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羌人战士们不懂兵法,一时间难以领悟魏延此举意欲何为,而那阎晏却很快顿悟,心下不由大赞此计之妙。
如今魏军倾凉州之兵而出,则凉州必定防守薄弱,而乌兰山既然沦陷以成定局,与其拼命并去抢夺救援,更不如弃之反取凉州,此正是围魏救赵之计也。
况且那凉州乃魏国西陲大州,人口众多,粮草贮备充足,一旦拿下,所获之利必比那十个乌兰山本部大营都要多得多,非但可解粮草断绝之危,更是将凉州军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攻守之势易也。
阎晏所料固然不错,但却只是魏延的一部分动机而已。
想他魏延乃威名远播名将,自恃才高,当初在蜀国之时,连区居于赵云之下都心有不甘,又焉能委身于拖俄这等羌夷帐下久远,助其征战,为其谋划,只不过是暂时之计而已,真正想要的谋图他日东山再起,重振威名。
如今若能夺下西凉广袤之地,以此为根基,北结鲜卑,西连羌人,南和蜀国,独东向而敌魏,则大业何愁不成!
这也是他当初在拖俄之前,主动要求领兵回援的原因,只因这时大功未成,心中这等想法若是让那拖俄得知,令其知道他心存自力之心的话,又焉能借羌人之兵夺取凉州。
此刻众羌人将士不解他的意图,那阎晏为主分忧,便是急忙将其中的好处道与众将士听,这些个羌人一想到凉州那数不清的财富,享不完的女人,均是士气大振,战意更增,皆是呼喊着誓死追随魏延。
魏延见军心臣服,心下大喜,便是不再耽搁,急率大军转向东行,往凉州杀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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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兰山。
夏侯霸果然是将才不凡,他的一万先锋精骑一路势如破竹,冲破了乌兰山察哈泰部脆弱的防线,直抵本部大营,在那里,等待他的是近十万残弱之兵,老幼妇孺,以及数不清的牛羊,屯积如山的粮草。
魏军进兵神速,那些留守的羌人几乎连逃走的机会都没有,便是大部沦为了阶下之囚。
奇袭功成,本就在马谡的意料之中,但他却没想到会这般的顺利,几乎是不费一兵一卒。他怕羌人的援军随时会到,而夏侯霸兵少,势恐难敌,故是催促中军急行,赶往了乌兰山与夏侯部会合。
对于那些羌人俘虏,他没有似霍格尔部时那样处置,毕竟那时灭族只为震慑羌人,而此时的俘虏却有近十万之众,若然杀之,那就是屠杀了,大魏的国策只是将羌人分而治之,却并不是将其屠灭。
更何况,他原是想以这些俘虏来要挟敌众归降,但如果杀了这些俘虏的话,势必激起那些察哈泰部战士的报仇之心,反倒是平添了无谓的战事。
中军帐处,马谡正与诸将商议下一步的方略,那夏侯霸匆匆而入,粗施一礼,便是惊慌失措的说道:“大人啊,大事不好了!”
诸将从未见过夏侯霸这般慌张,皆为一怔,马谡却是淡淡一笑,道:“什么大事不好了,仲权莫急,慢慢道来。”
那夏侯霸喘着粗气,沉沉说道:“方才探马来报,那拖俄命魏延率数万人马北归乌兰山了。”
众人都是松了一口气,马谡不以为然的说道:“我正想与那魏延一决死战,他来了正好,仲权又何必这般大惊小怪。”
“但是,那魏延却在北归的途,突然掉转了方向,往东去了,末将只怕他是以围魏救赵之计,欲取凉州啊!”
帐内一片哗然。
这凉州乃职守根本,察哈泰部灭没灭了倒无所谓,若然是失却了凉州,那才是大大的不妙,朝廷怪责下来,只怕诸将皆难脱罪责,于是众将议论之后,纷纷进言,请求回师救援凉州。
马谡也是颇为惊异,此时此刻,他忽然想起了司马琳当初之言,说那魏延胆略过人,颇有奇谋,实非虚言也。而马谡虽然没有小觑魏延,却也低估了对方的谋力,此料得他会出此奇招,如今之势,颇为棘手。
马谡把目光投向了邓艾,意欲寻求他的建议,但邓艾也是连连摇头,心中更是暗自责备自己谋略不周,未曾预料到魏延会这般用兵,而使凉州陷入这等危局。
“大人,凉州万不能有失啊,依末将之见,还是赶快回师援救吧。”
夏侯霸忧然进言,其余众将也皆附言赞同。
是进是退,决策之权,只在他身上,这个时候,马谡才是真正感到了作为一名主帅的难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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