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心急出火的校尉大人准备动手,海扁这可恶的门子一顿,强行闯入府中的时候,他那大嗓门的嚷嚷声终于惊动了内府,不一时就有一个管家模样的人物走了出来。
“怀王帐下……”,管家一听“怀王”两字,已是面色大变,随即制止了他的通报,做个手势将其引领入内。
穿照壁、过前院,跨步入正堂之中,辫发浓须的阿史那玉冷冷的目光打量着唐明,而那管家则在他耳旁小声说着什么。
越听,阿史那玉的目光越是冰寒,及至管家说完,不容唐明自报家门,这微微罗圈儿腿的粗黑将军,已是拍案而起道:“那里来的妄人到我府上闹事!本将军对小王爷的忠心天日可鉴,来呀,将他绑了,送留守府中问罪。”
见阿史那玉突然来了这一出,唐明一愣后才明白过来,原来此人竟是将自己当做了史朝清派来试探他的细作。心底暗骂一声后,心急火燎的他也无暇多说,高声叫道:“末将就在这堂中,逃也逃不了。将军现在应着人先探问一下向贡将军的动向才是当务之急。”
挥手制止了几个逼近唐明的牙兵,阿史那玉向身后的管家丢过一个眼色后,才扭头沉声问道:“你到底是谁,来我府中何事。”
饶是唐明心急欲焚,现在也不得不压住性子,目光瞥了一眼身侧的几个牙军,见阿史那玉没有谴退他们的意思,他也将心一横道:“末将乃怀王中军帐下御侮校尉唐明,三十二天前……”。
瞪着暴熊般的眼睛紧紧盯住唐明,几乎是一字一句嚼着听完他的诉说,阿史那玉依然稳如泰山,即不发一言,也见不到他有什么动作。
唐明心头一动,既暗骂此人谨慎,也不免暗喜自己这一趟来的不冤,顾自寻了张胡凳大马金刀的坐下,二人都心照不宣的等候着管家回来。
在这沉默的等待中,时间也似乎过的特别慢,直到那满脸惶急的管家一溜小碎步的跑进厅中,唐明心下一松,等候着阿史那玉的动作。
听完管家的耳语,这黑粗的辫发将军霍然起身,怒声道:“向老匹夫,敢情是想当燕京留守想疯了,敢如此抢功,来人哪!更衣、备马”,吩咐完这一切,阿史那玉才扭头对唐明笑道:“委屈唐校尉了,本将这就去为怀王殿下斩杀史朝清这奸贼,校尉且于此宽坐等候。”
至此唐明心下一定,只是此时的他实在不愿意在这正堂中枯坐等候,起身随同阿史那玉外出的同时,他已急切开口问道:“现今城中情势如何?向将军可得手了吗?”
“指望他这瘟鸡,抢功自然是第一流的,但要想成事那是提也休提。前时他不知诓了什么鬼话,倒是将史朝清骗的开始整理行装,只可惜这瘟鸡想当燕京留守疯迷了心窍!不等史贼出牙城,他就迫不及待的使手下高久仁带兵要进牙城,这一下被史朝清发现了不对,当即招呼护身牙军登楼防御,这不,如今两方已是僵持住了,听白越说,向贡如今正发狠整军,要强攻牙城呢。”,边向外行,阿史那玉介绍情况的同时,还不忘对向贡极尽嘲讽之能事。
自前年史思明称帝洛阳,即将幽州改名燕京,作为其后方根本重地。此地乃河朔巨都、全燕重镇,又未经战火,最是富庶。此时史朝义篡位成功,向贡与阿史那玉本有矛盾固然是一个因素,此时抢先动手,恐怕更多的也是有借此机会立下大功,借机一举登位燕京留守的心思。
可惜他这个心思太切,反而导致了如今骑虎难下的局面。所谓牙城,凡有节度使驻跸之地,皆建有此类城中之城,它作为节度使府衙之所在,简直就是一个缩小版的城市,不仅城墙城楼样样不缺,而且比之外城反而更加坚固。如今史朝清既已发现不对,手下又有三千精锐可资守城,向贡急切间想要攻下如此坚城,几乎是不可能,而一旦时间拖延太久,救兵到达,届时里应外合,向贡不说擒拿史朝清,只怕自己已先全军覆没。
首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