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令狐玉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开门一看却是师姐。
令狐玉笑道:“师姐,我猜是不是围剿这魔头的官兵来了,”
莫小娟大吃一惊:“师弟怎的知道?”
令狐玉道:“这官军却是为弟的招来的,请师姐藏好暗器,今日却是有好戏看了。一会儿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未得我的暗示,师姐万万不可随便动手,今日你我父母大仇可望报了。”
说毕,也不管师姐如何又惊又疑,来不及作出解释,高声叫来一丫头,命她去将梁蕾姑娘唤醒叫来。
丫头刚刚答应,这梁蕾却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笑嘻嘻道:“我正等着玉哥哥召唤。”
令狐玉急切道:“今日之中,请蕾妹寸步不离陪着师姐,千万不要调皮逞勇,随便出手,切记与师姐自保。八万官军,加上组合中高手,想必还轮不上你我出手。你得发誓照着我的话办。”
梁蕾这次倒很乖,一迭声答应了。令狐玉放下心来,方将长剑折扇等拿在手中,开门出去。
走到院中,却见那魔头已经提了魔鼓,急急忙忙从房间出来。叫令狐玉过去,对他道:“我等犯上作乱,作贼作到皇宫去了。我猜早晚会引来官兵围剿,却不料他们来得如此之快。”
令狐玉惶惑道:“小的一时粗心……”
谁知这赤发魔头竟也不深究,挥挥手道:“也罢,他们也不过是些送死鬼,早来早死,晚来晚死,横竖是一样的。”
说毕,对远处驼鸡等四凶招招手,带着令狐玉一起走出庄门。
庄门外情景,可能除了令狐玉和梁蕾之外,全都吃了一惊:只见庄前山下,内七层外八层,全是精锐的官兵。到处烟尘冲天、战鼓声声、人喊马嘶、彩旗飘动,刀枪林立,千军万马将这青城山围得铁桶也似。
当先一面大旗,写着“震威将军李”,却是成都府征讨使李修余,接了小翠传来的圣旨和令符,生怕大事有误,竟亲自领兵来了。
赤发魔头见状,对令狐玉阴森森一笑,道:“令狐小舅,这些人可都是踩着你的脚印来的。”
令狐玉嗫嚅道:“全是我之错……”
赤发魔头笑道:“你倒不必作此沉痛之责,我只是没想到他们来得如此之快,这成都府尹也是看得起我等,竟派来如此多的官兵,少说也怕有七八万。可惜今天都要将尸骨留在这里了。”
说毕,迎上前去。
令狐玉等五人紧跟其后,随后又从庄院中出来三五十条汉子,都是这赤发魔头手下武功一流的高手。
却见这赤发魔头提着魔鼓上前,对领兵的李将军高喊道:“你我河水不犯井水,一向相安无事,今日却为何相煎甚急?”
李将军道:“大胆魔头,作的好事,偷东西竟偷到皇宫中去了。今日若要活命,乖乖将那宝物交出,让本将军绑了押上京去,说不定皇上还能饶你一命。若说半个不字,可惜你这阔阔气气的山庄,今番就要被我夷为平地。”
赤发魔头冷笑一声道:“你这厮好大的口气。本来念在你我邻居的份上,洒家还有心放你们一马,如今竟然对天魔老爷恶声相向,将如此多官兵驱赶来送死,却是怨我不得。
可惜呀可惜。”
李将军大怒道:“魔头休得无礼,众将兵还不给我将这魔头拿下”
众将士听令,发一声喊,战鼓擂起,漫天价地尽是刀枪晃动,金芒耀眼,赤发魔头方面的几十人,给围在核心里,看着势孤力单,好不可怜。
这赤发魔头今日根本无心上前交战,要想借此机会将魔鼓威力发挥个淋漓尽至。
只见他独自往敌人阵中走去,也不要任何人陪同,平端着魔鼓,转眼之间,官军的人马已将他一层层围在核心。
这魔头不屑地哼了一声,更不多话,将那魔鼓机关按动,第一批暗器就打了出来,转眼之间,官军包围圈中最前面一层已黑压压倒下数十人,军中顿时响起垂死者哭爹喊娘的惨叫,以及赤发魔头狞恶的冷笑声,紧接着第二批梅花针又发射出去,如是者三,阵前官军已死伤枕籍,一片鬼哭狼嚎之声!
此等官军虽说多经征讨杀伐之事,却哪里见过此等大屠杀场面?
但见,这包围圈中处在前面的将士,相继一圈一圈地倒下,后面的几万人开始军心浮动,要想逃跑,这魔头冷笑一声:“你等既已来了,要想走恐怕就没这么容易。”说毕就欲敲动魔鼓杀人鼓面,来个斩尽杀绝。
此时,忽然一声阴沉沉的话语传进这绝杀场中,“你这赤发头陀暗器打完没有?”
这个声音内力惊人,远远传来,场中旗帜竟给震得哗哗乱响,一些战马受了惊,高高尥起前蹄,将背上骑士摔下马来,一些功夫稍差的官兵,耳膜竟震得鲜血长流!
魔头一听,即知此处来了王霸流高手,其本事肯定已在自己之上。
正惊骇不已,不知来者是谁,却听得官军阵中,此起彼落,不断响起“闪开、闪开”的喝道之声,竟出自不同人之口,全是那种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内力极强的声音。一转眼,潮水般后退的官军身后,钻出了七八条汉子,穿着各异,没有官军服色,渐渐向魔头逼近,魔头单看这几人走路的姿势,就知道劲敌来了。
这魔头大声喝道:“你等是何方高人,却来淌这趟浑水?
不怕死的请报上姓名,洒家好久不曾与高手对阵,如是你等江湖上的成名人物,就此丢了性命,连个名儿也不留下,岂不可惜?”
来者一阵冷笑,将那魔头围定,竟也纷纷报上名来。
“在下广陵王,三次武林盟主旗保有者。”广陵王彬彬有礼上前报了身份。
赤发魔头大吃一惊:“你就是那个‘神勇智多星’‘暗器之王’的广陵王?”广陵王笑道:“不敢托大智多星,不过江湖缪传的正是在下。”
“你是专专等着我梅花针打完才现身?”赤发魔头颤声道。
“事出无奈。你那梅花针太歹毒,我等不想亲自用身子来验证。”广陵王笑道。
“好毒的计谋!”赤发魔头咬牙切齿道。
“多承夸奖,小王谢了。”广陵王不卑不亢对魔头一拱手。
“那么其余都是哪一路英雄?”众人笑迷迷,一个个耐心报上名头。从神捕白啸天开始,几乎每个姓名都让这赤发魔头心惊胆颤。
听完各人自报家门,这魔头硬着头皮高声道:“似乎天下王霸绝流角色今日全都来朝贺洒家了。
既然你等如此看得起我赤发天魔,我也就不必再和你们客气了”
说毕,已将那魔鼓和魔棒平举。
他知道,今日之战,若非这魔鼓,没有东西可以救得自己性命。
若是正二八经交起手来,自己一方即使有四凶神等绝顶高手相助,却也全然不是对方的对手。单凭那白啸天一人就能拖住那四凶神,更何况还有名声远远超过白啸天的广陵王、青竹和尚之辈!
黑压压一片沉寂中,只听得赤发魔头高声道:“你等记住,明年此时就是你等周年!”
说毕,就要敲动那最毒辣的人皮鼓面,此时,令他万万想不到的莫名其妙的事发生了,只见对方阵中,广陵王也从身上抽出一只魔鼓,说了声:“你那赤发魔头小心了,你看这是什么?”
赤发魔头大惊失色,那不是雌魔鼓是什么?
忍不住大声道:“那雌魔鼓我已毁掉,你等又从哪里得来的?”
广陵王道:“此事你却要请教令狐小侠。”
魔头转身去问令狐玉:“这是怎么回事?”
令狐玉嘻嘻笑道:“天魔老爷,休怪我作事粗心,入皇宫盗宝之时,我见了两个一模一样的魔鼓,不知该拿哪个,就选了一个轻的拿来了,看来恐怕我是选了个伪劣产品给你。”
这魔头情知大事不妙,仍然提起声音问道:“你如何不将两个一起拿来?”
令狐玉道:“都给了你,今天如何能杀你?我等这天已等了两年了,魔头,你去死罢”
听得此言,这魔头方知中了对方掉包圈套,绝望之下,那魔头赶紧念动咒语,敲响魔鼓。
那边广陵王比他手脚更快,雌鼓很悦耳的声音已经缓缓传来。
灵验得很,这边的雄鼓立刻作起怪来:无论魔头敲击哪边鼓面,这雄魔鼓发出的都是和那只雌鼓相同的悦耳之声。
两只魔鼓的声音如果一定要讲有什么区别的话,可能仅仅是雄的那只声音更加悦耳,仅此而已,这东西哪里还有当日的那种杀人的音韵!
此时,只听得白啸天笑道:“咱们来合奏一首‘渔洋鼙鼓’怎么样?先奏乐后动手,先礼而后兵,方显得我等礼数周全。魔头,你手中那擀面棒是干什么吃的,你倒是继续敲呀”
这魔头听了气得七窍生烟,知道魔法被破,今日已到了生死关头。凭着自己和那四个魔头,根本不是广陵王等人的对手,再看看围困在周围的千军万马,即使躲得过这些江湖人物这一关,也躲不过那军容整肃的官军那一关。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死期到了。
赤发魔头想,横是死,竖也是死,不由得大喝一声:“狗奸贼,原来你们已事先设下圈套,让令狐玉小狗献我假魔鼓,松懈洒家警惕,却又让几百官军血肉之身来耗尽我的暗器,你等此时才来火中取栗,却也心肠太过歹毒”
说毕,挥动廑鼓,一个急转身,竟先向身后的令狐玉攻去。
定睛一看,却哪里还有令狐玉的影子?等他再转过身来,连他自己在内的己方五个人,早已被十几名绝流高手围在核心。
一片鸟乱中,只听得那广陵王道:“赤发魔头,今日你若是自我了断,至少还能得个全尸,如何?”
那魔头听得此言,怪叫一声,欺步进身,“呼”的一声,将那魔鼓向广陵王当胸捣去。
那广陵王闪开鼓锋,手掌一翻,反向这赤发头陀手腕一掌切落。
只是一个照面,便已分出强弱。他一掌往下切落,魔头已觉一阵罡风逼人,慌忙收回魔鼓猛往后退,再看那广陵王右掌中,已经多了一支乌油油铁笔。
那头陀只见眼前寒光一闪,那支铁笔已经逼至,这魔头大惊,将身子望后便倒,躲过这致命的铁笔,随即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子。
却看四周,刹那间人影乱晃,刀光剑影,打成一片,已是一场最后的拼命厮杀。
那边青竹和尚不喜用兵器,却去缠住了也喜欢空手搏斗的四魔“驼鸡活阎罗”。
那四魔驼鸡活阎罗也自了得,只见他一记“擒拿手”抓出。不料晃眼间已失了和尚胖大的身影。
四魔驼鸡活阎罗吃了一惊,慌忙后退,和尚身影再现,横里一掌已经劈到,又快又准。
四魔“驼鸡活阎罗”猝不及防,发招已来不及,逼得滚身地上,险险避过。
先机一失,碰上高手,便变成挨打。
但见那青竹和尚掌法凌厉,将那四魔“驼鸡活阎罗”逼得只有翻滚避招之力,要想挺身站起,却是无隙无乘。
眼见得性命拿捏在敌人掌下,还亏他武功修为已到了惊人火候,否则在青竹和尚这种绝流高手掌下,哪里走得了三招?另一面的二魔悟常和尚碰上的是号称“飞刀天下无敌”
的武夷山天门教教主向世伟。
但见那向世伟的飞刀一把把打出,仿佛长了眼睛,尽指向二魔悟常和尚头全身七处要害。头一泼飞刀发出,二磨悟常和尚头已是只有招架之功,再无还手之力,东跳西蹦,仿佛在演猴戏,那额上颗颗汗珠渗出,连外行也知他已是命在旦夕之间。
这边那“神捕白啸天”要报那当日伏击失手之仇,一支长剑缠住了大魔圆照和尚,眼见得是游刃有余,攻势凌厉。
那大魔圆照和尚急施出天回地转移形身法,宛如鬼影一般,倏忽飘闪,却也在那“神捕白啸天”快疾如电的剑影下挣扎得苦。
只有那三魔郑玄和尚倒霉,敌方的广陵王、青竹和尚、白啸天一人缠斗一魔,皆是口口声声不许人来帮忙,剩下的六七个“折扇会”高手,很无聊地一眨眼收拾了那七、八十个魔头手下爪牙,开玩笑一般每人上来与这三魔郑玄和尚斗一招,七个人七招过去,三魔已是浑身带血,眼珠暴绽,已是到了黄泉路口。
那边大魔圆照和尚看得心紧,大吼一声——“三弟小心,待兄弟收拾了这小子再来帮你!”
喝声未毕,已从腰上抽出弯刀,大喝一声,声落刀发,刀先声后,寒光一闪,向那白啸天横劈过去。势沉力猛,却是这厮不知从哪里习来的黄山派秘传刀法,一招三式,虎虎嘶风,确是先声夺人,闻风丧胆的绝艺!
这一刀虽是迎头砍落,又快又劲,但“神捕白啸天”之名,岂是随便浪得之?
只见这白啸天长剑一展,一式“旋风卷地”,硬把那大魔圆照和尚弯刀圈住,砍不下去!大魔圆照和尚早知这白啸天这柄鲛鞘古剑,锋利得吹毛立断,削铁如泥,如果弯刀一经硬碰,必然应声折断。
大魔圆照和尚是个老刀客,见对手武功兵刃上都是胜己一筹,岂有硬接宝剑让兵刃断截之理!
转身一个虚招避过长剑,全身凌空而上,尽提丹田真气,往后腾越三丈,方躲过了那一招致命杀着,心下有股凉气已从头贯到足心。
这边缠住二魔悟常和尚的“飞刀天下无敌”向世伟,在缠斗对手之间,竟还有余力暗算别人,觑准那大魔圆照和尚拼命闪避之机,一扬手向大魔圆照和尚打出三口飞刀!
大魔圆照和尚在闪避白啸天剑锋的一刹那,陡觉背心飞刀袭到,连忙俯身冲前一步,避过刀势,然而这飞刀却是有名的“连环三刀”,第一刀方始躲过,第二、三刀却已当胸飞到!
大魔圆照和尚猝不及防,转身再避,躲过了第二刀,要躲第三刀却已稍迟了半步,左肩早已挨上一刀,血溅衣襟!
大魔圆照和尚怪叫一声,咬牙忍痛,拔出飞刀,要向白啸天掷去,岂料那白啸天那一缕寒虹更快——“卡唰”之声响起,长剑已把飞刀挡开,疾步扑前,长剑再出,刀尖划破大魔圆照和尚衣服,伤进寸多皮肉,大魔圆照和尚胸口顿时冒出鲜血。
圆照方始险里避刀,危中逃出性命,那白啸天反手一剑又告扫出,尽出连环招式,陡然冒起蒙蒙光幕,缕缕寒虹,缠定了大魔圆照和尚!刀光密如雨点,横挥竖扫,乱花狂絮般晃得大魔圆照和尚粗气直喘。
场中此时刀落人翻,鲜血溅洒,遍地尽是四个魔头的鲜血。
可怜这佛门四凶神横行江湖三十年,今日方得了总报应!场中,但见几个魔头个个伤口进裂,血如泉涌,疼痛得陷入半晕状态,蹬蹬脚步轻浮,渐渐拿桩不稳。
突然,只听得三魔郑玄和尚一声惨叫。酣斗的几魔,听到这声洪喝惨呼,不由得心胆生寒,皆各毛骨悚然。回头一看,三魔郑玄和尚一条左臂脱离躯体,卸在地上犹在跳动,溅得四处鲜血汪汪。人已颓然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气,可怜巴巴,只待引颈受死,平日的万丈凶焰,早已无影无踪,那边大魔圆照和尚吃了一惊,忙中退身躲剑,已慢了一忽儿,衣襟“嗖”的一声被剑锋划破,胸前几寸皮肉,再次冒出满襟鲜血。白啸天从腰间抽出一条软鞭,手腕一抖,向大魔圆照和尚脖子卷来。
大魔圆照和尚横刀挡过刀鞭,瞧见苗头不对,一纵数丈,要逃出合围圈外。不料,绊脚马缰倏忽一抖,已把他绊翻地上。
呵呵大笑,从敌方阵中相继响起,四面武士纷纷扑来,喝叫拿人。
却见这大魔圆照和尚人影一飘,身子离地纵起,站到地上。这份功力确是身手不凡,白啸天这才知道,要把他杀掉,也不是容易的事。
晃眼之间,白啸天已刺出八剑,招招贯劲,式式奇诡,那大魔圆照和尚东避西闪,也是不得不暗里对这剑法称奇,确是无懈可击。
对了这凌厉无比的八剑,只是闪躲避招,风摆荷枝一般,左右摇曳,只求自保。
白啸天似乎将此时当成了演武场,也并不急于取这大魔圆照和尚性命,一口气展演三招“飞龙剑法”,把三七二十一个变化,减为九个变化。
只见寒虹交织成网,闪闪飘忽,人影团团乱转。
不一时,又听得“嗖”的一声,大魔圆照和尚左臂上又着一剑,衣服破碎,鲜血泉涌。
大魔急忙忙的后退几步,手扶伤臂,不断呻吟。
却见对方鞭影恍若天神舒卷长臂,又疾又劲,把这大魔圆照和尚逼得团团乱转,浑身解数,一点也施展不开。只是被对方逼得连连后退,塌中只见那白啸天软鞭如练,吞吐砸出,占尽了先机。
那大魔圆照和尚被压得喘着大气,额冒冷汗,左闪右躲,步步后退。白啸天觑准时机,快如电闪直冲过去,手起刀落,喝叫一声:“躺下。”
大魔圆照和尚冷不及防,躲避已慢了半步,刀光过处,血泉四溅,惨叫倒地,一命呜呼。
那边二魔悟常和尚见大魔圆照和尚毕命,心知难免,正欲转身逃去,这“飞刀”向世伟哪里容他脱身?只见寒光一闪,一剑已当头劈下。
二魔悟常和尚眼看刀锋下落,身形一闪,避让开去。
对方喝了声:“好身法!”
刀光约宛似水,“黄扫千军”,带起一股劲风,斜落横避逃开。
对方一声冷喝:“哪里走”
左手一抬,三点星电射而出,划空生啸,成品字形疾朝二魔悟常和尚下盘打去。
二魔悟常和尚双脚刚落地,耳听暗器破空之声,哪还敢再逃,忙不迭双臂一振,一掠而起,却见对方身形方自飞起,数十点寒星像雨点一般,分从上下左右而至。
在这种情形之下,任凭身法多好多快,根本就无法闪躲得开,二魔悟常和尚不由急怒交进,一声厉啸,一抖衣袖,一把铁骨摺扇滑入掌中,刷地展开,顿时凌空涌起一座扇山。只听得“啪啪”,之声连珠暴响,那数十寒星打在扇山上面,登时四下纷飞,尽数震落在地上。
二魔悟常和尚借机身形落地,足踏了实地,虽然没有受伤,但已冒汗如注,胸前起伏,呼吸不匀了。
对方哪肯让他喘息,只听得暴喝一声:“好”右手挽起一个刀花,进步欺身,右手一扬,一招“力壁华山”,朝二魔悟常和尚当头劈下。
二魔悟常和尚眼觑刀锋落下,也是如法泡制,身形往左侧一闪,让过刀锋,右手一抬,铁骨摺扇却疾逾闪电地斜截敲出,却听得“噗”的一声脆响,大魔圆照和尚持扇的右腕登时挨了一剑,直痛得他“哎”了一声,不由自主地五指一松。“当”的一响,铁骨扇脱手跌在地上。
飞刀向世伟眼见一招得手,更不停顿,上步欺身,右的抖剑,“唰”地展开,仿佛一片乌光,电也似地朝二魔头脖子上削去。
二魔头心中已知不妙,忙不迭纵身倒掠而出,哪知他应变不可谓不快,但对方比他一更快,他身形方自一仰,一片森寒之气已掠过胸膛。二魔头顿觉胸口一凉,身形后纵之势却未停顿,凌空倒飞出去一丈多远,方始沉身落地。脚尖才一触地面,全身突然像气球泄了气一般,半点力气都提不起来,他低头一看,脸上的血色顿时完全腿了个干净,比纸还白。
“啊?”他禁不住一声惨呼,“砰”然一声,仰跌地上,略为抽搐了一下,便寂然不动,胸口处一片殷红,血染透了半边身子。第二个魔头又给打发去了黄泉路上。
那幸存的赤发魔头和三魔郑玄和尚、四魔“驼鸡活阎罗”见状,齐齐“嗯”了一声,个个就像泥塑木雕一般,呆在当地。
只听得广陵王厉声道:“赤发魔头,还不跪下受降,免你一死。”
赤发魔头大喝一声:“放屁”喝声中,手中魔鼓如一道电虹,向广陵王斜削过去。
广陵王身形一晃,横跨一大步,让过剑锋,欺身切入,一掌击出,口中沉喝道:“着。”避招,切入,出掌,一气呵成,掌未到,一股凌厉掌风暗劲已撞到魔头左肩,右腕一拧,长剑霍地一招“射星飞虹”,从下而上,一圈一撩,剑锋正好指向魔头腰际。
赤发魔头魔鼓正向上撩,那时已然无法撤回,只听得这魔头哼了一声。跟跄倒退了一大步。
广陵王得寸进尺,上步欺身,一剑快似一剑猛攻而至。
只见刀光剑影上下翻飞,尘灰四溅,暴喝之声大作,一支长剑,将赤发魔头上下左右罩了个风雨不透。
这魔头脸色泛青,煞气直透华盖,一面闪身让避,一面厉声喝道:“洒家和你拼了。”一言未毕,将手伸入腰中,微闻“卡”的一声轻响,紧接着右手一扬,一道耀目金虹从腰间疾飞而出。
“铮铮”两声金铁交震之声起处,一道耀目金虹,立将攻到身前的长剑荡开,但听得“嚓嚓”两声轻响,金虹过处,钢花进现。“哎哎”两声咬牙闷哼,那磨头分别用手按着肩膀胸膛,踉跄倒退。
广陵王一击得手,精神一振,“嘿嘿”一笑:“这样脓包现眼,本王真估高了你,着。”一声断喝,金虹疾飞,“当”的一声,震开了魔头的魔鼓,长剑往下一划,斜向魔头胸膛削去。
魔头当前中宫大开,整个胸膛露在对方兵刃之下,不由大吃一惊,忙不迭上身急仰,双脚跟一蹬,腾身而起。
那边四魔“驼鸡活阎罗”眼见赤发魔头身临险境,大喝一声,运足真力,右拳一招“直捣黄龙”,朝青竹和尚右肋击去。拳未到,一股汹涌暗劲已如山袭到!
那青竹和尚正待上步欺身,突见这魔头来势汹汹,要害之处被袭,当下疾然刹住脚步,右脚一旋,拧腰挫肘,从腰中拨出铁尺,宛似灵蛇,疾然掉头,迎着魔头,铮然一声,正正的击向魔头右腕!
魔头大惊,眼看自己的一条右臂立时就要被他砍下来,慌忙拧身急闪,但已慢了半步。“卟”的一声,他的右胯登时挨了一掌,只打得他一个踉跄,身不由己地往前冲出一大步,胯骨火辣辣地被这一掌震碎了。
青竹和尚更不容情,急跨一步,一掌向“驼鸡活阎罗”
当头拍下,场中传来这最为穷凶极恶的四魔头的一声绝望的长嗥,青竹和尚只要一掌击下,四魔的脑袋必将被拍成扁扁的西瓜,就象他残害过的所有牺牲者一样,将以这种奇形怪状的样子去见阎王。
那边的赤发魔头目睹了一切,此时已下了必死的决心,当下钢牙一咬,将魔鼓掖在怀中,大叫一声,再度向广陵王扑去,右掌一招“地狱鬼嚎”,左手一招“开门见山”,呼呼击出。这两掌挟其毕生的功力。
广陵王笑道:“要玩玩手上功夫么?”却也将兵器收起,白影如幻,晃身而上,出手硬把赤发魔头推过来的掌力迫了回去!
魔头两击不中,气得将钢牙咬的格格作响。虚击两掌,身体一腾,势如一道轻烟,飘然而至,右掌一挥,一掌向广陵王再度劈来。此时,广陵王已经存心速战速决,当下在魔头出手攻出之际,游动八卦步避过这一掌,大叫一声:“魔头看我乾坤三招”当下右掌挥出,“注意了,这是第一招”,紧接着,第二招“阴阳难分”即已同时发出。
两招动手在极快的一闪念之中,第一掌刚刚击出,第二掌也已击到。出手之快,使这魔头目不暇接。
赤发魔头大惊,当下一愣之间,广陵王大叫一声,“再接我第三招。”一着“鬼见愁”杀着在极快的闪念间迅速击出。这神力绝伦的掌势,使那魔头两眼昏花,只听得“呼”
的一声,被这一掌“鬼见愁”震出一丈开外,栽倒于地。
一转眼,场中只剩下三魔郑玄和尚一人,横身是血,左手被连臂砍掉,右手只剩下三只指头,身上,两腿上,起码钉着七八枚暗器,一道刀伤,从胸口直到肚脐眼,鲜血泉涌。
广陵王哈哈大笑道:“三魔头,你是自己了断,还是由我们动手?”
三魔郑玄和尚见大势已去,举起尚存三指的右手,向自己头顶拍下。“卟”,最后一个魔头了帐!
“佛门四凶神”至此全部毕命。
“赤发魔头,你的手下已全部了帐,你若是放下魔鼓,将那魔鼓秘诀转授于我,尚可饶你一条性命。”一片不祥的静默之中,只听得广陵王对那坐在血泊中的赤发魔头喝道。
魔头颤声道:“你这话可是当真?”
广陵王道:“本王贵为一方诸侯,又是武林宗师身份,然诺如山,如何与你这等下三滥魔头打诳语?”
这魔头半信半疑,道:“你早就可以杀我,原来一直不下手,就为的这个?”
广陵王笑一笑:“我还只当你没看出来。”
“你且叫你的手下人放下武器,退到十丈之外。”赤发魔头见大势已去,不得不保命第一了。
广陵王回头对众人道:“你们都听到了?”
众人闻言,嘻嘻一笑,纷纷收起兵器,退了开去。
这赤发魔头丢下魔鼓,招手要广陵王过去。广陵王一步步走过去,却也暗提真气,鼓起那道金刚罩,要防那赤发魔头的垂死一击。
那魔头对着广陵王耳朵,将发功避邪两道秘诀一字一句说了。广陵王跟着念了两遍,磨头点点头,用手指了指地上的魔鼓。
广陵王弯身将魔鼓拾起,退后几步,示意众人闪出一条道路,让魔头拖着受伤的身子一步步走出包围圈。
夺宝除魔之战大功告成,猖狂一时的赤发魔头,恶贯满盈的“佛门四凶神”,连同他们的全部凶恶爪牙尽数伏诛。
雌雄二魔鼓已双双落入江湖正道人物手中,即将被毁去。
众人欢声雷动。
只有广陵王一双眼睛,冷冷注视着满身千创百孔的赤发魔头离去。
这赤发魔头活象一只斗败的恶狗,拖着伤痕累累的身子,一步步挨下山去,渐渐远离了战场,走入通往省城的官道。
好不容易,这赤发魔头刚走到官道转角处,却见路边闪出来一个女子,素衣白甲,手提宝剑,怒目圆睁,却是莫小娟。
赤发魔头大惊失色道:“你,你要干什么?”
莫小娟道:“我特地在此等你,今日莫小娟索你命来了!”说毕,一把剑已架到了魔头脖子上。
这魔头浑身是伤,鲜血快要流尽,哪里还有还手之力,颤声道:“小娟姑娘,我平日也不曾亏待于你,那广陵王又答应了放我一条生路,你却何必又要苦苦取我性命?”
莫小娟冷笑道:“你可知广陵王也曾答应我师弟令狐玉,定不亲手杀你,要将这报仇的机会留与我?”
这魔头仰天叹道:“罢了!罢了!不想一代武学宗师,原来也是轻诺寡信,今日赤发天魔就死在你这小妞手里罢”
边说边暗暗聚起全身最后功力,乘莫小娟不备,将那手指残缺不全的右掌向莫小娟当胸拍去!
莫小娟正在回想自己委身事魔那些屈辱的日子,心中悲愤交集,见这魔头聚起平生最后力道拍来,闪避已是全然不及。以这魔头近百年的内力,若是让这一掌拍中,纵有十个莫小娟也得当场毙命。说时迟,那时快,却听得这魔头惨叫一声,一把匕首已从后心贯入!
赤发魔头三魂脉脉,七魄悠悠,用最后一点力气支撑着回过头去,一看身后下手的竟是金贵儿!身边站着那平日百依百顺的平儿,三个女子全都圆睁怒目,瞪着这恶贯满盈的魔头。
“你,怎么连你也要我性命?”赤发魔头绝命之前,好容易说出一句。
金贵儿道:“天魔老爷,莫小娟方才的话却是错了。她师姐弟二人的仇人是那佛门四凶神,你才是我的杀夫仇人。
小娟,为姐的可曾说错?”
莫小娟一声不吭,点点头,把手中的剑递过去。
赤发魔头颤声道:“原来你们早已串通好了。”三个女子一齐哈哈大笑,笑声未毕,赤发魔头只觉得肚子冰凉,那金贵儿手中长剑已穿了过去。
飒飒悲风中,只听得金贵儿颤声道:“夫君,夫君,今日你大仇已报,金贵儿从前行为不检,带累你送了性命。今日,金贵儿以一命相高等,就此追随你于地上罢”说毕,竟将长剑往脖子上抹去!莫小娟平儿相救不及,但见金贵儿娇身一软,立时香魂飘逝。
一切都结束了,战场上一片沉寂,夹杂着腥风血雨的沉寂。两鬓苍苍的广陵王身后,站立着“神捕白啸天”、“青竹和尚”,“飞刀无敌向世伟”等十个“折扇会”高手,他们身上全都血迹斑斑,是敌人的血。
美丽的小红姑娘和梁蕾姑娘跪在地上,忙着为令狐玉包扎肩上的伤口——他在这些王霸流高手中,无疑是武功最为低微的参战武士。“驼鸡活阎罗”在他弥留的最后一刻,用一把从自己身上拔下的飞刀戳进了他的肩部。因为青竹大师答应不取这个魔头的性命,将这令狐楚家和莫会通家,以及无数受“佛门四凶神”残害的家庭的元凶,交给令狐玉处置。
令狐玉终于手刃了仇人,同时也在身上留下了这个恶魔在世界上最后的一点作恶的印记。
八万官军虽然死伤上千,却仍然纹丝不动,血旗飘展,马声呜咽,形成八个万人队,每个万人队前站着一个少女,那是令狐玉从宫中带来的大内女子侍卫队的姑娘,她们是这些万人队的临时领队。
八万官军团团围绕着这血雨腥风的战常因为小翠手持皇上亲赐的圣旨和令符,充作这十个万人队的最高指挥者。不得她的命令,任何人不得离开战场。
战场上满是尸体,“佛门四凶神”的尸首早已被令狐玉砍得稀烂,七、八十个赤发魔头的贴身卫士,横七竖八躺在地上,他们不合中了魔鼓的魔法,失去了他们的理智而成为赤发魔头的帮凶。如今也陪着赤发魔头灰飞烟灭。
圈外,是那成千官兵的尸体,死了的马匹、折断的刀剑到处都是,鲜血把这个美丽山庄门前的旷地染成了红色。
广陵王肃立在这片红色的旷地之中,一手提着一只魔鼓。一阵带着血腥味儿的冷风吹过来,拂动了他前额上的一绺白发,给他的身形平添了几分威严,望之如指挥若定的三军统帅。
此时,忽听得一声惊慌失措的女子声音传来,“令狐小侠”
令狐玉抬头一看,见是那平儿跌跌撞撞奔上山来,身上手上满是鲜血。
令狐玉知道师姐和她在一起,见平儿此状,令狐玉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上。只见他一把推开为他包扎伤口的梁蕾和小红,霍地站起身来,“平儿姐姐,你这是怎么啦?我师姐在何处?”
平儿一直跑过来,一头栽倒在令狐玉怀中,泣不成声地道:“小侠,你师姐,你师姐莫小娟,还有我的女主人金贵儿,手刃了仇人赤发魔头,就……就……奴婢事出意外,想要阻拦也是不及……”“我师姐究竟怎么了!”令狐玉拼命摇撼着平儿的肩头,手指头几乎抠进了她的肉里。
“你师姐莫小娟和我女主人金贵儿,都……”平儿还是泣不成声。
“都怎么了?”令狐玉已经快要疯狂了。
“都死了。”平儿终于说了出来。
“好好的怎么死了?”令狐玉声音嘶哑了。
“是自杀的。用剑。”平儿说完就昏过去了。
令狐玉犹如五雷轰顶,脑袋里“轰”的一声,人事不省地倒在地上,倒在昏厥过去的平儿身上。
小红、梁蕾赶忙将他们抱起,一个抱着一个,往庄院里去急救。
众人一声不响地注视着这一切。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感到吃惊:今天,他们已经看到了太多的死亡。任何惊心动魄的死亡事件,也没法使他们震惊了。
他们去后,战场上又恢复了平静。一种不详的平静。就在这时,惊人的变故发生了——环绕着战场的十万官军队前,缓缓走出一个女子。她是小翠。人们都屏息注视着她。
小翠缓缓离队,走近场子中间的广陵王,朗声道:“王爷!奉皇上旨谕,着你将雌雄二魔鼓交于小女子带回皇宫复命。”说毕对广陵王伸出双手。那广陵王闻言哈哈大笑起来,一点也没有交出魔鼓的意思。
广陵王身后的十个绝流高手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
小翠见势不妙,掉头做了一个眼神。站在万人队前的七个戎装女子飞跑过来。八个女子全都刀剑出鞘,将那广陵王围在核心。八柄冷森森剑头,对着这个一代武林宗师、皇亲贵胄、威震一方的大诸侯。
小翠从怀中取出一面黄色令旗——那是一面可以调动全国兵马的令符旗——在空中轻轻绕了三下,八万官军齐齐上前,跨进了几步,队形立变,将这现场围得铁桶一般,显然已经过事先的操练,只等小翠一声令下,就要冲杀过来。
那青竹和尚及“神捕白啸天”等人见此变故,也都纷纷拔剑在手,却不知该向谁动手,很长的一段静默,没有动一动。
场上,在人山人海的战场之上,一时竟然鸦雀无声,人们甚至可以听见从死伤者身上滴嗒滴嗒的声音,是鲜血往下滴的声音。
在这不详的沉默之中,广陵王道:“皇上之旨,自然是要遵从的。不过,我等费了千辛万苦夺了这魔鼓,却还不知究竟是真是假,让小王试试。”说毕,将那雌魔鼓插回腰间,反手抽出魔棒,口中念动魔咒,就要敲动魔鼓。
那“神捕白啸天”反应最为灵敏,大叫一声:“王爷,住手。”
青竹和尚等人纷纷醒悟过来,纵身向前想要制止,哪里还来得急——却听得那凶险的鼓声已经响起,顷之,一种莫名其妙的微笑,首先出现在“神捕白啸天”和“酒肉神僧”青竹和尚脸上,随后是小翠等十个女子。
幸而小翠反应极快,就在那广陵王将要敲动魔鼓之时,还来得及挥动小旗,高喊了一声:“众军后退,一直退回省城。”
立见十万人马,前军做了后军,一起四散离开。
杀人的魔音已经响起。
在场的所有的人都面现狞恶惨相,一个个相继倒地气绝。
最先是小翠等十个女子,然后是“神捕白啸天”、青竹和尚、“飞刀向世伟”,以及“折扇会”的所有英雄们。
战场中重新笼罩了沉寂。鼓声停止了——可怜白啸天、青竹大师等英雄一世,连同小翠等十个女子,转眼之间,已做了广陵王手中魔鼓的牺牲者。
官军中,至少有几千人,都是动作慢了些的,他们脸上也出现了那种狞恶的表情,一个个倒地嘶声长号,相继气绝。
只有广陵王活着。一手提着一只魔鼓,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这边庄院内,令狐玉早已苏醒过来,还在悲天抢地,一声声叫着“师姐”。
那平儿耳朵尖,听出外面似乎有异样之事发生,赶紧跑出去,目睹了远处旷场里发生的事情。
这场景对平儿来说并不新鲜,她已经从赤发魔头那里见识过多次,一下子就明白了正在发生的事。她的一张俏脸立时变得惨白,慌慌张张奔回来,叫道:“令狐小侠!令狐小侠!大事不好”
令狐玉、小红、梁蕾三人见平儿脸色惨白,说话声音都变了,急忙问道:“出了什么事,平儿姐?”
平儿道:“那广陵王原来是个巨奸大滑”
三人齐声道:“平儿休得胡说”
平儿冷冷地说:“你等自去看看便得知,魔鼓已转到广陵王手中,所有那些追随而来的前辈,以及令狐小侠从宫中带来的十个女子,俱已被广陵王的魔鼓毁掉了。还有成千官军。”
“你在说什么?你发疯了!”令狐玉大惊失色道。
“这种事,我比你们见得多了,一鸡死,一鸡呜。一个新的魔头又出现了。”平儿冷冷地说,也不计较令狐玉的无礼。
令狐玉等三人一齐抢出门去,奔进场中。
果然,那十万官军走了。“神捕白啸天”死了。青竹和尚死了。十个宫中女子死了。每个人脸上全都僵呈着一种狞恶的表情。
广陵王正拿着魔鼓把玩,得意之情溢于言表。全然已无昔日的那种敦厚的长者风度和一脸的正气。
显然平儿所言是真!
三人一起上前,令狐玉声音颤抖道:“王爷,你都干了些什么?”
广陵王狞笑一声,道:“干了你看见的这些事。”
“你,你怎么干得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令狐玉说话都不清楚了。
“怨只怨云南鼓王不该造出这作孽的东西,”广陵王毫无羞愧之色,侃侃而道:“谁又不想据有魔鼓,成为武林至尊?本王精心构想了三年,今日大功告成,不仅已为武林至尊,就这皇位也非我莫属。”“你,你这巨奸大滑!”令狐玉颤声道。
“令狐小侠,你换个位置想一想,”广陵王毫不为令狐玉之言所动,若无其事道:“如今这普天之下,有谁能抵挡得住这种诱惑?一代武林至尊、全国的皇帝,复出的,无敌的成吉思汗,普天之下谁能抵挡我?”
那边的令狐玉、小红、梁蕾三人听得此言,气得浑身发抖,齐声道:“你,你这奸贼”
也不管这广陵王是如何了得,三人齐齐拔出剑来,就要取广陵王老命。
那广陵王何等样人,早已成竹在胸,三人剑刚出鞘,广陵王已发出一声冷笑,只听得“嗖嗖嗖”三声,三只袖剑急出!小红、梁蕾咽喉上俱各中了一箭,二女立时毙命!
令狐玉手中长剑被广陵王一镖震飞,转瞬之间,广陵王手中之剑已经指到令狐玉咽喉之前:“念在你夺鼓有功,你我师父又是同门的关系,本王今饶你一条性命。你若是气不过,可自去找高人习练武功,随时来夺取魔鼓好啦。本王永远在这里恭候着你。”
说毕,也不再理睬令狐玉,提着两只魔鼓,一路狞笑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