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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琳向那天边的黑线投下了最后一瞥,一声轻叹,这才随着巧儿下了城头。
“马谡啊,你一定要平安归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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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原之上,马蹄飞扬,数千大魏骑兵踏雪急行。
古来征战,虽以计谋兵战为主,但粮草军需的保障却是至关重要,想当年官渡之战时,若非曹操用许攸之谋,夜袭乌巢,一举烧却袁绍军粮草,使得河北军军心大乱,一举崩溃,则今日天下之势尚未可知也。
所以,此番扫灭霍格尔部的行动,虽然只消两千骑兵足矣,但随军而行的还另有五百马匹,用以驮运粮草。
无论是振奋人心的口号,还是忠君爱国呼声,其实,想要士兵们卖命的去打仗,最重要的还是让他们填饱肚子。
大军进入羌地后,便开始夜行昼伏,以免被羌人发现而有所准备。
雪中艰行了两天两夜,到第三天时,终于到达乌图湖五十里的范围内,前哨探军带回探报,言那霍格尔部屯于乌图湖南面十里处,整个部落的人都缩在帐营中过冬,防范极为松懈,对于魏军既将而来的袭击没有丝毫警觉。
这正是马谡与夏侯霸想要的效果,二人经过一番短暂的商议,决定大军就地休整,士卒马匹尽皆饱食,待到天黑之时由他二人各率一千人马,从西南两个方向杀入霍格尔部,一举将其扫灭。
士卒们忍耐着严寒与行军的艰辛,为的便是杀尽那些胆敢冒犯大魏天威的羌夷,建功领赏,此时听闻大战将近,个个心情振奋,巴不得立刻杀入羌夷部落,以他们的鲜血洗去身心的阴郁。
大军就在雪地中驻扎,为防止生火造饭的炊烟引起羌人的注意,士卒们不得不铲去积雪,在冰冻的泥土中挖出十几个大洞,而后才在洞中生火,架起火堆,化雪为水,蒸煮粮米。
这一路的艰辛,远出马谡的意料,他本就是东北人,对于寒冷并非太过畏惧,但这一次真正令他感到出难受,却是这急行军时的饮食之苦。
想当初伐蜀之时,总归是与大军同行,营中之食虽算不上精致,但总算是有菜有汤,免强能得下咽。而此次是远来奔袭,哪里会有那么多的讲究,不管是将军还是士卒,每餐不过二两米,一块腌肉。
以往看三国,或是那水浒之时,见那豪杰之辈每到一店吃喝之时,总是大喊“来五斤熟肉!”,那时见人家大块吃肉,大碗喝酒,好不痛快,每每联想起来,竟是忍不住流口水。
如今真的吃到了传说中的“大块肉”,却才体会到是有多么的难吃,又硬又老不说,更是淡而无味,再吃上几口掺杂有雪尘砂石的米饭,那种痛苦的味道,令他毕身难忘。
在古代当一名士兵,实在是不容易啊。
“大人,你身体不舒服吗?”
那夏侯霸无意间看到了马谡艰难痛苦的表情,还道他是患了疾症,想这等临战之时,主将若是突然染病,那对于军心士气是极大的打击,夏侯霸不由忧心而问。
马谡心里面为自己的肠胃叫屈,脸上却只得强收起那副难为的表情,免强一笑,道:“我没事,刚才吃得太急,哽了一下。”
夏侯霸这才放心,他抬起头来,远望着雪原,嘴里咀嚼着冻肉,眼神之中,似乎流露着几分忧心。
马谡焉能看不出来,遂道:“仲权,看你神情忧虑,莫非是对今晚的战事没有信心么?”
夏侯霸一怔,微微一笑,道:“今晚奇袭,我军必胜无疑,末将担心的,其实是……”
这之后的话,他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马谡不喜欢他的部下对他吞吞吐吐,有所隐瞒,于是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有什么话尽管说出来,咱们都是出生如死的自家兄弟,没有什么可顾虑的。”
夏侯霸见他为人直爽,深为感慨,便也不再犹豫,直言道:“不敢隐瞒大人,霸所担心的,其实是凉州。”
“此话怎讲?”马谡颇为不解。
“咱们凉州地处鲜卑、羌人、蜀国之间,屡遭来攻,而今大人率兵亲自征讨霍格尔部,却将凉州的守卫之事尽数托于了那郝昭,此人在并州为官多年,一直默默无闻,大人初次将其提拔,便是委以这等重任,霸只怕以他的能力,难以胜任。”
原来如此。
想那郝昭,也是马谡托司马懿将其调拨凉州相助自己的,此人虽眼下默默无闻,但却是身负大才,在当年的三国历史中,他曾受命坚守陈仓,以三千兵挡孔明三十万大军,令其二十余日不能前进。
以孔明之神算尚奈何不了郝昭,令其守凉州,那些胡夷之族又何能有所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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