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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茉莉把背靠在我肩上边听音乐边看漫画,全身骨节随着音乐节律颤动,瞒悠闲的。我就当她是按摩了,完全没有介意。初冬的夜非常寂静,夜色随着凉风渗进窗缝,冷清的空气袭来。我抬起头一望,整个教室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
我终于说:“我抄完了!”
“好,我们走。”小茉莉拍手站起来。
刚走到门口,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我问:“明天我们是不是要交什么论文?”
她说:“对,马哲论文。”
“你写完了没有?”
“早写完了。”
“好,你再让我抄一下吧!嘿嘿……”我们又回到座位上。
“你们到底走还是不走?”呀,没留神管教室的大妈已经进来撵人。
我说:“大妈,晚自修结束时间不还没到吗?”
“确实没到,不过别人已经都走光了,就你们两个人,你们不走我可要回家看孩子,你们走时记得把门窗关好。”大妈的本地口音很浓,但我已经听惯了。
我说:“大妈您放心,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小茉莉帮衬着说:“慢走,大妈,劳您费神。”
等大妈走远后,我对小茉莉说:“不如我们把这份工作申请下来得了,不就晚上关一关门窗吗?”
小茉莉一怔,说:“这样的话,大妈不就得光荣下岗?”
“噢,”我恍然大悟,夸她:“还是你想得周全。”
走在回宿舍的路上,小茉莉拉紧我的手说:“你总算做完了,请我吃夜宵吧,我好饿!”
我说:“现在吃呀?不行,食堂早打烊了。”
“那就去超市。”
“超市,”我有些为难,“那儿东西太浪费了吧!”
“不行,去……”
我们都惧怕回寝室后自己的事物被哄抢,因此顶着西北风吃光后,擦干净嘴才敢回去。没想到上楼时,她又给我打个电话。她说:“吃得好饱,我决定下次还陪你到这么晚!”
我说:“你无聊。”立即把手机挂了。
61
“嘟、嘟、嘟……”半决赛开始。大黄向队员打个手势,骂道:“妈的,我今天把通讯社的记者都请来了,给我大比分破门。”
他一说完,整个队便一窝蜂地抢入人家地盘。“砰”门破了,裁判宣布“一比零”!场外一片尖叫。大黄瞟了一眼坐那边做记录的辣姣姣洋洋得意。
哨声一响,第二轮进攻已经开始,大黄大喝一声,一帮人跟着他的屁股土匪一样冲过去。“砰──”人家的大门又破了,场外又一片更大的尖叫。
对方守门员扒在地上,用一只食指顶着另一只手掌说:“暂停,暂停。”
哦,对方要暂停,可他们的队长呢?我左瞅右瞅没有发现。只见那个守门的球员从地上爬起来,指住他球员的脑瓜咿咿呀呀破口大骂,场外的看客喝道:“咦,他就是队长呀?!”哈,哈……
大黄坐在一旁一口气喝完两瓶纯净水后,连续发动了第三第四轮攻击,不幸都没有成功。后来第五轮,第六轮,第七轮……最后大黄跑回我跟前,用汗衫刮去一脸汗水说:“妈的,对面瓜皮队真他妈牛逼!集体守在禁区不出来了。”
我说:“得,你还是省点儿力气吧,当心别人攻我们。”
整场比赛我都蹲在那里独守空门,能躺下我早躺了,只是当着众人的面我放不下颜面。仅有一次球终于靠近球门,我忙站起来准备围堵,可是那球爬到脚边就没劲了。我把它捡起来又一脚踹出去,供大黄他们进一步围歼。他们干得是轰轰烈烈,可再也没有破门。
这场球赛到擦黑儿才结束,由于最后几分钟敌队防御松懈,球门又被踏破两次。这样我们队就以4比0终场,比分不多但也不失体面,大黄向辣姣姣招一招手。
入冬天气,一帮人都头发上冒着白烟,大汗淋淋,惟有我已经冻得蹲不下去,抱紧膀子边跺脚边打喷嚏,一连就是几十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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裹紧被子我依然在打喷嚏,像溺水的人一样鼻孔里清水不断,地上被我丢得手纸跟雪片似的。小茉莉坐到我床前叫道:“起来了,起来了,吃药!”
“好吧,拿来!”我把一只手从被窝里伸出来。
她又问我:“你吃什么药?”
我说:“中西药都行。”
“我没给你带西药!”
“我这儿有,在抽屉里。”我又伸出手递出钥匙。
她从我手上接过后说:“你的手真热!”
我说:“你要怕冷,我完全可以为你取暖。”
“那道不用!”她笑着说,“药很多,你要哪一种?”
“全拿来好了!”我把所有药品塞入口中,一仰脖和水灌下去。
小茉莉吃惊地问:“灌这么多,你晚上不准备吃饭啦!”
我说:“吃,我待会儿就吃。”
“那你吃什么?”
“当然吃泡面!在我抽屉里,帮我泡好吗?”
“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