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的天空中，月亮不停地变换着位置，努力把自己的光芒照耀着每一个安静的灵魂。白日繁华的都市陷入一片宁静中，四处环绕着人们睡梦中细细的鼾声和轻声的梦吟，此刻，他们是平凡而又幸福的。镜头转到那条污秽的小巷，我们的主角黄生正趴在小花的“家”门口，虽是深夜但黄生却没有丝毫睡意，倾听着小花抽噎的声音逐渐底了下来，黄生明白她的泪水已经流得差不多了，该是面对现实的时候了。

不出黄生所料，没过几分钟小花果然从纸箱里走了出来，瞄了黄生一眼，默默地朝出口走去。

“喂。”黄生想安慰点她什么，但又找不到太贴切的话语，毕竟人家才失去母亲，如果自己一句话没说对，再次勾起她的伤痛那就不太好了。还是先打个招呼吧。

小花回头冷冷地瞄了黄生一眼，“我刚才不是把面包还给你了吗，为什么还不走。”

承受过小花满是寒气的一眼，在这初夏之季黄生也不免连打了几个冷战，刚才想好的几套开导小花的方案刹那间已经被他忘到九霄云外去了，一时间又找不到回应她的话语，唯有含着面包默默地跟在她身后。

走了有一段路途，小花停止了脚步，又朝黄生看了一眼，吓得后着连退几步，还好这次她没有再说什么，毕竟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人家走人家的自己走自己的犯不着为了这点事无理取闹。想想要不是他给的大半块面包，自己很有可能连回家见母亲最后一面的机会也没有了。想到这里，小花便没有再说什么。

看小花情绪稳定了不少，黄生连忙迎了上去，把嘴里的面包放在她的脚下，“我……我想你一定饿了吧，这儿还有半块面包，你就吃了吧。”

真是好人难做，黄生原本是一番好意，却没想到小花看到地下那半块面包，再一次勾起了对母亲的回忆，泪水再次忍不住从眼眶里涌了出来。就这么缩在街角不停地哀号。

听着她哭得一次比一次伤心，黄声也开始不知所措起来，正因为小花的哀号，临街的几个窗户都纷纷亮起了等，有的窗户里还伸出个黑乎乎的脑袋向外张望着。黄生心想，“得先让她停下来，要是上面的人不耐烦了泼点水，扔点东西下来还是小事，要是把他们惹急了少不了一顿狠打！”作为一只流浪狗来说，被人打的经历何只一、两次。

都说人倒霉的时候总是好的不灵坏的灵，没想到狗也一样，正当黄生担心被吵醒的人将会用些什么方法来趋赶自己的时候，一团黑乎乎的东西从天而降，还好黄生及时躲开，没有被着东西砸中，只听“哐铛”一声响那东西打在冰冷的地面，黑暗中立即绽出点点零星的火光，然后又消失在无底的夜色中去。黄生战抖地盯着地下那物体，是个不锈钢杯子，在月光的照耀下闪烁着细微的寒光。清醒过后，黄生心中不断庆幸还好自己躲得快，要是被着东西砸中了，小命倒没什么，但难保不砸坏点儿身上的“零件”。

被这么一惊吓，小花也停止了哭泣，呆呆地看着那杯子。

“笨蛋，看什么看啊，还不快跑下一次就没那么幸运了。”黄生连忙含住地上的面包，这可是食物啊怎么能只顾逃命而放着不管呢。小花也作实被吓得不轻，害怕后面的事真被黄生言中，那可就不妙了。想到着里，刚才的悲伤立刻一扫而光，便不由自主地跟在黄生的身后一阵小跑。

两只狗就这么没命地狂奔在一条又一条小巷里，一直到跑得连黄生也没有力气，眼瞅四周的环境也稍微安全了一些，两只狗才停止了脚步，趴在月光下直喘粗气。

“嗨，看你累得那样，以前一定没这么爽快地逃跑过吧？”黄生好不容易调整好气息，一眼望去小花早趴在旁边累得不行了。

小花张开嘴想“回敬”她一句，但发出的仍旧是重重地喘息声。

黄生站了起来甩甩刚才因为激烈奔跑而有点发酸的腿，然后把嘴里的面包再次放在小花的面前，“等你喘过去后，把这半块也吃了吧，看你那样也知道你不是饿了一、两天的，我们刚才跑这么一阵体力又消耗不少，如果不吃点东西下去你明天早晨也别想再起来。”

小花连喘了几口，终于吐出一句：“我不吃，要吃你吃。”

“哼，你这是和食物过不去呢，还是和自己过不去啊。你可知道，像我们这种流浪狗，能吃到怎么好一块面包可算是天大的喜事了。你是不是想明早就去见你死去的母亲啊？”的确，对于他们这样的流浪狗能有东西填饱肚子已经是很知足了，而且这还是块没有发霉的面包，自己把怎么好的东食物让给了她，她还死活不吃，黄生当然很是生气。

末了黄生用命令的口气呵斥着小花：“这块面包你必须吃下去！”

小花抬头望了一眼黄生凛冽的目光，又低下头看看地上的面包，轻呜了两声把面包含在嘴里小口吃了起来。

“恩，这才对嘛，有东西吃还不吃，真不知道好歹。慢慢吃，别噎着了。”黄生冷冷地扔出一句，然后把头转了过去。其实这时黄生肚子也有些咕咕作响了。看到叼在自己嘴里的美食就这么跑到小花的肚子里，说他不后悔那绝对是假话，挨着害怕面子上挂不住的问题，黄生硬咽了几口口水下肚，效果还是不好，干脆把头转过去，眼不见心不烦。但更令他气愤的是，狗类不只是鼻子好用，连听觉也不错，即使自己转够头去，还是听得见小花吃东西的声音，再加上一丝若有若无的面包香味飘荡在自鼻子边，此刻他的心里真是说不出的难受。

长长的夜，就这么过去了。彻夜未眠的，不止是黄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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