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三)那宝玉看到墙上挂着《舍身饲虎图》,不禁感叹道:——
“我本来还想问:为什么法师还能眼看着湘莲与给新入门的姑娘开瓜?可法师既然能舍身饲子!自然也能舍得明王了!”==宝玉赞道——
“世人情自固执处,地狱由是有所在!地藏王有言:有抱柱地狱者,凡是痴情男女,死后一见铜柱,误以为是其情人,往柱上相抱,而铜柱即刻发火那人焚焦…!我给湘莲生孩子,只是因为野鬼中有求生者等待甚苦,我不忍视其游荡随风,自堕恶道!要给他们出世学法机会罢了!与其让他们生身在未悟人家,不如我生!…那书院中女子是我姐妹,涉世恐惧,苦海茫茫,须她一生渡过,逃避则更入无还地狱!她们遇湘莲只是蛙停荷叶暂歇而已!…那书院即是人间地狱!我去之后,将那里的书画题字都重新换了!那地狱如今至少提高了三层…!那鬼混之人也离恶鬼远了些!”==妙玉道。
那《太虚幻界》中,可卿、迎春、梅黛玉等听说此语,皆赞叹不已。那可卿道:——
“我与幻姐不忍看那痴情鬼堕入地狱,在妄想中挣扎!特创建《太虚幻境》收容疏导!妙玉在红梦中示法,更难百倍!我等要向妙卿学习,加紧工作才是呀!”——
“唉呀!最近可真忙!每当妙玉和柳湘莲**的时候,就有几万野鬼跑来围观!为抢投生机会打得魂飞魄散的好几千个!要不是我们及时干预,让他们排队抽签!他们都得自己打烂了,只能投生畜生道呐!”==晴雯叫道——
“那些场面我都加密了!不然让尤三看见了又要犯病呐!”==瑞珠道——
“我可是童身过来的!不知道晴雯和宝玉上过床没有?我找过所有记录,都没发现!可卿姐!你是不是给加密了?不让我们看呐!”==金钏竟道——
“好你个水鬼!竟敢消闲我!…我打你个…”==晴雯追那金钏。
那宝玉听讲后告辞出来,才发觉自己汗流夹背,在山间漫步良久,才静下来!看那杨州城繁华渐近,叹道:——
“古人常曰:朝闻道,夕死可也!那湘莲出生入死,妙卿救死重生!惟独我养尊处优,于众生无益…!”
正走间,就听有吵闹之声从竹丛中来,听得是女子在骂人,不觉进前去看,就见一村姑抱住一根大竹不放手,一群华冠豪服之人在撕扯纠缠!宝玉大喝一声“住手!”那些浪子竟斜眼歪嘴看了看宝玉装束,听口音知道是京里来的人物,便停下来,为首一人跺步上前来,冷笑道:——
“小子!此地可不是你撒野处!你可知道我是谁吗?”——
“凭你是谁!没有我降不了的!”==宝玉道——
“嚯!好大的口气!我说说,你听听,本公子姓巫名赖!自然不足一提!可家父杨州刺使…巫染你可听说?”==那公子道——
“听说过!你**赖帐在杨州谁人不知?被人装麻袋痛打之后,消停了几天,怎么?改拦路劫色啦?”==宝玉说起湘莲故事——
“你?我今天就把你装了口袋!…给我上!”==巫赖叫道。
几个豪奴窜上来就打!那宝玉从军以来,习武勤奋,又加身体长成青年,早一脚先踹翻一个,又一个顺手牵羊,再扔翻一人;有一个从后拦腰抱住,竟被宝玉一勾腿,使了个舍身倒压住,顺势再一个后滚翻挣脱!那巫赖一看,知是强敌,说声“抄家伙!”皆从靴子里抽出匕首。那宝玉也从两靴里抽出一对袖珍西洋火枪来!那众人一看,都傻了眼。那巫赖忙打躬作揖道:——
“啊呀!大爷!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小人有眼无珠!冒犯了大人,求大人饶小的无知之罪吧!小的家几世单传,上有八十祖母,如今还等着抱孙子呐!您可不能绝人门户呀!”——
“你这德性!绝种也活该!要是外敌入侵,非当买国贼不可!即使你赶不上,你子孙也得是这路货色!不如我今天就先除了这后患!”==宝玉道——
“唉哟!大爷呀!我发誓!从今往后,吃斋念佛,舍粥捐钱!惜老怜贫,再也不抢男霸女啦!生个儿子,好好教育,忠君爱民,舍己奉公,为国捐躯,马革裹尸…!”==那巫赖竟跪倒磕头——
“记住!你这些屁话我自然不信!只是我这等人不想放纵自己的野性!明知道你是那孬种,也要放你一放!这叫鸭子飞起来好打!你再敢作孽,我们自会有人杀你个当场现行!我本想玩一手正当防卫,取了你的狗命!这杀生的罪过也小些!懂得?我们这种人也很会算计!你用命试一试吧!…滚!”==宝玉骂道。
那巫赖早爬起窜了,宝玉收了枪,问那村姑为何不趁机逃走,那村姑竟道:——
“公子!你差点儿就死了!那巫赖有一回抢女人,当街打死过人呐!是他爹使钱买通杨州府台老爷找人给替罪了!你还是快离开此地吧!他们没完的…!”——
“俗!这类手段是我家玩儿剩下的!…我又有杀心涌起了!看来我命中必开杀戒的!”==宝玉检讨。
那宝玉取出西洋金币数枚交与那村姑,嘱咐道:——
“回去赶紧搬家走人!这类无赖我太了解啦!不过,他只是小巫,奈何不了我这大巫!”
宝玉自下河去要了船,入得城来,不躲不藏,反上那《魁花楼》置酒买春,犒劳仆人军卒。早有眼线报与那巫赖,那巫赖得知是剿匪大军副将之侄子,竟立刻跑来自掌嘴赔罪,还包下了所有花资。
那茗烟更深知小人之心性,仔细访得那巫赖行径,报知宝玉,那宝玉也充分重视,谓那巫赖道:——
“巫公子!这白莲教杨州坛主宁聪儿…你可认识?”——
“回贾侍位长的话!实在不知…!”==那巫赖冒汗道——
“嗯?我怎么听说…你还曾跟她有过一夜情呐!”==宝玉旁敲侧击道——
“啊!不!那都是市井无赖编造陷害在下呀!那宁聪儿本是江湖打把式卖艺的,那日我家请她班子演堂会!…可她竟…半夜偷盗…被我撞见!竟要杀我灭口!爱呀!幸亏我跑得快呀!这不!那女贼后来果然原形毕露!跟了那白莲教匪首毕造凡!后来,那毕造凡被我爹剿杀,她宁聪儿侥幸逃脱,扬言必取我父子性命!欸哟!前阵子吓得在下不敢出门呀!多亏大军扫荡及时,这地面儿太平了!我也敢出门了…!”==巫赖诉苦道——
“原来是这么回事!我还以为是你妾太多了,半夜上错了床呐!误会!误会!那村姑…我也问了!不是你非礼!本来她就是个花痴、受虐狂!是本官错看了你巫公子呀!…请喝一杯!”==宝玉通情达理——
“谢大人慧眼识人!侍卫长大人您真是明察秋毫呀!我有十二房小妾!…哪天请大人赏光到寒舍小坐,我那小妾中可有几个会唱曲儿的呐!…比这儿的强多啦!那回我请朋友来这儿玩了两天,嘿!竟有两个说嗓子哑了!唱不动曲了!叫我好好教育了一番!…那花资是她们不配拿!不是我不给…!”==巫赖辩解道——
“好!我这弟兄们剿匪辛苦,就由你做东,代我款待啦!…欸?我怎么还听说:你当街抢女人…还打死了他丈夫呐?”==宝玉疑惑道——
“唉呀!这杨州刁民实在可杀!怎么总是与在下过不去呐?…那女子平日受尽丈夫虐待…无处投诉!我那日在街上行走,见那妇人当街被他男人殴打!…惨不忍睹!便出手…劝解!不想那泼皮竟然要伤我性命!我那家奴护主心切,…出手不慎,也是凑巧!他用头来撞人…事情就发生啦!”==巫赖痛苦道——
“噢…!欸?那妇人…为何在你府上…上吊呀!”==宝玉又问——
“咳!那妇人…受了惊吓!总说他男人要来索她命!我只好昼夜叫人…保护!可那家奴一打盹儿的工夫,她就…自戕了!唉!…好可怜呐!”==巫赖叹息道——
“噢!是这么回事!…我大军这就要西进当滁山中剿匪!这地方上的粮草集结事宜还得你们地方上多多赞助才是呀!等逮住宁聪儿!我让你拿她出气!”==宝玉道——
“好!我要亲手扒光…她的皮!”==那巫赖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