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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格格……格格格……
“呵呵,”我说,“金菊,你玩得挺熟!”
“那当然,拉紧我,带你兜圈儿!”
“哇,”我赞叹说,“你真行!”
刚滑一小段,滑板已在空中几个回落。
哦,偏有几个小家伙为卖弄滑技逆人流向上冲,领头的是名女孩。她头系红绳在人隙中穿梭如履平地,从六个人的滑板边擦过直直冲向我们。
金菊说:“闪!”急忙推我一把,女孩嗖地从我肩头擦过。好险,女孩捂住自己的胸口。
女孩身后还跟着一群小子,由于滑技欠佳与人相撞纷纷跌倒。“加速!”金菊一把拉上我,我身体一倾迅速向前滑去,躺在地上的所有人都从我们胳膊下漏过。
滑板又连做几个回落,我们终于滑到出口处。金菊说:“好爽!”
“不过雪好象下得更大了。”我仰脸指指着漫天的大雪。
“那有什么,越大越好嘛!瞧那儿,有个新疆人在卖烤羊肉,我们去──”金菊拉着我就跑去。
我说:“你不会……”
“老板,给我烤几串!”金菊站在烤箱前。
那老板操着新疆口音嚷嚷半天,他似乎没有听懂,金菊只好用十指给他比画一下。
老板呼呼煽动芭蕉扇,炭火红旺起来,暖意融融。烤熟的羊肉被一串一串放在盘子里,雪花很大,有的贴在烤得滋滋的羊肉上,有的则直接钻进炭火里。
金菊先拿一串递给我,很大的一串,我咬一口,妈呀,跟炭灰似的。
我说:“咱们还是找个地方避避吧,这雪太大!”
“好,我们边走边吃!”金菊把剩下的烤肉全抓进手里。
“老板,多少钱?”我问。
“乌拉,乌拉!”这次他听懂了,边说边用手指比画。
我一摸口袋,“不好!”
“怎么啦?”金菊问。
我说:“钱包可能被我放在书包里,被社长一起拿走。”
“那没关系,用我的!”金菊低头看一下自己的口袋,“哝,我两手都是油,你自己拿!”
她抬起自己的双臂,我望着她,一愣──
“愣什么,害羞不成,快拿!”她侧过身。
拿就拿,又不是第一次从女孩子口袋里拿东西,我揽着她的腰把她的钱包拿出来。
“我们快走吧,雪真的好大!”金菊一转身有穿过马路的冲动。
“小心汽车!”我急忙把她的身子拉回来,揽着她肩冲过马路。
我说:“这个新疆人真那个,公然在市政府楼下摆摊。”
“那还用说,就一个字,吊!”金菊一口将烤肉咬进嘴里。
我靠,我又一愣!
“你又愣什么,这么大雪,快撑伞啊!”
“好,马上。”我忙把伞撑开。
“你要不要再来一串?”金菊把一串烤羊肉送到我面前。
我说:“好的,就来一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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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在小巷子里并不显得太大,串街的行人依旧不少而且很少有人撑伞。我望见一广告牌上还贴着海滩上泳装的女郎,几片雪花打在她身上,又悄然滑落。
我说:“金菊,你看那幅广告是不是满有情调?”
“呵呵,确实!我这就把它拍下来。”金菊掏出手机“咔嚓——”。
“啊,不好,广告牌下正亲吻的俩人也被我拍进去。”
“我瞧瞧!”我说。
金菊把手机给我,我一看刚好把他们的脸拍进去。“瞒好的,可以传到网上。”
“呵,模样这么怪,但愿不是同性恋!”
穿过一条小街,正是个路口。金菊向路旁的长椅一坐,说:“好热。”右手不断地在自己脸前扇风。
我说:“金菊,那儿不能坐,上面全是雪!”
金菊说:“管它!”继续用右手扇风,扇得一脸红扑扑的。
“哝,”我指着前方说,“到我学校啦,不如进去转转?”
“好好,”不过她又摇摇头说,“不行,我要先歇歇脚!”
“好吧。”我也陪她坐下。
背后忽然来了俩人,女的说:“今天的雪好大,我们坐在这里感受一下好吗?”
男的说:“全是雪水,没法坐!”
女的说:“你手里不提着包装袋吗?”
“就一只。”
“一只也就够啦!”女的说。
这两人声音好熟,我回头一看,哇:飘淼正坐在刘蟀怀里,双手捧住雪片说:“嘻嘻,雪——”两只小脚在刘蟀腿上翘上翘下。
我忙压低声音告诉金菊:“不好,撞上了熟人,我们快走!”
金菊回头一望,吃惊地瞪起眼珠,悄然随我离去。
又来到学校门口,我们大概不止一次在这里遇见过,心头不经意间划过一丝伤感。
金菊说:“刚才那个站在门口的男人老盯我,眼神怪怪的。”
“呵,你说他呀,他是我们辅导员的男朋友,可能在等辅导员。”
“呵呵,那人只在下巴上留一点小胡子,脸跟涂了粉似的,干脆叫他粉团算啦!不过,我感觉有些不对劲儿。”金菊转换语气略带思考。
“怎么不对劲儿?”我问。
“他大概已经被你们辅导员甩了!”
“真的,那真是太好啦!”
“你为什么这样兴奋?”金菊怀疑地问。
“真的吗,兴许是因为好奇!”我摸一摸自己的脸,幸好不是太烫。
“你们学校景致真不错,让我想起一本书。”
“什么书?”我问。
“《挪威的森林》。”
“你也看过这本书?”我很兴奋。
“没有,只是觉得跟书名很像,你们这里的树太多了!”
“你想看这本书吗,我这儿正巧有。”
“那太好啦!哦,对,我上次借的书还没有还你。”金菊用手指敲一敲自己的脑袋。
“没关系,下次想起来一起还吧!你在旁边那家咖啡馆等着,我上楼给你拿。”
“好的。”金菊朝那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