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第三章: 承诺的事
作者:龙吉公主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5282

水声哗哗,不大的房间里雾气袅绕,因为突然又下雪了,被热水晕热的室内倒显得难得的温暖。

镜水砚朝坐在大木桶里,眼睛闭着,一动不动。一双手在替他擦洗全身,动作熟练而温柔。“水凉吗?要不要再添点?”晏逆昀忙得一头汗,感觉水温偏低了些。

“不必,就这样就好。”镜水砚朝慵懒的声调拖得绵长。

“那就等烧开了再添。”晏逆昀亲了亲他的耳廓,替他搓背。

最近没有更坏的消息传来,镜水砚朝似乎也不再那么易怒,即使偶尔听到晏逆昀说起不利的局面,也不再像以前那样恨不得立刻就赶回去。那样子像是死心了,又像是逃避现实。

手指细细地搓去身上的汗渍,在后腰处力道适中地按摩,这是晏逆昀每天都会做的事,为了帮他放松身体,也顺带舒缓心情。

“嗯……”惬意的呻吟从微启的唇齿间不慎跌落。

手稍微停了一下便继续按摩,只是位置越偏越远,最后顺着曲线贴上圆圆的腹部。

已经快八个月了,身形便是任何衣物都遮掩不住的了。丹钦有八个月大的时候晏逆昀正被困在鲛人的小岛上心急如焚,这一次能真实地一天天看着孩子长大,令他感到非常欣慰。抚摸的手隔着肚皮感受着这个即将出世的小生命,每一抚都饱含爱意。

“别……别碰……”陶醉的浑然忘我地时候,怀里的人突然难耐地低喘起来。

“嗯?”晏逆昀贴着他地侧脸。手顺着圆隆向下,握住了高翘地部分。“这几个月都没做过。身体都变得敏感了吗?”说着手上时缓时急地套弄起来。

镜水砚朝拧起眉头,手哗啦一声从水里伸出,攥紧了身后人的领子。

“放松,会让你舒服的。.. 君::子::堂::首::发 ..”另一只手托起他的下颌。俯吻。

水桶里哗哗水响,既有那只捋动地手,也有那具在欲海中摇荡的身躯,撩动水色,灯光洒如一层油脂,扑向木桶的边缘。溢出的,湿了地板,也湿了桶外人的衣襟。

“唔嗯……”**的呻吟被探入口中地舌卷而吞噬,仅有少许外泄。

出了一身汗才是真的感到水凉了。镜水砚朝平复了一会儿喘息,睁开迷朦的眼手贴上身后人的脸颊,轻声喊他地名字。

“来,先出来,换一桶水再泡一会儿。”晏逆昀握住他那只温热的手,然后托着他的腋下让他起身出桶。

离了皇宫,两天一次的热水澡都成了奢求,大雪封山的几天柴火只够烧饭。一入春。晏逆昀就按过去娘的吩咐至少两天帮他全身洗一次,身体干净清爽会少了很多麻烦。也能减少落下病根的可能。

全身舒坦后,镜水砚朝被安置到温暖的被窝里,外间地门打开来通气,放下一道帘子。

“逆昀?”看不到外面地情况,不知怎么居然有种不安的感觉。

“怎么了?我倒水去了。”看着撩开帘子进来地人在倒春寒的天气里擦汗,镜水砚朝心下一酸,招手让他过来。

晏逆昀到床边坐下:“睡不着吗?”手替他拉被子,无意中发现被子一角的线松开了些。寻常百姓的话,也就补一补就好,可是不好再去麻烦蝶羽,她已经够累了。

“你还不睡吗?”镜水砚朝侧过身去,搂住他的腰。

他这样主动做出缠绵的姿势已经是很久都没有过的事了,胎息不稳的时候不必说,即使是后来身体调整稍好,也总是冷着脸拒人千里外,这么一来晏逆昀还有点反应不过来,结巴起来:“那、那个,我想再去问问英珏有没有什么新的想法。**Junzitang.com首发**”

“深更半夜?你们白天不是才商量过吗?”

“啊、啊……也是。”

“有什么明天再说吧,先睡觉。”

“哦、哦好……”

晕头晕脑地钻进被窝,还没来得及躺下去,被子里的人已经迫不及待地缠上来,直有把他压倒的趋势。“砚朝?砚、你小心!”看他如此热情,晏逆昀倒有点招架不住,生怕他一个不小心又落红。

“逆昀…逆昀……来,我要你。”半是愧疚半是动情,镜水砚朝贴在他怀里,双手捧着他的头一片不成章法的乱吻。在他们相遇前他从未在清醒的时候这么激动,即使是在一起之后,也多半放不下面子主动求欢,多半是对晏逆昀的行为半推半就,而这一次就真真切切是热情又主动,连他自己都吃惊。

晏逆昀慌慌张张不知如何应付,倒像是从没有过经验的清童一样,被铺天盖地地吻到整张脸都红透了。“你怎么了、怎么突然突然就这个样子?”

“我爱你,逆昀,我爱你……”吻歇,唇贴着不知所措到皱起的眉心轻声说。

这一惊可不小,晏逆昀一把扣住他的肩,表情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说什么?你……你再说一遍?”镜水砚朝没有再重复,动作几近粗鲁地堵上他的嘴。

两个人很快就在被子下滚作一团,掩埋了许久的渴望正激烈地喷发,谁都没有一丝犹豫停顿,尽情在对方身上点火。

“逆昀,我想,如果这一次回不去,大胤的江山注定的要丢了的话,我再跟你回来这里,种地养猪砍柴挑水,再也不去想那些烦心的事。”

好一会儿,晏逆昀俯看着眼神迷醉的爱人,眉头攒起又展开。

“好,如果能夺回来,等你将来退位,我们照样来这里,过自由的日子。”

………………好久不分

“……这是真的?”好一会儿,开口问的人居然是英珏。

“当然是真的。”晏逆昀展了展手里的信,递给半卧的镜水砚朝。

镜水砚朝将两张信笺仔细看了又看,上面只各自画了两道弧线分别穿起三个小圆圈,右下角则是龙飞凤舞的落款。不知里面藏了什么玄机,便问:“两条线能代表什么?”

“里面玄机可多了。”晏逆昀接过信又递给了英珏,然后他和袁司晨都看过之后,放到灯上烧了。

“有话就说,捂在心里也不会多长出一个。”袁司晨也参不透两道弧的奥秘,虽然对反复辟没什么兴趣,也还是好奇。

晏逆昀拍拍手上的灰烬,坐回床边,郑重其事地说:“釜州、邕州、济州,还有保州、悦州、湖州依然效忠大胤,另外可以从昶州调回兵马,攻回京城到不成问题,不过需要的也是时间。”

另外三人都用难以置信的眼神互望了几眼,不明白信里面究竟何处藏着这么多内容。

“你们也都看过了,信分别是我爹和顾鼎舟顾大人托人送来的,顾大人的信六天前就到了,但我想等爹的信一起到了再确认,所以今天才告诉你们。”

镜水砚朝非常吃惊:“你什么时候做的这些事,为什么朕完全不知道?”

“天气转暖以后可以下山了,我就把信寄出去了。”

“那这信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两条线有那么多意思?”

“这个嘛……”

晏逆昀像个得意的小孩子一般翘起二郎腿:“你们别看这信就一张纸,我寄过去的信可有这么厚啊!”说着比了个手势。

“这段时间都在看沙盘,我就画了些沙盘图,然后把能想到的地方都打了问号……”

“问号?问号是什么东西?”

袁司晨切一声,道:“表示未知和疑问的记号。”镜水砚朝沉着脸横他一眼,不理他。

“还有别的记号做了很多,爹可能看不懂,但是娘肯定能帮他解释,所以再由他写成字寄给顾大人,核实了情况,又分别寄回来给我。”

“寄回去的信里面有两层意思,我想我应该画得很清楚吧,不过即使被娘以外的人发现了也未必能搞懂,所以也比较安全。一是南北边还有多少兵马可以调动,有多少州府效忠大胤;二是要反击三年内能不能成功;三是能不能调戍边的军队回来支援。地域范围的话画圈和连线标示,需要的时间用数字写,现在寄回来的只有弧线和小圆圈,证明其他的都能成立。”

屋里安静了很久,英珏叹服:“晏公子果然不是普通人,卑职佩服得五体投地。”

“现在也需要一些时间给各州准备,我们可以暂时不用着急了,”晏逆昀这么久来第一次笑了。

不用着急。镜水砚朝没有说什么,可是心里并不认同。三年时间,三年足够任何一个王朝稳固根基让百姓麻痹不想再开战。等那两人都出去以后,晏逆昀凑过来,手在他眼前摇了摇:“这里还有爹写给你的信,你看看吧。”说着递过两张对折的信笺。

“难道还有隐情?”镜水砚朝心中疑惑着展开了信笺,没看几行表情就变了,颜色越来越难看,看到最后一把将信笺揉成团,使劲扔到了地上。

“怎么了?信里面说了什么?”晏逆昀没想到他会发火,看了看那团纸。什么事情能气得把爹的信揉成那样?

“信上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