话。他兴冲冲地进来，见我眼睛有些发红就问我怎么了。我说没什么，还是谈谈你的事，这是第几个了？

“不知道，大概七八个吧？”他着撇着嘴说。

“你可真是个谈恋爱的机器。”我小声地说。

他给了我一拳，“你的小丽怎么样？”我摇摇头，“咱不说她，说你的事儿。”

“我有什么事儿？”

“你为什么不抓紧时间结婚呢，妈妈可等着你抱孙子呢？”

“天哪，那可不行，我总得稳定下来再说。”

“我说你行了，别总在外面漂着了，你有那么好的工作为什么不去，非要做什么生意。钱对你就那么重要？”

“也许是，我喜欢钱，相当喜欢，每次看见一个商机，我就会情不自禁地想到许许多的钱。它能让我幸福，给我带来想向不到的快乐。”

“近来又在弄什么？”

“弄点石油，那东西很挣钱，但不太好弄。”

“是呀，好弄的东西也轮不到你。”

“说的真对，大概是我的命不好，总是赶不上时候。”

“不错了我的哥哥，至少你把自己赔进去。”

“哈哈，那到不至于。有一天，我会让你知道我是怎样把这个城市踩在脚下的。”

“那你除非当市长。”

“有钱就行。她父亲是油局的，很有势力。”他向门外指了一下，“我好不容易才把她引上勾。”他诡秘地眨眨眼睛。

“你别整天想美事，就不定那天让人抓了，我和妈妈还得去看你。”

“没有的事儿，抓我，等着吧。”

“我有个好买卖，你做不做？”我神秘地说。

“说说看。”

“你知道有个伊拉克的地方吗？”

他点点头，“你要是有军火，我真能给你送去。”他知道我在开玩笑插了一句说。

“没那么麻烦，你什么也不带，空手去就行。听说伊拉克的所有武器装备都被炸成了费铁，散落在沙漠里没人管。你去把它们送回来，一定能挣上一笔。”

“我可不去，”他笑着说，“我屁股上有颗痣，听说美国的导弹专找有痣的人。”

“那不见得，你风湿膏把他贴上，雷达都发现不了，据说南联盟就是这么干的。”

“行了，我的兄弟，咱们还是吃饭吧，我都饿了。”他起身向厨房走去。我也跟了出来。

妈妈已经将饺子煮好，闷葫芦的那位女朋友先尝了一个，笑着说，好吃，又夹了一个非让母亲吃，妈妈吃了一口热气腾腾的饺子，说了声好吃，她又夹给闷葫芦。闷葫芦一口吞下去，烫得他直伸脖子。

这顿饭吃得还算满意，我装做什么事也没发生的样子，与闷葫芦天南海北地扯淡。闷葫芦也挺高兴，一会说一说他的生意，一会说一说他的朋友，给我的感觉他已经很了不起似的。吃过饭，妈妈问他在不在家住，他说不了，他还要赶回去，晚上还有几吨油没入库。看来他的事业正在上升期。女朋友确不想走，说跟他在一起连个好觉都睡不上，她真希望能再这里美美地睡上一觉。他不得不赶着她出来，气得她直跺脚，她生气的时候显得更可爱。

妈妈送走了他们，又心烦起来。爸爸凑过来问：“这是那一个？”妈妈白了他一眼：“我怎么知道！”爸爸想了想说：“我看她跟你挺近乎，你们好像熟悉。”妈妈气得笑了，说心里话，她老人家也不知道这是第几个了，反正她也管不了，就随他去吧。

这天晚上，下了入冬以来的最后一场雪。呼啸的北风裹着雪花满天飞舞，气温骤降。我枕着风的鸣叫声沉沉地睡去。我在梦里看见了小丽，她光着身子蹲在一个墙角，在北风中缩成一团……我被哽咽惊醒，泪水已经打湿了枕巾。

第二天已经无法上班，院里的雪齐腰深。街道上背风的一面，已经被积雪掩埋。连路都看不见了。我给孙书记打了电话，他说不用上班了，这种天气来了也干不了什么。我在家呆了两天，心情好一些后才去单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