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作者:飞122323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7821

安信在献羊修炼灵力的时候,一个人在这幢别墅里游荡,他曾无数次隐身在这别墅之内,只希望能够安静地看着他。

安信一边走一边四处摸摸,像是在游览名胜古迹一样。虽然只有几天时间,却也成了他这次冒险的又一收获:能够以一个正常的形式呆在这里。

晴不敢置信地问国巴:“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在走廊里干什么?献羊呢?”

安信不由地紧张地说道:“你怎么也不休息?”

晴的心情不像他那样高兴,有点无奈地说道:“我睡不着,所以就出来四处走走。你明天还要跟铁去上班,不好好休息,明天可以吗?”

“我也是睡不着,过几天就要跟睡着的人一起回去了。你不用担心我,我好得很。不过,你好像很不开心。”

晴明白几乎所有人都在担心她。叔叔、婶婶、铁、兰琳、严法还有国巴和献羊——他们都希望她能够忘记不高兴的事,开开心心过日子。他们对她真是太好了。

晴看着国巴说:“你也睡不着,跟我一块去冰窖吧。也许过了今晚之后,我就能变回以前的那个晴了。你相信我,我一定可以的,做个坚强的人,坚强地面对一切。珍惜身边的人,不再让他们担惊受怕。”

安信心里慌了。不行,姥姥她不能烧。要是烧了的话,你会更加伤心难过的。他虽然不愿看到大家痛苦,可也不能自私到这种地步,绝对不可以干那种荒唐的事。按照晴的意思,他们来到冰窖,天色那么暗,安信却能够清晰地看到晴的一切。他不知道她为什么那么傻,就算姥姥她活过来又能怎么样呢,还不是要死的。

“我们去把那具尸体烧掉吧。”晴说。

“好好的为什么一定要烧掉呢?也许再过个十年二十年的,你就能够研制出救活她的药物呢?”安信明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只是他不希望晴现在这么地难过,真怕她会坚持不住。

“如果它还在的话,我就会有一丝幻想,就永远不能放下。你知道吗?我好怕你们离开——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们能够永远呆在我身边,不要回去,不要像他们一样扔下我。每天晚上入睡前我都希望不再有清醒的时候。”

“铁他们不都全在你身边陪你吗?”

“那不一样。也许是因为宫巴对你们不好的原因,你们不知道小时候的我有多幸福,一家人没有任何的缺陷,任何的不满足。一直以来,我们一起吃饭、看电视,一起笑。我知道你们跟他们一样可以带给我一切,但是那种爱是无法转移的。”

安信有点退缩了。一起笑?自从他存在这世界上到现在就一直不知道笑是什么滋味,东森也很少笑,可是安信知道东森是开心快乐的,每当他看到别人在一起笑的时候就疯狂地痛恨命运的不公。本以为既然不可以开心地存活,就可以像那些选择自杀的人一样。没想到他却是和晴一样没有勇气放得下,不想让他们失望,按照别人的意愿维持着自己的生命。

幸福真的有那么重要吗,安信心想,从来没有在一起过的一家人希望有一刻的团聚,失去一家人的人不能面对现实,苦苦地追寻流逝的时光。

安信陪着晴来到冰窖中,晴整个人大概是由于太激动了,都在不停地颤抖。虽说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可还是舍不得,否则的话就不会拉着国巴一起来了。晴还是希望可以借他人之手毁掉梦想。那样就不会痛得受不了了。

安信一边用灵力维持体温和身体状态,一边希望可以劝她不要这么做。“等你和铁结婚以后,有了自己的孩子的时候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了。

晴哭着摇摇头。“你不知道我现在有多么地害怕结婚——一个亲人都没有,最开心的时刻,不能与最亲近的人分享。”

安信以为自己早就已经对悲惨的事情麻木了,却对晴的眼泪感到心痛。“你就真的那么希望他们能够参加你的婚礼。”

“如果可以的话。我愿意付出一切的代价。”晴非常坚定的告诉国巴,“就算要用我的生命去换也无所谓……我不要这样一个人呆着。”

安信被她的话吓住了,嘀咕道:

“我不会是真的白来了吧。”

晴现在一心想着要怎样才能把不开心的事忘了,至于身边的人在说什么自然就跟她无关了。“你有办法救活我妈妈吗?”晴拉住安信问。

“救活她,不会吧,”安信说,“我又不是神仙。”

晴恳求道:“我知道你有办法的。别人碰都不能碰的东西你都能搞定,别人做不到的事,你也能做到的!”

安信冷笑了一声,庆幸他在这个时候代替了国巴。

晴没有再纠缠下去,她没想到面前的人确实能够做到。

安信安慰她说:“你应该多想想铁他们的好,他们那么爱你。这个世上比你不幸的人多了。”

“那不是我想要的。”晴好像已经放弃刚才的想法了。

一直盯着母亲的尸体发呆。

安信说道:“我们还是回去吧,烧与不烧没什么两样的。你可以把你想要的告诉铁他们。”

晴的眼泪总算是有点止住了。安信吊着的心也舒服了不少。

晴转身看放在左边的那一袋毒王,冰了那么长时间,还是一点变化也没有,透过这么厚的冰块都能够把它的周围照得很亮,不仅很刺眼,而且有一种能灼伤人的感觉,让人不敢靠近,就连周围的冰也不敢碰一下。

晴还在不断地挣扎,到底怎么样才能够让自己好起来,这样下去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她不想从此什么都看不到了,更不想像现在这样过这种行尸走肉的生活。真的好想有什么意外可以发生在自己身上,就这么自然地去找他们。

“你帮我把它烧了,”晴指着母亲的尸体对国巴说,“我当年好不容易把它保存下来,我做不到自己把它烧了,麻烦你帮帮我。”

“就这样烧了吗?”安信比任何时候都紧张,“你以后睡不着的时候就会连个去的地方都没有了。”

“烧了它。我就不会睡不着了。”

“可是。你不要再胡思乱想了,乖乖地回去跟铁结婚,到时候就什么事也没有了,你不可以自私地只为自己想。”

“我很没用对不对?”

“一点关系也没有,”安信假扮的国巴回答道,“你应该想的是你未来的儿女而不是曾经的父母。”

“自私有用吗?如果自私有用的话,我愿意当一个自私的人,宁愿别人为我伤心,也不要我为别人伤心。”

晴本以为经过探险之后,可以重新开始,却发现原来就是自己在骗自己,不能接受的事还是不能接受。

安信摸了摸尸体上的冰块,说道:“活着真有那么重要吗?”

晴的眼里闪现出一丝希望。

她知道国巴和献羊的奇怪绝不止这些——应该被称为神奇的。“如果我什么都听你的,你可以救活我妈妈吗?就算是一天或者是一小时?”

“你不要做梦了。”安信说。

“一定可以的。”晴开始坚信国巴和献羊一定能够做到——兰琳发现很多事情他们都能预先知晓,并且对别人的事都了若直掌——如果不是有神奇的力量那么就有可能来自于外星球。

“你清醒点好不好?”安信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过。

“好,我们回去吧。”晴说完后就走出冰窖,国巴跟上次来的时候很不一样——没有被冻着,也没有不喜欢冰窖。这点奇怪得没有任何理由可以解释,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变化竟然这么大。如果是以前,就算没办法,他也不可能这么说话,一直以来都是给人希望,尽全力帮助或者就算没办法也会胡来的。

“你今天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是不是跟铁去上班太累了?又或者是,献羊跟你说了什么,你今天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以前你不会这样对我的,就算我错了,你总是说小事一桩,没什么大不了的。”

安信表面上好像是认真开车,却在为一时冲动后悔不已。

“对不起!”安信说,“大概是晚上太累的原因,我们早点回去休息吧。”

不会是白天和晚上有性格差异吧。

“不关你的事,的确是我太自私了,”晴语无伦次地说道,“我知道给你们制造了很多麻烦,有时候我也觉得我很自私,有些事情我不想让步也一定不会让步的。我觉得追求幸福就算有罪也是没错的。”

正如晴所想的那样,国巴对她的话一点发应也没有。他就是这样没有正常的思维方式,所以晴才总在不自觉中把内心的话告诉他。“很多事你都不会明白的,还好你们遇见的是我,如果换了别人的话,我保证你们会更加别扭。自私是人类的通病,有的人无时无刻不自私,有的人偶尔自私一下,可就是找不到一辈子不自私的人,他们将自私演变成各种冠冕堂皇的理由,为的不就是不背上这个贬义词吗。有些人说什么为别人生活,那全是荒谬,你知道吗——每个人都在为自己生活。他过的好就表示他追求的东西就在他身边,过得不好就是他傻,追求一些不实际的东西,就说我吧,在别人眼里,是多么地幸运、光彩,可那不是我追求的,我不开心。以前我跟你和献羊一样,什么都不懂却很满足,从来就不知道真正的痛苦是怎样的。从遇到你们后,就好想好想回到过去,什么都不懂开心就好了。不像现在要防着要害你的人,要保护好父母留下的东西,爸妈一走,几乎所有的亲戚都成为泡影,要不是叔叔婶婶多管闲事的话,恐怕你今天就看不到我了。”

一路上晴的嘴巴就不曾停过,安信明白如果她停下来的话,就又要哭了,就好像他以前疯狂地修炼灵力就是为了能够没有空闲的时间去想那些悲惨的事,这种日子真的很难熬,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更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只知道逃避,尽可能的避开身边所有的事。安信他比任何人都希望可以过正常人的生活,他也想像晴一样有父母,有幸福的时刻,不想一直都生活在自己的世界,没有人在意他的所作所为,除此之外,还要面对各种惩罚和谩骂,像现在一样跟一个人在车里一起回家,他以前想都不敢想。安信还听到晴说,要他和献羊留下来,如果一定要走的话,常回来看她,或带她去他们住的地方参观一下。

安信把车开进别墅,就说:“好了,什么事都没有了,只要好好睡觉,所有的不愉快都会忘掉的。”晴下车后和国巴一起进屋。“你晚上陪了我这么久,一定很累了,我叫铁让你明天休息吧。早点睡——明天我还有很多事要跟你说——今天晚上的事不要跟任何人提起,答应我好不好?”

国巴——应该说是安信——笑着点点头。“明天休息不休息无所谓,我一点也不累,不过你有事就陪你了,我一直以来都不像献羊那样多嘴,你放心吧。”

“你对我真好,”晴说,“其实你应该多说话的,尤其是我们单独在一起的时候。”

安信愣了一下,说道:“以前宫巴(献羊)不喜欢我多嘴,他好像很不喜欢和人说话一样,和现在的献羊差别很大。”

“你有想他吗?”晴小心翼翼地问,“为什么不让我们帮你找他呢?”

安信不说话,找到了又能怎么样呢?他们又不能像没来过地球一样。

不知不觉中,安信和晴已经上了楼,周围一点声音也没有。干脆停下来把话说完。

“我很想把他忘了!”“你恨他!”

晴看着国巴毫无表情的脸。

平时总是丰富多彩的,晴回忆起在一起的时光。

宫巴的离开对他们来说也许是一种幸福。

铁他们曾无数次提出要帮他们找宫巴,都被拒绝了,没有任何理由,只是说太麻烦了,没有对他们说过宫巴的任何事。

“其实,我和献羊跟你来这里,就是为了避开他,”安信低声说,“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再也不想再见到他了。”

晴走到墙边,整个人靠在墙上。

避开他?晴一直都很希望能够帮他们找到宫巴,也好给他们一点点的回报,没想到这完全是她的一厢情愿。

“我们生活在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安信不想再往下说了,“我们还是先睡吧,明天继续聊。”

晴不好意思勉强他。笑着答应后,各自朝自己的房间前进。她好希望国巴和献羊能够再一次带给她奇迹。她自己曾有过很多很多地努力,但都毫无用处。她不想放弃这么多年的想法,不要认命,不要身不由己的生活,不要为了别人的期望而生活。

好难改变的性格,好难相处的人。

献羊感觉安信越来越奇怪了,就算是国巴,也会乘这个机会好好修炼一下灵力,才不会让其他人发现他们最近没有好好修炼灵力。他倒好竟然无聊地出去闲逛——不就是房子嘛,有什么好看的。

安信的灵力在献羊和国巴之上,这点献羊也明白得很,可是他竟然在冰窖里一点反常的反应都没有——难不成真的跟太阳人不一样的。记得国巴和献羊在那个冰窖里别说是跟晴聊天了,多呆一秒钟都受不了,可是安信却能够好好地呆在那里,就跟晴一样,丝毫没有不自在,这太不可思议了。这个时候,献羊对安信的好奇已经超过了晴的婚礼,已经可以说是留在地球的唯一目地了。

献羊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安信,看得他浑身不自在。“你早就知道晴会要我们救她母亲了,你如果是朋友的话,就把你的事告诉我们。”

安信还在想晴的事,给他一个莫名其妙的微笑,自行地修炼起灵力了,修炼的方式倒是跟献羊的一模一样。

在月光照到最多的地方,距离门窗一米左右。

整个人离开地面,尽可能地让月光照到全身每个部位。

当然是处于隐身的状态:

床上有人在睡,无论怎样都不会让人发现。

一动不动,好像月光在不断地进入他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