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愿平东海，身沉心不改；大海无平期，我心无绝时。——顾炎武

一

杨筱还没有进家，就听到家里嘁哩哐琅一片喧嚣，像炸开了锅。推开门一看大吃一惊：“符兰，你在干什么？家里搞得乱七八遭。”一边说着，一边把震天响的音响关掉。

“筱，你快来，快来看我今天漂不漂亮？这身打扮还可以吧。”符兰化着浓妆，穿着上次去天海给她买的衣服，脚蹬一双深棕色高跟皮鞋，一扭一扭的在镜子前来回走，正在模仿模特走猫步。看到丈夫回来，随手又把音响打开，然后高兴地拉住杨筱，摆出一付很优雅的姿态叫杨筱来欣赏。

杨筱看看房间里到处扔的衣服、鞋子、帽子和丝巾，再看看符兰这身从来不这样夸张的打扮，真是有些奇怪这女人发的什么神经：“符兰，你在搞什么名堂？不在家好好休养，又不出门，穿成这样像什么样，快脱掉，难看死啦。”

杨筱黑着脸一边收拾扔的到处都是的衣物，一边不忘又说了几句“还有，你看看，你这张脸抹的像什么样。快去洗掉。这把年纪了，还搞成那样像什么话，一会女儿放学回来看见，看你丢不丢脸。”

兴致勃勃的符兰，听了杨筱的连番训斥，像泄了气的皮球，瘫在了沙发上，满脸失望一言不发。

杨筱知道符兰最近的心情很坏，虽然不知她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他也懒得去猜测女人的心思，但看到妻子因为自己的几句话那付沮丧的神情，无奈地叹口气坐到妻子身边，耐着性子对符兰说：“你最近是怎么啦？老是这样莫名其妙的。你一直以来不是很好嘛，干吗对自己这样没有信心？”

符兰两眼一直盯着杨筱的脸，就像不认识一样，想伸手摸一摸又不敢，畏懦了半天欲言又止，一副楚楚可怜的神态。

杨筱怜惜地拉起符兰瘦削的小手，安慰她：“好了，你不要想那么多，我不是在这嘛，又不会跑到那里去。你看你，最近瘦成什么样子了。你要好好安心在家修养，把身体养好才是最重要的。要不，别人还以为我虐待你了呢。以后再不许胡思乱想，听到没有。”

符兰听到杨筱充满怜悯和痛惜地关爱地话语，苍白的脸上挲满了泪水，湿懦糯的，和化的浓妆混在了一起，杨筱拿起手巾轻轻给她擦拭，结果越擦越脏，真成了大花脸。

杨筱看着妻子滑稽的表情，忍不住大声笑了起来：“哈哈，你看，你看，你的样子真好看。”

正在这时，没见人先听到女儿的声音：“妈妈，妈妈，我回来啦。”

符兰一听女儿回来啦，赶紧起身往卫生间跑，结果不习惯太高的高跟鞋，刚走了一步，就差点崴倒，杨筱一把拉住，笑着说“你小心点，慌什么啊，让女儿看一看有什么关系。”

“你胡说什么啊。”符兰也笑啦.情急之下，两只脚一抬，直接把高跟鞋踢到一边，光着脚跑进了卫生间。

刚进门的女儿，正好看到妈妈和爸爸笑闹的场景，心里非常高兴，就大声喊：“妈妈，你别跑啊，让我看看，快让我看看。”然后顽皮地对爸爸吐吐舌头，伸出手刮刮脸，一边羞着一边悄悄靠近卫生间，探头看妈妈洗脸。

沉闷了几天的家里，飞出了欢乐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