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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何出此言?”,流利的汉语没有半分障碍,闻言微一挑眉的顿莫贺面上微笑不变的和煦问道。
有唐一朝,周边各族甚至远隔海外的扶桑小国,那些上层人物都以着汉服,习汉语为荣,是以对顿莫贺流利的汉语并不吃惊,唐明面做苦色道:“当日兄行借刀杀人之计,小将一时气愤,连日来对特勒多有得罪之处,还请顿莫贺兄莫要与我这粗人计较,这一盏就算小将赔罪了!”,咕咚一声将盏中酒浆饮尽,军马使大人一任嘴边酒汁淋漓,续言道:“就在今日,回鹘信使到来,小将才知顿莫贺兄竟是贵为王子之尊,这等风姿,这等智慧,小将本有高攀结交之心,奈何令从兄牟羽可汗却是思兄甚切,急着要接兄回去,刚刚误会冰消却又将做别,实在是可惜、可叹哪!”。说话声中,军马使大人更是感叹连连。
静静听完唐明的言说,再看看周遭陪座之人小心掩饰的容色,一丝灿烂的笑容在顿莫贺嘴角浮现,慢慢举盏呷了一口淳美的酒浆后,才见他微微一笑道:“将军是否介意与某单谈片刻?”。
这一“片刻”,就持续了近两个时辰,其间声音高低起伏,甚或还能听到唐军马使愤怒的咆哮及顿莫贺讥讽的冷笑,等二人都是一副如沐春风的模样走出帐幕时,天色竟是已到了夕阳西下时分。
拉手拍肩的送走顿莫贺,唐明看着他那健硕的身影自言自语了一句:“好小子,对老子的胃口!”后,才将一纸信笺递给凑上前来的李耀星,“派个可靠的人到洛阳东市,去找一个叫阿萨勒的回鹘商人。”,交代完这一句,军马使大人便迈步向花花所在的轩车而去,只是走出不远,他似是又想起什么一般,走回对李耀星低声道:“战利品下发后,若有军士要卖,本官准你调用军中一切资源收购,但有两点要掌握好,第一,不能低于现在市价的四成;第二,事情要做的隐秘,不得让军士知道是本军所为,你好生谨细着办吧!”。
此次分发战利品,组建宪兵,加之重遍建制,诸事纠缠下,唐兵马使遂下令于这沧州边境上整修三日。
“小呀嘛小二郎,背着个书包上学堂……”,山谷正中,一队队军士按照建制聚集在一起比武较艺,而山谷一侧的草地上,光头闪亮的唐军马使却伏身做“马”,任由背上的花花大小姐驱驰,口中还不停唱着这莫名其妙的歌谣,串串银铃般的笑声随风飘荡。
想是那些军士们已经见多了自家大人的丑态,此时倒也并不吃惊围观,只是一门心思的投入关乎自己前程的比武中。反是那刚刚走出营帐的回鹘王子顿莫贺,饶有兴趣的看了这一幕良久,才带着一张笑脸向光头闪亮处走去。
“唯真英雄能纵情,将军爱女情深,本王羡煞呀!”,不仅语音语调流利无比,就连这说话的谴字用语也是与唐人无异,回鹘王子的汉学功底委实深厚。
见是他来到,唐明手扶着花花下得身来,翻身坐起,爱怜的替她擦了擦红彤彤小脸上兴奋的汗水后,才随意的一抹油亮的头颅,哈哈笑道:“我是个粗人,只是不愿辜负了这大好的天气,那就扯到什么大英雄了,倒是王子不在帐中休憩,找小将更有何事?”。
“爹爹,蝴蝶,好大的蝴蝶!”,目送着红衫子的花花向远处翩飞的蝴蝶跑去,顿莫贺开言问道:“将军真要让属下士卒自选将领?”。
看了看山谷中龙腾虎跃的景象,躺倒身子在草地上的唐明不以为意道:“我这兵大多是新招募的土匪,又急着要用的,那儿有太多的时间来熟悉安排,索性让他们自己比武较艺,最起码还能让士兵心服,临阵指挥起来也方便。其实说穿了,不过是我这当主官的偷懒罢了,倒让王子笑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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