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文二十三年(1554年)5月15日,历史将记住这个日期,当后世的历史学家研究日本战国历史的时候都会说起这个日子,早晨,天蒙蒙亮的,朝仓教景作为朝仓家的笔头家老兼武者奉行兼军事总奉行兼大老,赋予了召开紧急军事评定会议的权利,这不他今天又一次行使了这个权利。
“咚……咚……咚……”评定间的钟声响了起来,朝仓义景迷糊地正趴在朝日姬身上运动着,见评定间的声音没来由的来打扰他,颇让其气愤,但转而一想,自己堂堂一个国主和一个钟声气什么气,继而一想:自己已经好久没有听到这个可恶的声音了,今天到底是那个混蛋敢私自敲响。
刚想大骂,一名小姓对着卧室中的朝仓义景大声喊道:“殿下,大大老要求召开评定会议,请殿下前往评定间!”“老不死的!”朝仓义景低声痛骂了一声,便有气无力地喊道:“好的,我立刻就来!”说着又在朝日姬身上抽动了几下,将自己身下最后一点残存也贡献了出去。
“好舒服呀!”朝仓义景重重地摸了几把朝日姬的**,惹得朝日姬痛笑声连连,真是一个不要脸的**,“小日,我走了,晚上熬好排骨汤,等我再来!”说着走了出去,却没有看到朝日姬眼中一抹而过的笑容。
朝仓义景换了一声行头庄严地走入了评定间,此刻还是天蒙蒙亮的,他又一夜操劳,不觉得打了两个哈欠,走进了评定间,坐定后,过了一会,评定间中坐满了家中的重臣。
朝仓教景不等义景说话,望了一眼众人,按照事先想好的行头说道:“诸君!北近江高岛氏已经开始在北近江一国总动员,刚刚得到的情报已经集结了八千大军!”
此言一出,众人发出一阵惊讶的声音,他们大多数已经收到了高岛赖纲发出的以足利将军为名号的“五点意见”,本以为近期不会有战事发生,心中的石头刚刚放下可以大肆玩乐,此刻一听落下的石头再一次提了上来。
朝仓教景继续说道:“我还得到一个情报,足利将军已经被高岛赖纲软禁了,所以才会发出如此不堪一击的五条意见,我们朝仓一门向来以将军为依据,此次高岛赖纲竟然将将军大人软禁,是可忍孰不可忍,诸位,为了天下苍生,请赋予我全权代理与北近江高岛氏决一死战,我们一定要救出将军大人,诸位有什么意见?”说着竟然将那土屋右介带给他的书册撕碎后扔在了地上。
他说这些话当然没有任何的根据,只是胡乱编出来的,可就是这一些胡编乱造的事情从朝仓教景这位“德高望重”的大人物口中传出来,在座的众人大多相信了他的话语,连一向对他心中不满的朝仓义景也深信不已。
一乘谷四奉行之一的前波景定上前移动了一步说道:“大老,请问您真的决定要与北近江高岛氏决一死战了吗?”前波氏最早是一乘谷城北、足羽川北岸前波村的地侍,很早以前就成为朝仓家的被官,也有他们根本就是朝仓家的同族的说法。总而言之,前波氏是朝仓氏的谱代重臣,家中屈指可数的势力。他有一个历史上非常著名的次子,朝仓叛将桂田长俊。
另一名一乘谷四奉行兼一门众家老朝仓景连哼了一声,用低沉的声音说道:“你这个说的是什么话?大老当然已经决定要与北近江决一死战救出被软禁的将军大人。”
朝仓教景摆了摆手阻止朝仓景连,说道:“你说说看,如果真想的话会如何,不真想的话又如何?”
前波景定镇定了一下说道:“是的,大老,朝仓军要出兵北近江,直捣高岛氏主城小谷城,可小谷城号称北近江不容攻落的城堡,且一面环水一面环山,大军不易行进,一旦开战将会是一场长期持久的战事。”
他停顿了一下,看到众人正静静地听到说话,非常喜欢这一种感觉,继续说道:“在这一段长期持久的时间内,一旦拉长战线,前方战事不克的话必然会出现东越前势力真空,此时还请会不会勾起本愿寺‘加越一体化’的想法,虽然我家在九龙川一带筑有重多防线,可一旦无兵防守的话,他们会如何想法,这个也是不得不考虑的问题?!”
当前波景定寥寥数语说完,朝仓景连没有再反驳,听得出言下之意,便点了点头说道:“那么按照你的意思我家该如何应付?”
前波景定说道:“大老,诸位,此事也是不得不考虑的问题,还请诸位事先想好,是否先击破一向一揆大军,然后与北近江决一死战,还是先与一向一揆妥协,击破北近江然后再与一向一揆决一死战。”
当他刚刚说完,乙部勘解由左卫门率先提出了自己的疑问:“前波大人,难道一向宗有那么笨吗?他们会与我们签定这份妥协协议吗?”
前波景定点了点头说道:“勘解由,你应该想到天下本愿寺中有五座重要的本愿寺门派,其中越中瑞泉寺是北陆本愿寺的护法地,长岛愿证寺是东海道本愿寺的护法地,作为净土真宗的本宗山科本愿寺在上次的天台法华之乱中毁于一旦,石山本愿寺才得以兴起,而石山本愿寺为了与北陆道的瑞泉寺和东海道的愿证寺连成一气在近江的坚田修建了重要的寺庙坂本坚田寺,这个坚田寺毁在了谁的手中,而且毁掉坚田寺的这个人的靠山又是谁,大家应该都清楚?!
此刻只要有一名能辩善论的说客就可以让本愿寺同意与我家的和谈,当然我家也需要作出一定让步,比如在加贺部分领地上可相应的撤退,当然还可以与本愿寺达成姻缘联盟,到时候我家不但可以有一个安稳的边境,还可以积蓄力量向着上洛称霸的伟大目标前进。”
朝仓教景心忖道:“这个确实是一个不错的想法,先与本愿寺达成和解,然后西向击溃北近江,进而取得若狭、丹后,随后帮助足利将军上洛,称霸畿内,然后集合数国的力量将一向宗彻底从地球上铲除!”他还是念念不忘要将一向宗彻底消灭的想法,一辈子大多时候和一向一揆作战的他已经将这种想法深入了五脏六腑和骨髓当中。
乙部勘解由左卫门听后说道:“大老,前波大人的主意不似为一条妙计,一来我家可以从长期征伐一向一揆不克的阴影中重新走出来成为争霸天下的一支重要势力,实现先主的伟大目标,上洛勤将军大人,此次又闻将军大人受到北近江大恶徒的软禁,生命危机,我家不得不管。北近江大恶人高岛赖纲刚刚夺取小谷城不到一年,北近江领民定然对其异常不满,只要我家晓谕大义定然会让大批豪族反叛,到时候可不战而胜,北近江胜定可让若狭降伏,到时候进可以争霸天下,退可以修生养性等待天下再一次大乱。”
朝仓教景大兴道:“好,就照景定的话来办,景定,此事就由你去办,我想石山本愿寺会同意的,毕竟他也是一个见好就收的人,你还可以对他说,只要他同意与我家达成联姻,我家将双手奉上西近江八万石领地。
众人商议了一番如何做法?会后回到故处,朝仓教景思量一番,又招来前波景定商议了一番,微微叹了一口气,吩咐下人道:“去把十四公子叫来。”
没过多久,一个小孩就来到朝仓教景面前,看上去只有十四五岁的年纪。他就是朝仓教景的十四子景政,也是他的老来子,一向得到他的宠爱。看着面前这个脸上还带着稚气的孩子,朝仓教景老脸上闪过一丝柔和的光芒。
“孩子,苦了你了,这一次为了家族的荣耀,你不得不……”前波景定一听大讶了一声,他没有想到大老没有击败北近江竟然要将自己的幼子送上当人质,心中多了一份担忧。
“哪一家?”朝仓教景没有反映过来。
“我是说去哪一家做人质。”朝仓景政重复了一遍。
朝仓教景没有想到会问的如此直接,呆了一会儿望了一眼前波景定才说道:“石山本愿寺。”紧接着又补了一句“你可以先在家里呆几天再过去。”
朝仓景政摇摇头,“我马上准备,即刻出发,请恕儿臣先行告退。”行了一个跪拜大礼后立刻就离开了。
同年6月19日,加贺越前联盟成立,简称“加越联盟”,越前也正式开始了对北近江的攻略,天下朝着不可欲知的方向前进。
6月20日,望月雾急匆匆地赶到了小谷城中,报告道:“殿下,情况紧急,朝仓教景已经与石山本愿寺达成妥协,近日朝仓家当主义景将迎娶本愿寺法主证如女为正室,还捐献了大量的金币送于本愿寺,双方的关系一下子异常亲密,刚刚从一乘谷得到的情报越前朝仓家近日将大举进攻我家!”
“哦,是吗?看来他终于要开始动手了,呵呵,我好期待呀,号称北陆战神的老爷爷不知道能不能抗得住我这个后辈的猛烈进攻呢?我正需要一个大义名分,他既然送我了,那么我只好领受了,望月雾,你等一会传给高岛继润一个任务,让他通过延历寺向三好长庆传达了一个友好的信息,我想将军大人会很喜欢这个传闻的。越前也该换换主人了,我的五百把铁炮刚好没有地方演练一番,既然他们来,就让他们尝尝铁炮的威力吧,我第一次见到的时候还吓了一大跳呢,把整个柱子都给轰烂了!”
停顿了一会,高岛赖纲发出了命令,说道:“望月雾,派出一定的忍众让美浓骚乱一段时间,就说斋藤义龙是土歧赖艺的儿子而非斋藤道三的,以及斋藤道三打算改立幼子孙四郎为家主的谣传可以了,到时候美浓将不动自乱!还有让海北纲亲代表我向六角家各大重臣送上一些礼物,当然故意让我那个刚愎自用的哥哥发现此事,顺带着谣传一些关于众家臣不满义治的荒乱行为打算谋反的传言。如此做法,我家四周将只有一个敌人可对付,那人就是北陆的老爷爷级战神朝仓教景,就算我在战场上打不过你,我耗都耗死你!”
“是,殿下,我明白了!”望月雾点了点头,说着消失在了赖纲的面前,他摇了摇头轻轻地冷笑了一声,望着天上的月亮,冷冷地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