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周六，钟杨独自坐在办公室里，看着放在桌上的水晶发夹。他已经发现发夹后面的“娜娜赠”几个字，确定这是晓文掉在他车上的。他想起最后一晚和晓文在一起的时候，他曾经在后座和她亲昵过。想起那天她脸色苍白，哀求自己不要离开她，钟杨的心里痛苦的绞痛起来。

几个月过去了，天气渐渐的炎热起来，而他的内心却痛苦的发冷。那晚送她回家后，他把所有的意志都集中在工作上，后来父亲生病住院，他又出差去香港，原定的时间是两周，可是为了逃避，他在香港多待了些时间。他想起和美国同学ELLEN在香港的会面。

ELLEN说：“YANG，你变了！变得更加成熟稳重，也更有魅力了！”

他心里苦笑着说：“你是说我老了吧！”其实他真的觉得自己的内心一片苍老。

ELLEN说：“不，没有。你还像以前那样年轻，只是我感觉你更加成熟了。你的一言一行就像那些久在商场的人果断而又意志风发。可是，你快乐吗？”

他看着面前的老同学，坦率的说：“快乐？我心里都是压力；我在美国读书的时候是忧郁，而现在却是麻木。爸爸对我的期望很高，所以我只能拼命工作。”

“难道仅仅为这个吗？”ELLEN说，“我觉得你富有进取心，压力不会使你麻木，是吗？别忘了，我们都是顶尖商学院毕业的高材生。在读书的时候，我知道你痛苦，可是只要沉浸在学习中，你总是充满激情。”

钟杨没有回答，也许ELLEN说的是对的，不是父亲的期望给他压力，而是他自己的情感生活给他压力。ELLEN见他没有回答，用一种更加坦率和直接的方式问他：“YANG，你有新的女朋友了吗？是不是你的生理使你不快乐。我指的是男性的能力。”

钟杨对ELLEN的直接毫不介意，因为他在美国的时候，曾经和这个异国女孩一起为自己的性障碍努力过。他们是最好的朋友，不管是工作上的，还是生活上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当他和ELLEN在一起的时候，无法正常**。

现在ELLEN的问题使他想起了那个女孩，一个不能称作女朋友的女孩。他说：“我没有新的女朋友，在我心里，瑶瑶是唯一的一个。但是你相信吗？我和另一个女孩在一起的时候，没有任何的障碍。我想是我的心理影响了自己的性行为。”

ELLEN有些诧异的看着钟杨，不明白为什么他又说没有女朋友，又说另一个女孩。

钟杨说：“我刚和那个女孩在一起的时候，经常把她当作瑶瑶；后来意识到她不是，可瑶瑶总在我们中间，所以在内心里我无法把她当作爱人。”

ELLEN杨了杨眉，很有兴趣的看着钟杨说：“可是你和她**了，是吗？”

钟杨没有回避，直接的说：“是的，而且她让我痴迷。只要我从工作中放松下来，我就会想她，我无法控制自己对她的**和狂热。”

“既然这样，那你应该感到快乐。为什么会像现在这样？”ELLEN说。

钟杨痛苦的说：“因为我离开她了。我对她有太多的索求，而从没想过付出。我不能忘记瑶瑶，既然无法给她爱，就不能总是利用她。”

ELLEN不明白，说：“YANG，我不明白你们的道德观，可是既然你对她充满渴望，不就是爱吗？瑶瑶只是过去，是吗？她死了，而你们活着。为什么要和那个女孩分手？她不爱你吗？”

“我不知道她爱不爱我。”钟杨老实的说，接着又说：“她和原来的男朋友分手了，她也许爱我吧！如果她爱我，她会痛苦的，因为我从没想过好好爱她。我和她交往了快一年，可是不知道她的生日，不知道她的爱好，不知道她的家庭情况。我们在一起，更多的是生理上的，是我对她的占有和**。她以前的男友来找我，说很爱很爱她。总之，我不想再打扰她的生活。”

ELLEN沉思了好久，终于说：“YANG，也许你是对的。上帝说爱是赋予，既然你只有占有，我想她会感到受伤的。可是，为什么你偏偏对她有激情呢？是什么原因让你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放纵而又狂热？”

钟杨没有说话，因为他不知道，当时ELLEN也迷惑了。

他们后来在香港又见过几次面，ELLEN因为刚被派到香港，对新的职责需要熟悉的过程，她也很忙。钟杨回上海的那天，她不能去机场送他，但是打电话希望他快乐，并且说：“YANG,如果有可能，好好考虑一下你和那个女孩的关系吧！”

钟杨从香港回来后，又两个多月过去。他虽然专注在工作上，每晚加班疲倦入睡，可有时候半夜醒来，**和痛苦并存，只能和酒而眠。他也想起ELLEN的话，就像今天这样，也许所有的痛苦也是自找的吧！

他终于坐不住，站起来出了办公室。初夏的阳光照在他身上，竟然是暖意而不是炎热。也许是心太冷了吧，他自嘲。到停车场，开了自己的奥迪车，也不知道哪里可去。走完世纪大道，就是花木路了，再向前开就是世纪公园。他想起曾经在这里看烟火，也曾经在车里缠绵，现在却是人去车空了。

他又开了车沿着锦绣路走，很快前面就是‘似水流年’酒吧了。他没有停下来，因为知道里面不会有自己想了很久的人。而且像现在这样，开着车瞎转悠已变成他在周末的一个习惯。他曾经无数次开着这辆奥迪车去接晓文，也很多次在车里细细打量这个女孩，还有很多次他在这里和她缠绵亲昵。现在他开着这辆车，好像感觉晓文就在车里一般，让他的心里舒畅很多。

现在很多时候，他会解嘲自己的“意淫”能力和他在商场的能力一样强。他无数次想着晓文的手机号码，但都没有接通这个号码。可是心里却说不出的渴望见她！想得多了，他会想：既然自己提出的再也不找她，为什么还去想她？但是他不知道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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