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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世界历史的大书翻开了它新的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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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九日的下午,谢雅涵在做例行检查时看见向自己请过假的炎之冰端端正正的坐在教室里,于是走过去问道:
“身体好些了?你今天不是还在请假吗?”
此时冰正在发呆,思绪一片空白的状态被这带着关切的话语打断。他扭头看着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辅导员,嘴角很隐蔽的扬了一下说:
“谢谢!没事了,所以就来了!”
只是比请假那天还要苍白许多的脸色很轻易的出卖了他。
“其实如果……你可以……”谢雅涵原想要冰继续去休息,不过话被他眼睛眯成条缝的恬静笑容所截断。那病态的微笑化作谢雅涵心中的一种刺痛,那瞬间让她有了想哭的冲动。
而这种冲动最终用另外的形式表现出来。谢雅涵伸出右手按在冰的额头上,用手心的温暖感受他身体的微凉。
这个动作对冰很受用,那刻就觉得周身一麻非常舒服。酥软的感觉袭来,他不自觉的垂下了脑袋,于是谢雅涵的手滑到他浓密的黑发上。
时间在刹那间定格,这个动作似乎能和梦世界的某个瞬间重合起来。只是身在这个位置上的炎之冰此时还无法具备身在这个位置应有的心绪吧!
放学后,冰很少有的选择了和回寝室相反的方向。他走向车站,手里提着一盒巧克力。
四月九日是帅哥的生日,上次的遇见他问了这么些年来一直想问却不敢问的所有最基本的问题。仅仅是这些就让他兴奋得像个小孩子。
早晨醒来,头部以下冷得像块石头,麻木僵硬丧失知觉。只是一想到今天是她的生日,内心深处便涌动起一股温暖,溶入血液奔流全身。
从此以后,冰血液里的兴奋剂除了“an”外,又多了一种叫做帅哥的物质。这种物质并不常出现,但是一露面就会让他热血沸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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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站里,冰不小心踩到一个人的脚,那是向后挪动的时候,脚跟和脚尖亲密的接触了。很寻常的事情,在任何拥挤的空间中都会发生。
只是踩到不寻常的人。
乌发如丝,垂挂如瀑,几缕挑染成咖啡色,悬于前额。只是红润的嘴唇此时正不高兴的撅着。回过头想道歉的冰看到她反而一时语塞,怔怔的说不出什么来。
这有些失礼的举动却没有让她生气。想来现代人把自己的内心掩饰得很深,碰见美女即使想看也不会选择直直的盯着她,而是假借看风景为掩护贼眉鼠眼的一瞟再瞟。而冰这样放肆的动作在她眼里或是憨厚许是新奇也可能是一种真诚,所以她没生气反而有点乐了。于是撅着的嘴向旁边歪了一下,转成调皮的笑。
“怎么,没看过美女啊!不要流口水了哦!”
她的大方也和初次见面时那么相似,冰突然想起什么,左手顺着头发向后一捋,右手从胸口上摘下蓝水晶吊坠,用其充当橡皮筋顺手给自己扎了个马尾。
她撅着的嘴往下一沉,眼睛里有光闪过,遂而一拳头捶在冰的肩膀上,笑很灿烂的说:
“是你小子啊!咦!很漂亮哦!”
“嘿嘿!还是不能送给你!”冰调笑着晃晃食指。
“不是说那个了,小气鬼!”她眼神一飘做不屑状。“说你呢!除了脸上差点血色,好好包装一下再用那个把头发这么一扎挺漂亮的!”
“喂喂!”冰挤挤眼说:“想说我帅就直接说了,何必用漂亮这个词来掩饰呢!真不可爱!”
“切!就你啊!帅的第一笔还没写全呢!居然敢说我这个宇宙超级可爱美少女不可爱!”
你来我往的两人突然停下来,然后相视着笑得很张扬,仿佛认识多年的朋友。
一辆车缓缓驶进站台,她摆了摆手说:“走了哈!”
“拜!”冰双指按在额头上,然后潇洒得向外一挑。不过可惜,他终究无法做到潇洒到底。右脚不自觉的向前迈了一小步,问道:
“那个……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哼哼!”她鼓起一侧的脸目光向上瞟去。“叫我朝歌夜弦吧。”
“朝歌夜弦!”冰喃喃叨念着这个似曾相识的名字,目光微垂,思维开始搜索记忆。
这个动作在她心中点出一丝疑惑,平常这种情况,对方一定会立刻问自己真实的名字,而不是选择沉默。但是面前的男生却……
车停稳了,她也没时间想太多,三两步跨上车。投币时还回头望了眼,不解的目光里居然夹杂着丝丝不舍。
“朝歌夜弦!”冰想起来了,他急冲一步奔上车,将手中的巧克力塞给她,又立刻蹦了下来。
“你这是什么意思?”她从车窗里探出头来。
“是谢谢你的咖啡,你这个不记得关的小迷糊!”冰做了个端咖啡杯的动作。
她一愣,车启动了。
“哦!就是你小子乱改我的资料啊!”
“嘿嘿!就是我小子乱改你的资料!咬我呀!”
相互映在对方眼中的笑颜随着引擎的轰隆声渐渐模糊下去,而映在心间的却依旧清晰。这个现实世界也存在着梦幻般的巧合,它们看上去很美。
只是冲动过后,冰摸出钱包,无奈的摇了摇头。
当梦幻遭遇现实,衍生出来的可能是残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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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他又提了一盒巧克力去见帅哥。
他说“生日快乐。”
帅哥说:“谢谢小冰,但是我要去上课了。”
他说:“去吧。”
这就是炎之冰给帅哥过的第一个生日。
他觉得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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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有每个人各自的幸福,也许那在别人看来只是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所以不要嘲笑那些做了某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而欢天喜地的人,因为他可能因此感到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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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被埋在这里。”
很多年后炎之冰指着一块开满鲜花的土地对身旁的女子这么说。
那个时候的他改变了很多很多,而唯一不变的是那灿烂的笑容。
他身边的女子静静的躺着,呼吸均匀却缓慢,面色苍白且表情恬静,仿佛童话故事里的睡美人。
冰掏出一块纱巾非常小心的拂去她脸上的尘埃,熟练的动作中透出细腻。
他采了些花,将它们编成一个花环戴在女子头上,然后捏住她冰凉的小手,说:
“如果说我站在自己的坟前是个奇迹,那我就对自己的墓碑发誓,我一定会创造另一个奇迹。”
这坚定的激扬飞舞在梦世界清新的空气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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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还是将时间的指针拨回到很多年前的四月九日。
那天有一个杀死现世之神的混蛋被处决。
那天有一个看上去很幸运的学生在大庭广众之下和他漂亮的辅导员有了身体接触。
那天有一个内心很幸福的男子送出去两盒巧克力,然后一脸陶醉的从武汉大学慢慢走回属于自己的那片天地。
那天有一个能一战千军被称为战神的强大存在继自己那身能抗衡神的力量消失后,可以与风赛跑的速度也消散得无影无踪了。
被称为战神前,他连神都不放在眼里。
被称为战神后,他几乎变成得普通。
不管怎么都好,这部联系着炎之冰梦幻现实的舞台剧才刚刚拉开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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