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月已近西边,万籁寂静的夜色下本应沉入梦乡的阮家众仆却人影涌动。
云啸阁
“少爷!”阮之山大惊失色地看着阮君浩又口吐一沱鲜血,妻子棠婶快他一步冲上前为其小心擦去。
手中将银针拔下收好,盘坐在阮君浩身后的方逸航脸色渐缓地擦了擦额角的汗水,与一旁当他帮手的棠婶万分小心得将阮君浩扶着睡下。
“逸航,少爷他……”棠婶细心得为阮君浩盖好被子,她也是满脸的忧心不已,。
“阮伯棠婶,你们放心,君浩现已无碍,只要好好调养,不日便可康复。”方逸航从床上走下,走向圆桌落笔开方。
“也多亏你这个时候回了阮府,若不然……我真不敢想象那时情形。唉,少爷他……始终还是放不开啊。”阮之山看着躺在床上脸色苍白面如死水的阮君浩直摇头叹气,满是无奈。
方逸航快速写好药方交待给下人去忙和。
“相思她,不是找回来了么?发生什么事了?”方逸航煞是不解的看向阮之山。
“甭提了,若不是那个狐狸精,少爷又怎么会被伤得这样重!”棠婶愤慨不已的骂道。
阮之山朝棠婶示以眼色警告,棠婶本想着还想说些什么的举动因此噤声。
“你说是相思伤了君浩?那怎么可能?!”方逸航吃了一惊。心中对此更加好奇了。
“少爷地确是为了找回少夫人而受得伤。若不是少爷当日在云啸阁失手伤了少夫人。今晚也不至于……”阮之山一提起那天地事情就心有惋惜懊悔。
“君浩伤了相思?为什么?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了?!”
阮之山走至方逸航身旁坐下。开始向他细述始末。
“原来如此。我就奇怪君浩怎么会突然旧疾突发。还如此来势汹汹比上次更甚。原来还是因为相思。他对相思地执念简直已经深入骨髓无法剔除了。若这样下去就算他醒来。他地伤怕也难好得快。”方逸航也叹了口气。
“那该如何是好?”棠婶在一旁心急问道。
“心病还是得心药医,这不是我能帮得了他的。”方逸航爱莫能助地摇了摇头。
“逸航,还有一件事需要你的帮忙。”
阮之山突然将这个话题结束,对方逸航以事相托,向他请求着。
“阮伯何须客气,只要是逸航能帮到的,我定在所不辞。”方逸航的慷慨之词令阮之山心有感动,他站起身,对方逸航说道,“请随我去思君阁走一趟。”
方逸航点了点头,跟着阮之山离开了。
思君阁
“这是?!”方逸航脸有震惊,指着脸色痴呆坐在床沿的女子。
“她的易容手法很特别,所以想等你回来一看究竟。”阮之山道出原委。
方逸航点了点头,走上前开始为其细心检查。
时间一点点过去,从细看脸部四周到查病把脉,方逸航一直眉头纠结。使得站在一旁的阮之山也因此心里变得紧张起来。
“怎么样?”阮之山见方逸航收回把脉的手又站起。
“恐怕难治。”方逸航走向阮之山,说出结论。
“那她……到底是谁?不能将她的人皮面具拨下一看究竟么?”阮之山见方逸航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心,心顿时沉到了谷底。因为这样一来,连这个假冒的言相思都指望不上了,他原还想期望她能帮助少爷康复呢。
“说她是易容的也不假,但她不是用人皮面具易容,而是将本来的面骨整合成现在这个模样。你们当然找不到贴合在她表皮的面具。这样的手法,天下间除了神手鬼医的妙手回春之术,无人能有此境界。”
“你是说你的同门师兄?”阮之山一听到神手鬼医的名号便大惊失色。
方逸航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我和他虽是同门,却从未见过其真面目。因为他的易容术简直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无人能及。恐怕世间见过他真面目的除了我师叔以外,其他见过的人怕都已经死光了。”
“难道就一点办法也没有了么?”阮之山脸色更加忧深了。
“她原来的面容已是难以复原了,至于她的痴呆之症我倒有几分把握。”方逸航坦言说道。
阮之山霎时苦笑,满脸抑不住的失望:“治愈了她又如何?少爷早知她不是真正的言相思。若想少爷好起来,除了找到真正的言相思别无他法。唉!难道真是孽缘吗?!就算明知人已不在,还要如此费尽周折,如今落得一身是伤,真是何苦来着!”
“阮伯,应该是我太没用了,帮不到君浩。”方逸航也是自责不已。
“不怪你,是睿王璟太过得寸进尺,不仅想要吞并阮家的财富,还要抢走少爷的心爱之人。我阮之山发誓,只要有我在的一天,绝不让他的狼子野心得逞!”阮之山揪紧双拳,咬牙切齿的对天发着毒誓。
“阮伯,不可冲动!”方逸航将手放在阮之山的肩头安抚着,见他如此信誓旦旦又甚为阮君浩不平,就怕他一个冲动做出傻事来,毕竟睿王璟绝不是个好惹之人。
“逸航!你让我怎么可以眼睁睁看着少爷伤成这样而无动于衷?我这不是冲动!只要是为了少爷,我在所不惜!”阮之山眼神坚决,却让方逸航更加担心了。
“我知道你是担心君浩,可若你出了事,他又怎能心安?”
阮之山听了这句劝言这才静默不言,方逸航拍了拍阮之山的后背。摇着头迈出了思君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