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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默默瞧着自己的双腿,没有发现与牛仲的有什么不同,暗道:“只是比他长些罢了,没什么不一样。”
沈月看他在那里愣神,走近他莞尔一笑,道:“不要理会他,我想你能踢好球的。”
他望着她真诚的目光,道:“谢谢你。”跟在她身后出了医院。
且说中午放学之后,所有人都没有去吃饭。只见牛仲站在众人中间,执起大毛笔,写起了给洋人的战书,字写得虽然不好,但是铿锵有力。
这时,赵龙巡一身便装,步入教室。众人见了他,纷纷招呼道:“赵大哥!”赵龙巡向众人点点头,来到牛仲身前,看了一眼“战书”,笑道:“写得很有文采,只是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东西。”
牛仲仔细瞧了一番,道:“很健全啊!”
赵龙巡道:“战书不是写给自己看的,要有的放矢才对。”
牛仲道:“我只知道那些洋人卷头发,大鼻子,踢起球来十分粗鲁,经常来大牌坊下面和咱们抢场地踢球,和我们踢过几次,都是惨败而归!哪知道他们是谁!”
赵龙巡道:“我已经查清楚了,那些人是俄国人,但是受雇于日本领事馆。”
牛仲道:“我们就把战书交到日本领事馆,和他们光明正大踢一场!”
赵龙巡道:“好,我回去找参谋官写一份正规的战书,然后通过正常途径交给他们!”
牛仲道:“这样最好了!”把手中毛笔空中一甩。毛笔包含着浓墨冲出窗子,打在一个路过的女学生脸上,传来一声大叫。
听了这叫声,牛仲连忙奔到窗口,瞅了一眼那个女学生,腿都软了,原来那个女子正是羊栾。羊栾是何人?此女就读于附近一所女子中学,脾气暴躁且容貌极其丑陋,于是便成了玄盛、牛仲等人戏弄的对象。苏先生为此严厉训斥了二人,前文有表。此后,二人便不敢造次,但是恰巧把笔扔到了其脸上,闯了“大祸”。
羊栾随口骂了一句,扭着肥腰离去,牛仲这才略微舒了一口气,回身对众人道:“明日早上,所有球队的球员在大牌坊下面练球,谁都不许迟到!”
有两个学生咬耳私下商量一番,怯生生对牛仲道:“我们这几天要帮家里干活,不能踢球……”
牛仲大恼:“你们都是球队的主力,怎么能临阵退缩。”
其中一个学生干脆道:“我们惹不起东洋人的,还是不要和他们踢了……”
牛仲骂道:“你们真是胆小鬼!”拎起凳子便要砸向两个人。赵龙巡连忙伸手拦下,道:“人各有志,不能勉强!”
牛仲依依不饶,道:“我们球队每一个人都是说好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他们临阵退缩,算什么兄弟!”
赵龙巡道:“强扭的瓜不甜,我们换别人!”面向众学生,道:“还有谁要参加球队,和东洋人打比赛?”
没人做声,整个教室好像沉寂了一半。站在圈外的张耀早就蠢蠢欲动,只是担心再次遭到牛仲的奚落,所以一直没敢说话,眼见场面尴尬,便挤了进去,低声道:“我虽然踢得不太好,但是我会尽全力!”
牛仲如得救命稻草一般,拍着他肩膀道:“张耀,是兄弟!”问众人道:“还有人么?”
依旧没有人作声。
赵龙巡再也忍不下去了,大声道:“第十一个人,我上!”
战书经天津市政当局交到日本领事馆不久,就得得答复,日方愿意派遣其麾下的外籍雇佣人士组队迎战,地点定在有名的大直沽球场,但是还提出了一个条件,即牛仲等人不能以校队名义参赛,必须以中华民国北方联队球队名义。其用意十分明显,一旦中方输了,将造成日方大胜中方的假象,鼓舞其国民士气;而即使日方输了,也是输在中国民国北方联队,不算丢人;而且,很明显,日方必为此战竭尽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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