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夜里,魔族果然又来犯,幸而我的灵力大有长进,又学了几式‘悬指针法’,自是不像昨日那般狼狈。
不过大概是因为我的‘悬指针法’没学全,不能贯通,使出来,大大不及书上所讲的样子。不免有点丧气。
还是水依涵善解人意,安慰我说“只要多加练习必定能展现‘悬指针法’的全部威力。”而表姐则劈头盖脸地把我骂了一顿说“你还有脸说!知道自己功力差还不快练!你以为‘悬指针法’这样高等法术是你一天就学的会的?没学会走就像学跑?你还不如静下心来,一天一招学得扎实!十八式还没学全你嚷什么?有时间自怨自艾,没时间练你那鬼针法,哪门子的道理!去去去,没练好别来找我!……”
我心里自是不高兴,垂头丧气的相回走,因低头走在大厅里,和花霖影撞了个满怀。
花霖影扶住了我,我的头倒是垂的更低了。
“若风她是刀子嘴,豆腐心,所以,她的话你不也不必太放在心上。”花霖影的微笑像五月的阳光。温暖而轻柔。
我心中的不快,竟也一扫而光。
其实我又何尝不了解表姐呢?
看似坚强的表姐其实也是一个满可怜的女孩子。
从小学就一直开始住校的表姐,是在怎样的磨练下才变得如此自立自强?
记得小时候学自行车时,爸爸妈妈一个在左一个在右替我稳稳的扶着。直到我学会了骑车,都没有摔过一次。
而表姐呢?她骑车时,却从没有人替她扶过车座。
上初中时我开始雪滑冰,好友和哥哥各拉住我的手,待我向前。
而表姐呢?第一次学滑冰时摔得膝盖和小腿都是淤青。
相比而言,我是温室里的小花,表姐则是独立面对风雨的野玫瑰。
我看了看花霖影,不禁想起了冷寒霜,心道,表姐终于找到了个能替她遮风挡雨的人。
咦?我这又想到哪里去了?
花霖影依旧是笑嘻嘻的看我发呆,我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又一句的没一句的和他聊了起来。
不知不觉,天色已深,午夜的钟声,竟已敲响。
“嗯?今天怎么这般清静?”花霖影诧道。
我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是指今天魔族怎没过来挑衅。
“谁知道呢,反正我也乐得清闲。能偷偷懒也是好的呢。”我轻笑说。
“那倒也是,不过这确有些反常。”花霖影轻轻皱了皱眉头。
这时,突然飘过一条人影,却不是别人,正是方才把我骂的狗血淋头的表姐。
“哎呦,我来的真不是时候,你们慢慢聊啊。”表姐鬼笑着说。好像之前吗我的不是她。
“哪里,我们正要找你们呢。”花霖影也笑说。
果然,冷寒霜随了表姐也过来了。后面还有水依涵,玉灵静两人。
“既然如比,那么大家都知道是为什么事了吧。魔族今夜未来,实在是奇怪的紧,这几天我们虽能勉强支撑,但准备仍是不足,明堂上的防守还有很多漏洞,若他们丝毫不给我们喘息的机会,攻下明堂山的可能还是有的。”表姐分析说。
“可是他们现在却停功了,这又是为什么呢?”说到这里,表姐不由得自问。
“姨怎么说?”我问。
“姨也不知道,只叫我们看得紧点。这不用她说,我也省得”表姐好想有些不满。
“不管怎样,先补好我们的漏洞,找队人值夜,然后大家好好休息才是。有了精力,才不怕强敌”玉灵静说。
“值夜倒不必了,还剩一个半时辰就天亮了,魔族犯不上白跑一趟路。若要看着,我一个人足以,你们休息去罢。”冷寒霜说。
“也对,大家先回去睡吧。”表姐接口道。
我打了个哈气,便起身回房,沉沉睡去。
哪知接下来三天,魔族都毫无响动,我们当真是惊讶不已。
我乐得高兴,表姐的眉头却是越皱越深了。
一天,姨把我们召集到一起,齐想对策。却停表姐忽道“会不会和无月阴夜有关?”
姨听了,表情深为凝重,半晌,颤声倒“我,我怎么就没想到呢……,若是如此,明堂山又怎能抵得住?……”
我和水依涵等面面相觑,不明所指。
“每六千六百六十年,都会有一天月亮完全隐去,有点像你们所说的‘月食’,每六千六百六十年的这一天,都是阴气最重的时候,所以称为‘无月阴夜’,上次出现这种情况,使我们先主在位的时候,如今,差不多也有六千年余了,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不过你又怎么会知道?”我诧异得问表姐。
“你要是多看些书就会知道了。”表姐白了我一眼。
“这么说的话,魔族不来,是想养精蓄锐,到‘无月阴夜’时一举攻下明堂山?”表姐接着说。
“很有可能。”姨沉声说。
“‘无月阴夜’确切是哪一天?”花霖影问。
“我也不太清楚,等一下依涵带我查一下吧。”姨对水依涵说。
我们围在水依涵身周,心里的紧张程度自不必说。
水依涵一手捧着旧年历,一手拿笔不停的算着,脸色苍白。
“不可能的,一定是我算错了……”水依涵嘀咕到。
“怎了?”表姐轻声问。
“是明天!”
这一句‘是明天’仿佛晴天霹雳,我们虽已做好了最坏的心理准备,仍不免一惊。
“为什么魔族在‘无月阴天’来攻时我们就一定不敌呢?”玉灵静似乎有点不服气。
“灵静,你可否记得‘噬学屠魂咒’?”姨转向玉灵静问。
“那不是魔族最恐怖的法术么?,我怎会忘?”玉灵静答,突然好像想起来什么,从地上跳起说“我想起来了,‘噬血屠魂咒’只有在阴气很重的情况下才能使用……”
“没错,这也就是为什么明堂山这几千年来都能屡屡逃过劫数的原因。‘晶鼎炉’和‘雪上冰莲书’都能释放,即便明堂山位于魔界边缘,阴气倒也不太重。但就算‘晶鼎炉’和‘雪上冰莲书’的正气再强,又怎能敌的过‘无月阴夜’?赤焰若拼上一成的功力施展‘噬血屠魂咒’,明堂山必定失守!”姨忧心忡忡地说。
哦,这么说来,‘噬血屠魂咒’很费功力了?
却听一直都没有开口的师傅说“宫主,我倒是有一下下之策,只是不知该不该说?”
姨说“哎,都这时候了,还在乎什么?但说无妨。”
“让小辈们带着‘晶鼎炉’和‘雪上冰莲书’撤回神界,以我们剩下的人手应该还撑得住一时,应该能保证宝物落入贼人之手。如果我没算错的话,还有两个半月多就是‘雪上冰莲’盛开的时节了,若能采下一朵,早日读得书上的内容,神族说不定还有反败为胜的机会……”
“你说得我也有想过,哎,只是,真的就没有别的办法了么?”姨叹了口气接着说“也罢,就这样办吧。”
“姑姑,那你和我们一起走么?”玉灵静问。
要知玉灵静从小就住在明堂山和姨在一起,感情甚为深厚,自然不愿姨冒险留在这里。
“身为宫主,我守不住明堂山亦是大大的失职,又怎么能弃殿脱逃呢。”姨一本正经得说。“若今夜还没有动静的话,天一亮你们就要动身!”
我们只得称是。
“只是‘雪上冰莲书’并非寻常之物,怎么才能运走?”水依涵突然问。
“这还要看寒霜有没有继承冰山王子的抗寒之力了。”姨淡笑说。当下便把我们带到护法内殿。
护法三殿的护法早已撤到别处,只剩下几个法力高强的紫衣护法和检测之神守在内殿里。
“你们都先退下吧。”姨说,又转向检测之神,两人很有默契的点了一下头,检测之神也推到了十丈外。
“除了寒霜之外,你们都退远点,‘雪上冰莲书’的寒气实在太重。是会伤人的”姨叮咛我们道。
我们只得一一应是。
姨念了个不知名的咒语,将门锁打开,立即向后一翻,退到我们身边时,门方才打开。
“把‘晶鼎炉’连同‘雪上冰莲书’一起放进这密封檀木箱里即可,这样寒气就会被隔住了。”姨又再三叮嘱冷寒霜,我听得都不耐烦了,姨都讲了七遍了!真佩服冷寒霜到现在还没堵耳朵。
冷寒霜面无表情得回应了声,走进了那阴森恐怖的内殿。
即使站在十余丈外,刺骨的冷风依旧吹得我直发抖,不由把手插在衣袖里。牙关打战,个个作响,就差没瑟缩成一团了。突然身上一暖,肩上多了件披风,我一打量,好生眼熟,再看到花霖影面色微红的样子,心里自然明白。不由得好生感激。
不多时,寒气渐消,冷寒霜一手托着那檀木箱走了出来,我心中大喜,也不觉得冷了,拿下披风,低着头走到霖影身边,向他怀里一塞,用蚊子般的声音到了个谢。
表姐在旁边狂笑不已。水依涵箱我眨了眨眼睛,嘴角也露出了笑容。
我气急败坏的上去追打,护法殿里一片嬉笑打闹之声。姨在旁边看着,眼睛里也有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